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优终究是没脸见那位被她带入歧途的系花了。
江天晚给张晓伟打了个电话,然后将录音内容交给了他。
在王优被带上手铐,推进警车的途中,眼前的画面忽然就像走马灯一般掠过。
她刚进研究生社团时,便一眼记住了同个社团的余强,这个男孩子虽然长得一般,但特别活跃和会来事,在她帮学长搬东西差点闪到腰时,余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伸手在她腰上虚扶了一下。
“哦,谢谢。”王优是个很是自卑的女孩,余强的这种“绅士”行为,足以在她的心里荡起很大的一股波澜了。
“没关系,哦对了,你叫……王优是吧?”
余强这般思索的态度,让王优自然而然地开始觉得,她并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孩,会存在一个人,一下子就记住她。
相比大学那个从来都没留意过她的,那个系草。
她从来都是走在王雨晴身边的,但系草却从来都没注意过她。
余强这种当不得真的关注,无疑刺激了自卑女孩心里最渴望的认同感,在帮学长搬完东西后,她看见手机上多了一条添加好友的验证消息。
是余强。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点了添加键,在寂寥无人的值班教室内,捂着红红的脸,激动了很久。
余强在她成功添加后的一秒,发了一个“你好”的卖萌表情。
王优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回了一个“你好”。
余强:同学,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一张表情包。
王优:嗯?
余强发过去了一张很可爱的兔子,并配上了文字:“我刚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很像你,我觉得你好像小兔子,可可爱爱的。”
自小没受过赞美的自卑女孩,这一刻就像是遇见了全世界最懂她的人,他懂得欣赏她的美,他会说她最爱听的话。
“宝贝,宝贝你听我说。”余强在某个破旧不堪的,无营业执照的,甚至还散发着酸臭味的旅馆里,对着身下□□的王优道:“宝贝,我欠了很多钱,非常多的钱,如果我不还,他们就会闹到学校,到时候我会被学校开除,还有可能坐牢,宝贝,你忍心吗?”
王优的脸色从潮红变得发紫:“可是,我已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了……”
余强亲了亲有些发抖的王优:“没关系宝贝,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只要你为我牺牲一下,就一下,我会更加爱你,宝贝;等我有钱了,我就娶你,你看那个郑亚娟,我就不会让她为我牺牲,因为我不爱她,我只爱你,宝贝,我只爱你。”
“但是我……”
余强忽然起身,离开了跟王优温存的被窝:“算了宝贝,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的。”
“不是,我是说……”
王优几乎是立刻坐起身,冲着背对着她的余强道。
余强回过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我是说,余强哥哥,我愿意为你牺牲。”
“宝贝,我好爱你。”
面前的闪光灯一下下地让王优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捂上眼睛,以挡住那刺眼的光,然而那个拍照的却凶神恶煞地冲她喊着:“手拿下来!挡着脸干什么呢!”
她朝旁边站着的,她的余强哥哥看了一眼,发现他在鼓励地看着她。
她一时之间好像真的受了鼓舞,乖乖地将手放下,拿起了自己的身份证,强迫着自己,直视着镜头的深渊。
然而,赌徒的窟窿永远都填不满。
“宝贝,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我还缺一点钱。”
“可是……”
“宝贝,帮帮我,我们毕业了就结婚,我们都是研究生,不愁工作,到时候我们共同努力,做正经工作好不好?”
“我……”
“宝贝,宝贝……”
“好。”
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不用猜,一定是王雨晴发来的。
“优优,我感觉好难受,安眠药好像已经有耐受性了,怎么办优优,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优手中的手忽然脱力,心脏口仿佛有只爪子,在拼命地掏着她的心脏。
他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你?
他从没正眼瞧过我,他至少跟你有过恋爱。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每天哭天喊地?
你有什么资格抑郁?
惨的是我,为什么我自始自终都要卑微的哄你?
她呼出口气,接着拾起手机:宝贝,其实我觉得到这会儿,你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喜欢了,而是一个虚渺的执着,你的生活缺少了激情与刺激,这样,我带你找点刺激,帮你走出抑郁。
抑郁症的人一直在向全世界呼救,他们想给任何人下跪磕头,以希望那个人可以拯救他的好似看不到头的疾病。
王优说她有法子,王雨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论王优说什么,她都觉得,她是在救她。
王优很满足能看见王雨晴□□的画面,曾经男人们遥不可及的女神,在她的调教下,变得像一个悲悯的放荡美人,每次王雨晴收到的小费,王优都要抽去大半,来补余强的窟窿。
王雨晴还是不快乐,虽然王优告诉她,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至少你的身体和金钱都是愉悦的,但她还是不快乐,即便已被洗脑,但不快乐这件事骗不了自己。
张晓伟将王优的口供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末了不忘让同事给她请了一个心理专家,离开转头又去了隔壁审讯室,那里拷着刚刚从机场抓回来的余强。
“警察同志。”这个余强就像一个恬不知耻的老赖,“我是欠了那个成哥赌债,这部分我认,但那个王优她,她裸贷,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一没强迫二没威胁,这事全是她自愿干的啊,还有那个王雨……王雨庭?我根本不认识她,她□□关我什么事?我又没睡过她!”
大于就像是脾气暴躁的原配碰见了不知好歹的小三,上手就是“咔”的一个耳光,声音响到旁边的同事都抖了一下:“小憋犊子,都被被逮到这了,还以为自己能赖掉?”
余强被打得懵了几秒,手铐与前面的板子撞击发出的叮咚声,居然有些悦耳。
江天晚和钱潮再一次被传唤为证人,在大厅里等待,审讯室里动静很大,大到他们坐在外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里面好像玩得很刺激。”钱潮忽然说道。
江天晚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他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只是跟刑事科的于警官学了几招皮毛。
随着里面的动静的越演愈烈,江天晚下意识地发出了这样一声感慨:
“学了点皮毛?”
钱潮回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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