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本子合上,封面上的黑色已经掉了不少,颜色淡了很多,隐隐约约露出棕色的壳子,背面的壳子都丢了些,留着的,是一张空白的染着泥土的纸,纸张有被发泡过分痕迹,有些已经微微泛黄了,残留着岁月走过的足迹。
他将那个小本子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向着林子深处,那处没有阳光透过,显着阴暗的地方走去。
林子有惊鸟,踩在地上发出“吱呀”的轻轻细响,宛如夜间人的心跳带着平缓,却又有力,随着鸟飞,吐露着声息,一下接一下,最后停了下来。
莫远山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步子,面前是一棵巨大的红枫树,枝干盘曲着像是一个“h”的字样,他伸手摸上了树,轻轻的闭了眼,耐心的感受着,“嘀嗒”一声,一滴血水从树枝上突然滴落下来,鲜艳的红顿时落在了莫远山的手腕上,缓缓向下流着,顺着衣袖,染红了白色苗服的一角,无声的绣上了一道天然的红边。
他睁眼,抬了头,看向了树,一片叶子轻轻的落下,落的悄然无声。
莫远山:“天然的死尸店。”
他抬了手将手腕上的那处红色的血迹给擦了干净,随后,抬脚走了,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就见着了一处石堆,那正摆着一个椭圆的中间有着一条线的图案,这虽然是椭圆,可也没有连在一起,而是缺了一个短短的缺口。
莫远山淡淡的看了眼就走了,只是他走着眼看快要出林子时,却见着了一堆草,而吸引他注意的不是草,是那一个和刚刚很像的一个黑色小本子。他走了过去,指尖碰到本子时就看了一旁还有一些石子,隐隐约约排在一起看起来是一个“L”的字样。
他看了会,就将本子拿起,又将口袋里的拿出打开了第一面,看着那个“p”的字母,轻轻念叨了一个单词“help。”
莫远山说完,便笑了,他轻轻的挑了眉头:“难道之前,还有人在山神祭时,混进来吗?”
刚刚手拿到的这个本子,黑色的封皮正包裹的好好的,没有磨损,俨然是一副刚刚拆封不久的样子,他轻轻的翻开了看,见到的是一些寨子里的吊脚的图片,还有一抹模糊的紫色的光斑,形状看上去有点,像一只蝴蝶,一只会发光的紫色蝴蝶。
莫远山瞬间瞪大了眼,他将本子上的那张照片拿下,凑近了些看,神色瞬间变得复杂,他拿将那只照片拿在手心随后继续翻着那个黑色封皮的本子,里面出现一行工整的字迹写着: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忘却了空,去亦是回。
莫远山见此将那一面撕了下来,便同这两个本子一同收到了口袋子里。
他面色微微变得沉重,皱了眉头,不同于往日的云淡风轻,眉眼带笑。他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路是尽头是他家那间吊脚楼,那间留下了严陌尘和李行枝吊脚楼。
他便抬脚换了方向,向着山里走去,只是中途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他便停下了步子,取下了身上的一个镯子,将那个镯子拿在手中,这才继续走,绕过一处密林漫步入谷,谷中有洞天,四面环壁,中间空着,迎月可吞。
天色渐黑,幕布悄然而至,天上却无繁星,山脚下挂着红灯,莫远山走了会便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那处是一处洞府,一进去便隔绝了寒风,万千盏琉璃盏燃着,橙得发红的灯火拼命的燃着,跃着。
越往里走,火光就越是盛,可温度却诡异的越是低,他放慢了脚步,低下了头,凭着记忆熟悉的来到了一处石台前,虔诚的跪在蒲团之上,拜了一躬,这才起身,将手上的镯子递了上去。
银镯与透明的琉璃盏轻轻的碰撞,便发出“哐当”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莫远山的穿着白色苗服身子立在石像之下,石像高大不见首,人显得格外渺小宛如一粒碗中米,他依旧虔诚的低着头,轻声说:“祭祀前夕来,是有事相问,山神勿怪。”
话落,他便将那张纸从口袋里拿出,随后小心翼翼的递到了镯子旁的那一盏琉璃盏里,他轻声说着,语气很是恭敬:“您选的祭品,似乎来这的目的不简单,可能关乎神母。”
他说完这话便又回到了蒲团那,再次跪了下去,说:“望山神大人,好好斟酌,是要活着的,还是要死的。”
他说完便起了身,转身离去。
只是在他走后,一只紫色的蝴蝶轻轻的扑腾了翅膀,悠悠的落在了那只透光的琉璃盏里,最后化为了一滩水,接着又有一只飞了过去,落在水上,化为了一粒金子。
石像还落了一只,落在了石像的指尖,微微泛出的紫色幽光照出了石像的面容,那是一张和李行枝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色间多了丝悲悯与痛苦。
莫远山的吊脚楼里,严陌尘和李行枝原本是要出去,可天就是那么的不凑巧,暗沉的暮色,居然就在话语中来了,这里离许直言那里还有些远,这个点出去估计得到大半夜才可以到。
他便消了这个离去是想法,他现在穿着一身紫色的苗服,他便低头好好的看了看,观察着,苗服上面绣着的是花草折枝,袖口还特意的绣着红线边。
李行枝见身边的这人看的用心仔细,便也不打扰,而是坐到一边,悄悄的看着严陌尘的每一个神情。
一只紫色的蝴蝶穿过窗子悄悄的落到了李行枝的手指上,他一把将蝴蝶握在手里,蝴蝶的翅膀扑腾了几下最后又恢复了平静,化成了一小堆白色的粉末,从李行枝的指缝里悄悄的溜走。
他闭了眼,细细的感受着,随后睁开了眼,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将手上的那些粉末给抖掉,随后抬眼看向了严陌尘,眼底带上了一丝探究,以及一丝兴奋。
“陌尘阿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严陌尘闻言,抬了头看向他,说:“是为了我的书。”
李行枝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他继续问:“那,陌尘阿哥,你的书要写什么呢,需要你来这里冒着这么大的危险。”
严陌尘解释说:“我想让书里东西更加的真实,想要将故事写好。”但他这话并不全,却也不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对他会有一种强有力的吸引力,就像是有人告诉他要来这里,所以他想写在书里,如果李行枝问他为什么想写这个,那他,可能还一瞬间答不出来。
李行枝闻言笑了,他起身走向了严陌尘,柔声说:“陌尘阿哥,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作家。”
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严陌尘的脸,寒凉的手轻轻的碰上脸颊,严陌尘略微习惯了李行枝的触碰,没有闪躲,李行枝见此,似乎很满意,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一只黑色的虫子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严陌尘的肩膀。
缓缓的爬向严陌尘的衣领,可却在突然将要没入衣领时,被一只寒凉的手给抓住了,他轻声说:“陌尘阿哥,有虫子想要咬你,你的身上要没我的味道了。”
可他们不是刚刚还……怎么可能没有染上,难道是因为只有那处碰着了?
他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的配合,由着李行枝将他抱在怀里,少年的声音响在耳畔:“陌尘阿哥,山神祭后,你会离开吗?”
严陌尘违心的说了句:“不会,我会留下和你一起。”
李行枝闻言轻轻的笑了,他松开了抱着严陌尘的手,对严陌尘说:“那,陌尘阿哥,我教你认蛊吧。”
严陌尘惊喜的抬了头,他看向了李行枝问道了句:“真的?”
李行枝拉着他的手,将那只黑色的虫子放在了他的手里,说:“这只就是蛊,百只里面出一只,活下来的毒性最大,有的可以与养蛊者心意相通。
严陌尘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只黑色的虫子,他的眼底没有惧怕全是好奇,他问李行枝:“那这只是别人的蛊?”
李行枝轻轻笑了,“陌尘阿哥,蛊弄不好会死人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冒这个险呢,这只是我养着玩的,毒性最低的一只。”
严陌尘“哦”了声,随即他立即抬了头,“你刚刚是在耍我?”气味染着在,没有虫子咬他,是李行枝的自导自演。
小小年纪,怎么学这些不好的,怎么跟他书里的那个腹黑的男主一样呢,想到这里他突然问向李行枝:“我的那书,你全看完了?”
李行枝点了点头,他一脸求夸奖的说:“陌尘阿哥,我厉不厉害,你书里的那些东西我看完收获很大,学到了很多很多。”
他边说着边伸手摸向了严陌尘的腰,轻轻的用指尖蹭蹭。
严陌尘腰间哪里正敏感,他一把抓住了李行枝那不安分的手,可李行枝却满脸疑惑的问他:“陌尘阿哥,你难道不喜欢吗,你书里的人可是舒服的出了声。”
严陌尘顿时红了脸,他弱声说了句:“你别说了。”
李行枝闻言却说的更大声了,“陌尘阿哥,你书里好多关于墙纸爱之类的东西,陌尘阿哥是喜欢这个吗?”
严陌尘:“我没有,你别胡说,小说是小说,我是我,怎么可以拿在一起谈。”
李行枝:“可我之前见到过一个作者,写的东西也和他的喜好一模一样。”
“那,只是少数。”严陌尘解释道。
李行枝“哦”了声,便将严陌尘一把搂入了怀中,他轻声说:“陌尘阿哥。”
这话说在严陌尘的耳边,吐出的热气对严陌尘来说都是一次无声无息的引诱,手上的虫子险些要掉下来,严陌尘立即用手盖住将那只虫子捧在手心。
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寒凉的触感,像是李行枝的指尖轻轻的蹭着,他刚要说话,让李行枝停下,就听着李行枝突然说:“陌尘阿哥,你手上的这只是情蛊的蛊种,但它太小了。”
严陌尘顿时被吸去了注意,他好奇的问“情蛊?”
李行枝轻轻的“嗯”了声,继续说:“寨子里的姑娘怕自己的丈夫变心,就会给自己的丈夫下蛊,一旦丈夫变心,蛊毒就会发作。”
他便说着,便将一条银色的链子带在了严陌尘的腰间,随后轻轻的握住严陌的腰,抬了只手握住了严陌尘的手腕问道:“陌尘阿哥,怎么办,我也好怕你变心,我也想给你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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