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掌心被对方的眼睫扫过，又痒又麻，惹得心头微微轻颤。
“沈劲钰。”叶羽阳轻轻念了声，把手从沈劲钰的眼睛上拿下来。
沈劲钰抓着他的手腕，缓缓垂在柔软的被单上，像是被火灼烧出来一个洞的冰块，默默地注视着那只他一只手就能包裹到密不透风的手。
久久开口：“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不要骗我，我很相信你。”
说后，叶羽阳看到沈劲钰抬起头，他那漆黑的眼眸里，闪动着一抹锐利的冷光，令他那张神情隐晦的脸庞上，透出一股子疯狂的病态。
叶羽阳愣了两秒钟，眼神渐深，眉头微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转而语气放柔：“我不骗你。”
沈劲钰顿了顿，手上使了劲，把人拉上前，低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抱一下。”
叶羽阳表情空茫茫，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搭在对方的背上。
仔细回顾刚才自己的话，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原本闷热的空气，传进来一阵湿润的风，天上蓝雷暗闪。院子的灯光，此刻在雨中，晕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雨丝斜织的光影。
雨势渐大，清风裹挟着雨水，冲进屋内，把窗户边的窗帘吹出圆弧，雨夜和雨水将沉闷的夜晚覆盖。
叶羽阳轻声说：“下雨了。”
“嗯。”
“......”
“能不能去关一下窗，雨都飞进来了。”叶羽阳把他推开。
沈劲钰怔松了片刻，才从床上冲过去关窗，甚至在窗边刹车时差点打滑。
回来时，他看到叶羽阳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想笑，却又克制住。
叶羽阳头偏开，手盖在唇边。
沈劲钰跪着过去，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过来，迎上他难忍的目光，气笑了：“叶羽阳，你嘲笑我？”
少年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将他刚才的笑点抛出脑海，剩下点心慌意乱。
沈劲钰跪着比他高出一点，他迫使仰头看着对方，顶上的暖灯光在他脸颊晕上色彩。
炙热代替了原先的体温。
沈劲钰眸光暗下，落在那张泛着水光的嘴唇上，腰身微微往下，头部往旁边偏。
对方的发丝落在额头上，带来轻挠的痒意。
不对！
叶羽阳把脸转开，推了沈劲钰一把，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来了句：“你干嘛？”
好愚蠢的问题。
想把嗓子扣出来教育一下。
沈劲钰眼神透出一丝失望，轻轻抿嘴：“想亲你。”
沈劲钰是藏不住心思吗！
叶羽阳钻进被子里，背身对沈劲钰，抓着手机乱翻。
“你今晚别和我说话。”
沈劲钰静静看着那个背影几秒，下了床去把灯关掉。
身后的被子一空，床铺凹陷下去，随后一道呼吸喷洒在耳边。
叶羽阳瞳孔一缩，一下停止了呼吸。
背上贴上来对方滚烫的胸膛，那道沉重的呼吸在耳边清晰传播着。
外面传来一声闷雷，雷声盖过滚下床的声音。
叶羽阳抓着手机从地上爬起来，室内就只有他手机散发着微弱的光，他声音近乎控制不住地轻颤。
“沈劲钰，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睡了！我、我等会儿去和妹妹睡。”
昏暗中，沈劲钰眼睛微眨，半晌才开口：“好吧，那你帮我拿手机过来。”
叶羽阳把手机塞到沈劲钰手里，指着再三强调：“不许靠近我，你今晚安分点。不然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同意和你睡同一个房间。”
本来是想，两个男生睡能有什么，后来和沈劲钰睡才知道，两个男生睡一起也会有危险。
沈劲钰表情有些可怜，但叶羽阳是看不清楚的。
叶羽阳能感觉到手臂被人戳了戳，随即沈劲钰的声音传出来：“好吧，我从小在下雨时一个人睡不着，尤其是还有雷声的情况下。”
叶羽阳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一声巨雷将窗子震响，床上的人轻轻一颤。
“……”
“可以靠近我，但是不能抱我碰我。”
叶羽阳认命地钻进被子里。
一声雷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
轰隆！
轰隆！
雷声像是在为沈劲钰而响一样，接二连三的传进来。
叶羽阳：“......”
沈劲钰抖着手去碰他的手，声音柔弱：“真的不能碰你吗？”
手机屏幕的亮光灭下，叶羽阳去握住那还在发抖的手，闭上眼睛：“睡觉。”
到夜间的时候，雨就停了，沈劲钰擅自将两只握住的手换成十指相扣，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
周末两天都在下着雨，叶羽阳离开古水镇后，就前往重生密友见面的地方，一个咖啡厅。
从上午等到中午，叶羽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鸽了，他呼唤系统却呼唤不出来。
真的很烂啊，这个系统。
什么破密友，别让他见到第二次！
下午叶羽阳去了华野网吧，开了个机子，打了几把游戏。
胜利的标识出现在显示屏上，桌子上的手机徒然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
叶羽阳懒散地往后一靠，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捞起桌上的手机。
在好友里能让铃声响这么久的，也就只有沈劲钰的电话了。
来电人：沈劲钰。
手机里，沈劲钰光着上半身，镜头离的特别近，能清楚地看清他健硕的肌肉上冒出来的汗水，以及那一声声急喘。
什么意思？
健身还要打视频？
网吧偶尔传来打游戏指挥的声音，很嘈杂。
沈劲钰此时低眸看了眼手机，一滴汗从下巴滑落：“怎么打视频了，本来是想给你打语音电话的。”
视频响这么多声您老儿是不低头看手机吗？
叶羽阳神情淡然：“有事？”
沈劲钰坐着，左手抬着哑铃在镜头里晃动，观察他身处的环境：“你在打游戏？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说罢，沈劲钰像是故意的一样，把镜头拉远，他的上半身全部映在镜头里。
粗壮的手臂、饱满的胸肌、结实的腹肌，肌肉线条流畅，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叶羽阳嘴巴微张，喉结滚了一下。
沈劲钰身材真好啊！
“操！！！”
隔壁桌的男生爆了一句粗话，把叶羽阳拉回思绪。
“你该不会打视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健身的吧？”
沈劲钰放下哑铃，拿着条毛巾擦汗，看着手机说：“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
叶羽阳身子往前倾，把手机支在水瓶上，重新将耳机戴起来：“那你看吧，我游戏开了。”
耳中传来游戏的音效，屏幕的光打在叶羽阳的脸上，照出他微红的脸颊。
叶羽阳抢了打野位，撑着下巴等游戏进入。脑中突然浮现出沈劲钰的肌肉，和低头看过来时的眼神，又欲又钓。
“！”
靠？
叶羽阳眼睛瞄了眼手机，发现沈劲钰居然架着手机在洗澡！
什么毛病？
叶羽阳一把扯掉耳机，把手机拿起来：“沈劲钰，你是不是有病？你洗澡还跟我视频？”
虽然视角只有沈劲钰的上半身，但这也太奇怪了吧。
热水从淋浴喷薄而出，从头顶淋下来，氤氲热气攀附在四周的壁上。
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落，男生眼睫沾着水朝这边落下，步步像有节奏般走过来，站立在手机面前。
嘴唇被热气熏的红润，在眼皮子底下张合：“我以为我关镜头了，这个镜头怎么关？”
嘟——
叶羽阳深吐一口气，脑子里突然清静多了。
周日晚上睡前，沈劲钰莫名其妙发过来一个视频。视频里，沈劲钰穿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弯腰在做陶瓷。
视频剪辑过，就三十秒，前面二十秒是沈劲钰在做陶瓷顺便心机地炫耀肌肉，后十秒成品出窑。
叶羽阳关了手机，没有理他。
周一一早和沈劲钰去上学，他照例给沈劲钰带早餐。
路上，沈劲钰拿出一个陶瓷杯，举在他面前。
叶羽阳脖子往后一缩：“什么意思？”
沈劲钰说：“我做的，送你。”
哦，他认出来了，是昨晚沈劲钰给他发的那个视频上的成品。
还挺好看！
叶羽阳小心接过陶瓷杯，还挺有重量。
“你干嘛不放学再给我？等会儿带去学校被我摔碎了怎么办？”
沈劲钰垂眸看他开心的表情，心情愉悦了几分：“那可以放我这帮你保管一下，放学了再给你。”
叶羽阳递过去给他：“做的挺好看。”
沈劲钰眼底染上一片笑意，声音轻轻地：“我做的情侣杯，但你这个比较好看。”
“咳咳咳！”豆浆猛地卡在喉咙，引起一阵巨咳。
叶羽阳捂着嘴偏头，脖子红成一条。
早读时，叶羽阳读到犯困。昨天忘记关窗了，喂了一夜的蚊子，他一早起来精神都不怎么好。
衣角被碰了碰，他以为是王露美来了，立马装精神，读出声音来，还不忘往前方观察。
哪有什么王露美，连个人影都没有。
扯他衣服罪魁祸首贴着他问：“你前天为什么挂我视频？发消息你也不回我。”
为什么挂视频，也好意思过来问。
谁家大好人健身打视频，洗澡也打视频啊？
叶羽阳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但沈劲钰没体会，又蹭了蹭他，追着问：“为什么啊？我昨天还去网上搜了一下对方为什么不回消息，网上说可能是被屏蔽了。你把我屏蔽了？”
叶羽阳声音淡淡：“没有，等会儿就删。”
“哦。”沈劲钰想了一下，沉吟道：“你不喜欢我给你打视频吗？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我想着可以把有趣的事情分享给你，你会开心的。”
叶羽阳短暂地晃了一下神。
“你看起来好像不喜欢，那我以后——”
“喜欢，我喜欢！”叶羽阳把书抬高挡住脸，“你别说了。”
谢谢给送我营养液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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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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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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