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赤诚的爱。」
睁开眼睛的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海鸥飞旋于浮动的水面上方,绕着孤寂庞大的船只寻觅食物。
或许在它们眼中,这实在是一生所能遇见之庞然巨物,然而当这一切都被时空拉开时,这只庞然巨物只能无奈地变成了落日画卷中一个焦黑的圆点。
海边升起缕缕白烟,六人坐在落日下,侍者从侧边送上一锅热气腾腾、卖相十足的烤鱼,一旁的摄影机亮着诱人的红光,连坐在旁边的导演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转向镜头里的女孩们,眼里无不绽放着光彩,碗筷交错碰撞的声音,六人手中的杯子碰在一起,眼眸里泛着温柔的光,唇边挂上由衷的笑意。
惹得捧着笔记本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记录下来,打算回去在后期制作组加上字母旁白:
「这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傍晚。」
酒阑人散,拍摄了一天的制作组也都逐渐收工,但成员们还未能松口气。
今天密室房卡盲盒最终结果出来后,除了乔希韵和琳琳全都大笑了出来。
乔希韵一打开盒子,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内部,留下几块防撞海绵,仿佛在嘲弄她的运气。
本来嘴角咧到耳后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乔希韵:呵呵,不嘻嘻。
琳琳则是痛苦地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
“恭喜两位中大奖!”成员们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大笑拍起掌来。
“笑死了,这个游戏我要天天玩。”
“喂,别得意,赶明儿你们就得来陪我们。”乔希韵叉起腰,张牙舞爪警告成员们。
哼了一声,抓着琳琳的手臂就往外走。
琳琳还没搞清楚情况,摸摸后脑勺一脸茫然,“咱们往哪去啊?”
乔希韵不可置信地瞪她一眼:“还能往哪去?你还真想今晚我们露天睡大觉打地铺呢?”
琳琳眨眨眼:“不然呢?”
“…懒得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晕了!]
[哈哈看起来好凄凉,太可怜了!]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出声。]
琳琳只觉得前路一片惆怅,没想到即便出了宿舍上了海岛旅行团综,同居的还是她们室友line。
至于违禁词,谁触犯了规则,又有什么惩罚,经纪人说了,这将在今后的挑战赛中说明。
于是她们一边肩抗背袋,一边往着海滩边上捯饬睡觉的地方。
晚风吹得人鸡皮疙瘩冒起,看起来好不苍凉。
除了琳琳乐呵呵地咧开嘴,开心得像个大傻子一样。
而另一边,摄影机跟随四位成员的步伐,看她们拖着行李进入富丽堂皇的酒店,四下环顾观察,时不时发出惊呼赞叹声。
“恭喜你们成功入住千叶岛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经纪人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举着一只小喇叭念道。
“请你们拿好自己的房卡,跟随着接待人员入住。”
她们一看,面前着装正式满脸微笑的小姐姐已经迎了上来,“大家请跟我往这边走。”
乘坐电梯上了楼,打开房门一通电,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宽敞明亮、装修精美的房间,松软的大床一躺下,半个身子都陷入其中,拉开窗帘还能居高远眺渺无边际的海,实在令人舒心惬意,简直跟外面打地铺睡硬地板的成员形成鲜明对比。
嗯,鲜明对比。
“舒服!”周雨霏毫无形象地一把跳到床上,不由得发出喟然长叹。
四人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简单休整几番,自言自语式地对着镜头介绍自己行李箱的物品,唠唠叨叨像刚出门的孩子。
过了不久,天色渐晚,忙碌了一天,众人也有些疲惫了。
随着制作组的陆续撤离,深夜拍摄便也结束了,只留下房间里几台安置好的摄像机供成员自由选择。
陆轻辞关掉了制作组的摄像机,又在房间里仔细检查针孔摄像头——这几乎成为她们每次出差住酒店的下意识反应。
然后才同其他明星艺人一样开始卸妆洗漱,按摩护肤。
她从浴室出来,肌肤白皙胜雪,藏在丝质柔软修身齐长的睡裙下,脸颊因蒸腾的热意熏得有些微红,发尾濡湿滴落着些许水珠。
她随意地擦了擦,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本随身携带的书,耳机挂在脖子上,拉了一只枕头垫着,靠在床头上开始翻看起来。
看了没多久,忽然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是房门被敲响。
陆轻辞眉间若蹙,面上微微疑惑,是谁大半夜还要敲响她的房门?
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沈诗瑶一看到她便立刻满面含春地笑了起来。
连陆轻辞也禁不住被这样的笑容感染,她忍不住升了一点嘴角,却又很快压了下来,故意撇嘴,问道:“你来干什么?”
说着,作势就要关上门。
沈诗瑶连忙把手臂撑在门板上,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卡在门缝中,垂下脑袋眼巴巴看着她,连声音都软了下来,看上去可怜极了:“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刚才琳琳上来借我房间里的浴室洗漱,没想到轮到我用的时候,热水器却突然坏了。我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来找你求助的。”
说着,拉了拉陆轻辞的衣角。
虽说上海岛是完成生存挑战任务,有人住酒店有人睡海滩,但在镜头外节目组也不可能薄待成员们,借用其他成员的房间洗漱沐浴自然也不会反对。
但现在的距离是否已经离得太近了呢?
近到陆轻辞能清楚听见她的呼吸声,喷在穿着吊带睡裙肩上的热气。
陆轻辞不适地微微偏过头去,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瞬间滑落,从精致的锁骨前经过,直直倾泻胸前。
那人呼吸几欲暂停,陆轻辞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下颌微动,咽了一口口水。
“帮帮我嘛。”
她脸色微红,退后半步,轻哼一声,“我又不会修热水器。”
沈诗瑶笑得灿烂,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给了一个眨眼wink:“那真是太好了,就借你的浴室一用了。”
说罢,不等她拒绝,长腿一迈就大步跨了进来。
-
夜色或许真是最撩拨人心的一层纱,给人的心绪都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若论今天的月和昨天的月有什么不同,恐怕连头戴光辉新月冠的塞勒涅都无法回答。
落地窗前的帘子向来被拉得严严实实,但耳边却真真切切传来浪潮的声音。
陆轻辞手指还搭在书页上,眼睛一动不动。
今天的阅读格外困难,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神已经停留在这页上五分钟之久,拼命集中精力去聚焦文字,却始终不能连词成句,费尽心力去捕捉跳动的字符,到头来仍然徒劳无功。
知晓自己是被什么干扰,陆轻辞冒上了一层无名恼恨,于是这怒气自然而然撒在了正撞枪口的人身上。
浴室的水声骤然暂停,从氤氲地水汽里冒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清晰,“轻辞,能帮我拿一下挂在椅上的浴巾吗?我刚刚,实在忘了。”
陆轻辞“啪”的一声合上书,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把你的衣服也忘在外面?这样甚至不用穿也能走出来了?”
沈诗瑶:“?”
好像还有点刺激。
她的声音吞吞吐吐,“这…不太好吧。”
忽然,浴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沈诗瑶还没来得及惊呼脸红,一条白色的浴巾唰的一声飞进来,然后门迅速被重重关上。
沈诗瑶:“……”
是她多虑了。
沈诗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灯已经熄得差不多了。
她只看到被窝里拱起一个鼓包,长发懒懒散散披在脑后,陆轻辞正背对着她的方向躺着,像露出了一对黑耳朵的猫。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背对着她的人突然出声了:“你来干什么?”
沈诗瑶眨了眨眼:“怕你睡不着,特地来陪陪你。”
陆轻辞哼了一声:“那你想多了,我本来已经睡着了。”
“是吗,但我倒是困了。”
说着,沈诗瑶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就应该回你自己的房间。”
“可是走廊里那么黑,现在可是凌晨十二点,一个人大晚上走回去,我害怕。”
陆轻辞简直要气笑了,她的房间与沈诗瑶的不过就差了一层楼,一步之遥的距离。沈诗瑶说她自己害怕,怎么上来的时候又不害怕了?
她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坐起来转过身,眼神直直地盯着沈诗瑶。
沈诗瑶正蹲在她的面前,抬起脑袋,满脸笑容,藏也藏不住似的。
她晃了晃陆轻辞的腿,“一个人睡多孤独啊,不如让我陪陪你,怎么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还不等陆轻辞说话,她马上补充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轻辞忍不住开口:“谁说我答应了?”
沈诗瑶惊讶道:“我还以为你空出这么大位置就是为了留给我呢。”她的眼神扫过陆轻辞身后空出的大半个床。
这酒店设计得真好,明明是单人间,这床位大得却跟大床房一样,足以塞下房客和她的小情人。
陆轻辞哑口无言。
“自作多情。”她小声说道。
今夜的月色更为撩人难耐了。
陆轻辞躺在床上,背对着沈诗瑶,均匀地呼吸吐气,却久久不能入眠。
她想,现在算是什么呢?
从一开始稀里糊涂地请君入瓮,让那人进到房间里来借用浴室,到后来闭眼装睡被识破,答应她得寸进尺的要求。
她总是在面对沈诗瑶时,毫无理由地心软退缩。
好在这人倒也真没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时不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总能在她有什么翻身动作时马上停住。
陆轻辞埋进进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她旋即想到,旁边的人恐怕现在也十分难以忍受。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便立刻好了不少。
可她还没能高兴多久,身体忽然僵住了。心头好像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鼻尖传来似有若无的香气,颈后逐渐攀上热意,陆轻辞不由自主地曲起腿,微微挺直了背。
她听到身后的人无比轻盈缓慢地呼唤她的名字,就像在念着一首又一首的情诗:“轻辞,轻辞……”
陆轻辞竖起的盔甲防御瞬时一溃千里。她无边绝望地看着千里之堤一去不返。
她听到她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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