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给夏叙胳膊上裹了一层保鲜膜,上上下下检查好几遍,才放心把他推进浴室。
宋风眠:“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夏叙偏头靠着门框,“不至于这样吧?你到客厅等就行。”
宋风眠充耳不闻,“赶紧进去吧你!”
夏叙扁扁嘴,“爱你!”
宋风眠喜笑颜开,隔空跟他亲了一下。
过了一分钟,浴室里传来淋浴洒下的水声,宋风眠眉眼间露出一抹满意。
宋风眠双手抱臂,懒懒倚靠在外面墙上。
突然想到什么,他掏出手机,在浏览器输入几个字——古代书童都需要做什么。
下一秒,网页出现几项答案。
学业辅助、照顾生活起居、情感寄托……
以上学业辅助照顾生活这些,明面上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倒是最后一条的情感寄托,引起了宋风眠的注意。
他鬼使神差,点了下用红色标注的“情感寄托”四个字。密密麻麻出来一堆文字,“夜间陪侍时兼具暖|床功能”几个字,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他,移不开视线。
夏叙主要冲个凉,单手洗了个头然后打了一遍沐浴露就完事。
他从浴室出来时,宋风眠跟哲学家上身一般,一脸深沉靠着墙。
见他从里边出来,还一本正经说了句,“等我洗澡出来,咱们讨论个事。”
夏叙把毛巾搭在头上,“什么事。”
宋风眠欲言又止,拧着眉头捏着下巴去了浴室。
夏叙呆望着紧闭上的门板,怔怔把头顶上的毛巾扯下来。
刚才他还以为,宋风眠会抓着毛巾揉揉他的头,结果他就这么直接走了过去。
“看来不是小事。”夏叙认真道。
他把胳膊上的保鲜膜拆掉,又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然后抓着毛巾在院子里甩圈圈。
马上就到宋风眠的生日,他在想今年要怎么给他庆生。
前两年夏风在创业初期,从生源到田园记录,都需要熟悉习惯,他们两个的生日也没认真过一次,就买个蛋糕意思意思。
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助耕老师也从实习生大于正式工,变成八成都是正式工,他们也能有时间忙里偷闲。
夏叙舒了口气,打算回房间拿手机查查。
他刚走两步,就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夏叙抬头,果不其然,那么大一个宋青学就站在他家房顶上。
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宋青学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气恼。
夏叙也没什么心虚的,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泰然自若回望着他。
宋青学俯视院子里的少年。
他就那么坦率的站在那里,眼底丝毫没有半点怯意,也看不出半点傲慢不逊,对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夏叙觉得挺没劲,他不跟宋青学暗暗较劲,就先移开了视线。
他抓着毛巾,大步往客厅走。
但宋青学显然没想就此作罢。
他突然开口,“你知道宋风眠最在乎什么吗?”
夏叙脚步一顿。
宋青学说:“他这个人最好面子,你说,如果村里的人知道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会怎么传?”
夏叙偏头看向房顶,“您以为宋风眠和你一样?”
宋青学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叙轻笑了声,“您这次回来,是因为官司的事,需要暂时避避风头,对吧?”
“宋风眠跟你说的?”
夏叙摇头,“A市郊区的房子,得费不少功夫才能在短期内排上号吧?”
他记得舅舅家当时在郊区买房,拖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宋青学身居高位,明明俯视着年轻的青年,却在听到他淡然的一句话后,脊背猛地冒出一层冷汗。
宋青学按耐不住,疾步顺着夏家的梯子爬下来。
他大步冲到夏叙面前,一把攥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想说什么?”
即便被人攥紧领口,夏叙与生俱来的松弛也未减弱半分。
夏叙眼梢划过寸寸淡定,“您手上这个案子,我大致了解过,被告人家境一般,且行凶前一整年为无业游民状态,反倒是被害人家境优渥。”
宋青学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继续说。”
他揪得力道太狠,领口勒得夏叙有点呼吸不上来。
夏叙强忍着淡定,似笑非笑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在开庭之前,被害人家属为什么会突然坐不住,还找人报复被告方律师家属。他们即便真的对上一次审判结果不认可,也该对自己的出庭律师不满。”
“你的意思是,我两边吃?”
宋青学嘴角不自觉抽了下。
夏叙喉结连着滚了几下。
他微微抬起自己受伤的左臂,“平白无故被人拦在街头给了一刀,我不可能继续当傻白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宋青学狠狠甩开手,“我倒是小瞧了你。”
夏叙连退好几步,站稳后他揉了揉自己脖子,“宋叔叔过奖了。”
“可就算你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宋青学肆无忌惮振臂张狂,“村里那些没文化的人,没人会有耐心听你解释,他们只会一个传一个,说你们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不要脸,宋风眠最在意的颜面会全无,你们是斗不过世俗的眼光的!”
“您这么喜欢把自己的家事抖出去,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么?”
宋青学指着夏叙鼻子,“那也是你逼我的!”
“既然如此,”夏叙嘴角勾着冷漠,“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的事抖出去,告诉大家你为什么躲在村里不敢出门。”
“您嘴上说着宋风眠最在意面子,其实您才是最在意这种虚无的东西吧?”夏叙说,“我只是想跟他好好谈恋爱,如果你实在看不下去,那我也没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宋青学还想上前说什么,夏叙余光扫了眼浴室方向。
他喉结一滚,提醒道:“他马上就洗完澡要出来了,如果您不想看到他站在我身后陪我一起对付你,就抓紧时间赶紧走。”
宋青学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土,他攥紧拳头,灰溜溜从夏家大门大步离开。
夏叙跟他到门口。
“我见过不少律师,为了出名,不惜以身入局,但若在风暴中让自己惹了一身腥,岂不得不偿失?”
宋青学回头,狠狠瞪了眼夏叙。
夏叙望着漆黑街道,不徐不疾转身回家。
他到盥洗台旁抽出一张湿纸巾,走到门口,把刚才宋青学碰过的门锁圆弧把手,上上下下擦拭一遍,最后把脏纸巾丢进垃圾桶。
他嘴角勾着一抹冷意。
跟宋青学对峙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心疼宋风眠的酸涩,远超宋青学带给他的气愤。
宋青学刚走没一会儿,宋风眠就从浴室出来了。
宋风眠毛巾圈在脖子,揪着毛巾一边擦拭头发,“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夏叙抓起毛巾另一边,替他擦拭去鬓角的水珠,“你听见了?”
“嗯。”宋风眠说,“我听见你们聊的特激烈,跟吵架似的。”
夏叙很想继续往下问,但看宋风眠一脸等着看热闹的架势,八成是没听清楚宋青学的声音。
上月他们刚换了个新的淋浴头原先那个水压小,水流淅淅沥沥的,洗个澡特不得劲。新的这个水压强,水流猛,打开淋浴开关的瞬间,浴室跟下大雨似的,的确听不太清楚外面的声音。
“没跟人吵。”夏叙软糯糯的,跟个顺毛小白兔一样,“就我这性格,跟谁也吵不起来啊。”
宋风眠“啧”了两声,“你确定不是你吵不赢别人?”
夏叙捏捏他下巴,“你变脸呢?”
宋风眠一脸茫然,“啊?”
“刚才洗澡之前,不是说洗完出来有事要跟我说?”夏叙说。
宋风眠抓了抓夏叙头发,感觉他发丝还有点潮,就把人拽回盥洗台前。
“先把头发吹干再说。”
夏叙蛮不在乎,“等自然风干好了。”
“欸,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等我给你吹呢?”宋风眠问。
夏叙挑眉,“诶哟,一不小心露馅了。”
宋风眠拖来一把椅子,抬手拍了下夏叙屁股,“自然干头发容易发枯,还会头疼。”
夏叙坐下,望着镜子里的宋风眠,“你懂的还挺多。”
宋风眠眉眼带笑,“我是上次去剪头发,听托尼说的。”
“上回咱俩不是一块去的么。”
夏叙闭上眼睛,听着吹风机在头顶嗡嗡作响。
宋风眠手指穿过夏叙发丝,“你中间出去接电话了。”
夏叙不满扁嘴,右手反手朝后勾去,一把抓了抓他大腿,“我就接个电话的功夫,你们就聊这么多,怎么我在场的时候不说?”
宋风眠乐得不行,“那我哪知道啊,是托尼说的,又不是我主动问的他。”
“还是你看起来太好说话了。”夏叙说,“下次换别家理发店。”
宋风眠扒拉他头发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脖子,指腹不停地在他喉结来回摩挲,“别呀,都习惯了。”
“你是习惯了这位托尼,还是有这位托尼的理发店?”夏叙看着镜子里的他们,目不转睛问道。
宋风眠侧身在他脸蛋重重亲了一口,“给我挖陷阱呢?”
“行了,别把自己给酸死了。”
他拍拍夏叙肩膀,示意他头发吹好了。
夏叙转过身来,一手紧紧箍着宋风眠的腰。
宋风眠乐不思蜀,吹头发吹的嘴里甜滋滋心口直痒痒。
宋风眠受夏叙影响,洗完澡也必须要涂润肤乳,倒是夏叙三天两头的忘,还得宋风眠提醒,有时候宋风眠懒得开口,直接挖一手心,扑过去给夏叙涂。
回房间的时候,夏叙不自觉抬头,往房顶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他不自觉握紧了宋风眠的手。
宋风眠躺在床上,一脸深思望着天花板,“朋友。”
夏叙偏头看他,“嗯?”
宋风眠拧着眉头,一本正经注视着他,“我感觉,爷爷可能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了。”
夏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怎么讲?”
“你知道古代有书童吧?”宋风眠问。
夏叙说知道,“电视剧里陪少爷进京赶考,在一边背书篓的人。”
宋风眠很满意他的回答。
见解很片面,和他听到爷爷说书童的反应一模一样。
宋风眠问他,书童还有别的用途。
夏叙一脸茫然,“什么?”
宋风眠跟他解释了一遍,“所以我猜测,爷爷八成是知道了。”
“你还专门查资料了?”夏叙捏着他下巴玩。
宋风眠往他那边凑了凑,让他玩的更方便点,“没办法,爷爷当时的反应太索然无味了,我就查了查。”
过了会儿,夏叙说,“也可能是偶然呢?”
“不知道。”宋风眠一手搭在夏叙腰上,“赶明儿吃饭的时候,我试探试探老头。”
夏叙点头,“行。”
今晚他背着宋风眠跟宋青学对峙,当下他俩所处的位置也不太利己,如果这时候宋爷爷能够站在他们这边,起码是长辈,多少能压制着点宋青学。
明天继续^-^[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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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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