温别心找来的草药效果好得出奇,橙呈和波塞冬回到营地的时候,季忆已经能坐起来,跟他的粉丝朋友们讲述昨晚的惊险故事了。
“他们回来了。”被当成摄像机的温别心看见橙呈和波塞冬,眼前一亮,露出终于解脱的神情。
季忆回过头,接住了橙呈扔过来的果子。
“亲爱的橙哥,伟大的波神,会打猎的男人最帅了!”
季忆话音落下,一直配合他玩梗的橙呈竟然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把一兜果实放在地上。
“吃的只找到这些,先垫垫。”
“你们遇到什么了吗?”温别心问。
橙呈没有打算隐瞒:“那三个抢走物资的新人,占了方圆一公里内唯一的水源。”
他把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人是怎么对他们举起枪口,驱逐他们离开的过程,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他们有枪,武力差距太大了,没法硬碰。”
“我靠,什么人啊!”季忆差点跳起来,他摸出一直随身带着的手榴弹,作势要起身,“我去把他们炸了。”
橙呈把他按住:“好了知道你很厉害了,先冷静一点。”
温别心倒是平静,毫不感到意外,她摸了摸脸上已经结痂的抓痕:“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无赖。”
不怕无赖不讲理,就怕无赖有实力。
他们现在打不过那群无赖。
橙呈:“先别管他们了,我们得保留实力,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生存五天,现在才是第二天。”
橙呈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冷静下来理清了思路。
节目组配备的物资本来就少,他们被抢走的那些其实也撑不了多久,就以橙呈来说,他剩下的那一块压缩饼干,根本不够吃一顿的。
那伙人固然可恨,但他们的当务之急不是报复,还是食物和水源的问题。
今天摘回来的果子里有充足的水分,算是勉强缓解了这个生存关键问题,但还不够,未来三天的物资还没有着落。
季忆的那枚手榴弹,可以说是他们的底牌了,得留着用来对付可能出现的异变海洋生物,那才是更具威胁的东西。
“这附近没有其他资源了,先修整一下,等季忆好一点,我们换个地方。”橙呈说着,把为数不多的果实分给众人。
果实不多不少刚好八个,每人能分到两个。
橙呈把属于波塞冬的那两个果实放在他手上的时候,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摘掉了黑色手套。
“那三个人呢,就这么白白放过他们了?”季忆还是不忿,吭哧吭哧地啃着果子。
道理谁都懂,可是气不是那么容易消的,尤其是对于经历了一番生死折磨,险些葬身虾腹的季忆。
橙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
正在这时,温别心却突然开了口:“人在越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越容易激发出动物性本能,而越早动物化的人,往往越早被荒野吞噬。”
橙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番话不像是一个真正柔弱的女生能说出的,温别心恐怕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季忆被连续四个“越”搞得晕头转向,想让温别心解释解释,后者却已经专注地吃起果子来。
这种果子的外皮灰黑,还坑坑洼洼的,其貌不扬,味道却意外的甘甜,对于众人而言,也算是不幸中的慰藉了。
修整中,橙呈突然想起,他曾经其实也有一次流落荒野的经历。
那时候橙呈刚拜入师门,老师说要带他出去长长见识,于是叫上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出发去位于东北的某处海岸野外科考。
那天原本是个晴天,却不知怎的突然阴云密布,下起了暴雨,手机也没了信号。
走在最后的橙呈和周清泽意外和大部队失联,在陌生的海岸迷了路。
那次因为预计在外时间不长,两人身上也没有特意准备吃的,只有几块常备的压缩饼干,其实也足够撑到大部队找到他们了,但橙呈那时候还吃不惯压缩饼干。
于是周清泽问他,想不想吃点别的。
橙呈好奇之下跟着周清泽冒雨来到海岸,趁着还未涨潮,挖了一堆新鲜肥美的牡蛎。
等到老师带着师兄师姐们,在一块巨岩形成的天然避风港下找到他俩时,他俩已经吃饱喝足,小锅里还剩了几只牡蛎,在周清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方便面调料包香味中翻滚。
真是令人怀念。
那时候周清泽还是个正常师兄,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和橙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一只纤白的手突然伸到眼前,将橙呈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波塞冬递给他半个果子,意思是给他吃。
橙呈:“不用,你吃吧。”
“我可以吃别的。”波塞冬还是坚持,看了眼橙呈手里那只剩最后一口的果子。
橙呈反应过来,波塞冬以为他不舍得吃最后一口,所以才把自己的分给他。
大佬原来这么友善的吗?
橙呈啃掉最后一口,扔掉果核擦了擦手:“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现在已经吃饱了。”
波塞冬这才把那半个果子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季忆也听见了橙呈的话,嚎道:“橙哥你居然吃这么点就饱了?我怎么还是这么饿。”
季忆在喊饿,橙呈下意识看向刚才还好心分果子给他的波塞冬。
只见波塞冬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季忆在说话,三两口便吃掉了最后半个果子。
美丽的男人嘴里包着鼓鼓囊囊的果肉,回视橙呈,眼神里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在问“怎么了?”
橙呈:“……”
他果然没有感觉错,波塞冬的友善似乎只针对他一个人。
但他跟波塞冬素不相识,熟悉程度不如那三个老人,谄媚程度也不如季忆,怎么就偏偏对他友善呢?
思索间,没有得到回应的季忆又开始向他的粉丝朋友们寻求存在感了。
橙呈悟了,可能大佬只是单纯不喜欢脑子不太好的人。
不过季忆的话倒也警示了他,是时候该去找下一顿饭的食材了。
波塞冬还在看着他。
橙呈:“昨天那些美人虾,还有活的吗?”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才是野外生存正确的打开方式。
既然有虾,也已经知道并能承受吃虾的后果,为什么不吃?
波塞冬点头:“跑掉了一些。”
橙呈又问季忆:“你还想吃虾吗?”
已经对虾PTSD的季忆一脸苦涩:“别逗我了橙哥,这辈子我都不吃了。”
“这回不是逗你,我认真的。”
四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昨晚橙呈遇见波塞冬的那片礁石滩。
海浪一波又一波拍打着礁石,空气湿度明显增加不少,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海风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腥味,吹得波塞冬银白色的长发飘扬起来。
高挑的男人在崎岖的礁石滩如履平地。
同样熟悉这种环境的还有橙呈,他和波塞冬一起在前面带路。
入目之处只剩下光秃秃的礁石滩,昨晚死了一地的美人虾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潮水冲走,还是被其他生物叼走。
不过不重要,虾死了几个小时就不新鲜了,它们本来也不是橙呈的目标。
海鲜么,要吃就要吃新鲜现抓的。
“这、这里真的有虾吗?”身后遥遥传来季忆颤抖的声音。
“现在没有,虾大都是夜间行动,我们等到晚上再看看。”橙呈说完,又补充道,“这里还有个杀了一堆美人虾的,还愁它们不来报仇吗?”
没错,昨天季忆只是杀了一只,就引来了美人虾群的绑架报复,而波塞冬昨天可是杀了一地,不怕美人虾不来,只怕来得太多,这篇海滩都装不下。
现在是下午两点,离夜幕降临还有好几个小时。
伤员季忆被安置在离礁石滩有一段距离的小坡上,手里拿着手榴弹,预备着异变海洋生物的出现。
剩下三人则在礁石滩边缘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贝壳类海鲜。
橙呈本想让温别心也跟季忆一起等着,他记得她很怕异变海洋生物,但温别心有自己的坚持。
所有人都打着十二分的警惕,而礁石滩一直平静无事,直到日头开始西落,天边出现晚霞,潮水朝着大海的方向退行,即将到达一天中的最低点。
海陆交界处,原本被海水浸没的礁石滩逐渐裸露出来,橙呈突然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被窥伺感。
退潮暴露出的不止是礁石,还有别的东西。
橙呈不确定那是美人虾还是别的什么,出于安全起见,叫停了这次赶海活动。
三人回到季忆身边,盘点完各自的收获,开始原地修整。
这片礁石滩看着大,其中却没有多少可食用的东西,三个人忙活一下午,只挖到少量贝类,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非常贫瘠。
这让橙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整座海岛似乎都很贫瘠,他们之前所在的林子里,除了鸟类,几乎没有动物的踪迹。
所以这里的夜晚才会那么安静,安静得像是座黑不见底的坟墓。
而此刻渴求生存希望的他们,正虔诚地静候着黑夜的到来。
不知不觉间,夜晚如约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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