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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沈遥手指摩挲着,静静凝思。

“夫人!”一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遥转身看去,见是满脸焦急的楚绣,从远处疾步而来。

沈遥知晓她为朱氏,并不想理会,只是踱步往前走,楚绣心底一急,快步上前将人拦下,“夫人!”

沈遥无言凝视着她,似乎是给了她说话的机会,在等待着。

楚绣双眼泛红,梨花带雨道:“求夫人饶恕奴婢阿娘,这板子应该受,可六十大板下去,人或许就没了啊。”

沈遥面无表情问:“血鬼何意?”

楚绣一时说不出话,蹙眉:“什么血鬼?”

沈遥说:“楚绣,你该庆幸,你暂且没参与到此事之中。”

楚绣还保持着屈膝的姿态,愣怔许久,最后终于直起身,看着神情冷淡的沈遥,问:“刑律是规定不可私下宰杀牛,可从来没规定过其他,不过就是几只松鼠和猫,有必要罚得如此重吗?”

“重吗?”沈遥皱眉,“夫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恶能伤之?”

楚绣还想说什么,沈遥没忍住怒气打断:“楚绣,我知你是个乡野来的蛮妇,没念过书,可在时府,规矩就是规矩,没什么好说的。”

“乡野蛮妇……”楚绣低喃,她一直以为,这沈遥是个柔弱的性子,却没想到如此强硬。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凄惨尖叫,是她母亲,正受杖刑,随时间流逝,那声音一点点弱下去。

她苦笑起来,双眼通红又委屈地看着沈遥咬唇。

眼见无法改变,她实大恨,既然无可改变,无论如何也想要恶心沈遥一番。

她脸上原本可怜兮兮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夫人是真厉害,奴婢说不过,也不敢说。在夫人眼中,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本就不算人,与那些无反抗之力的牲畜无甚区别。”

“可夫人,真以为爷待你以诚心么?”

“夫人如今依仗不过是爷罢了,只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满腔信任,是换不回真心的。”

沈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怎么?还没真被收入房中,就着急代时衍说话了?”

楚绣垂眸,福身道:“夫人不是想知道刚才那小丫鬟为何被杖责吗?”

沈遥不解:“什么?”

楚绣说:“因为那小丫鬟今晨没有扔掉夫人的药渣,那杖刑是爷亲自下的。夫人身为掌管内院的主母,连下人的刑罚都被爷瞒着。”

“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不信当然任凭夫人。可以夫人的聪慧,必定能看出疑点。不过没将药渣扔掉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沈遥没有说话,楚绣轻描淡写道:“看来,爷对夫人,隐瞒了不少事儿啊。”

虽盛夏闷热,却阴云密布,不见丝毫阳光,热浪卷走空气,有些窒息。

沈遥看着身为下人的楚绣,冷道:“你觉得我在乎吗?”

“楚绣,无论如何,我都是夫人,而你只是个丫鬟。”

楚绣一怔,死死咬着唇,带着怨气盯着她。

她还未说话,追上来的锦书忽然提高了嗓音,怒道:“楚绣!你刚才在胡说些甚!别忘了自己身份!若是让姑爷知晓你口中的疯话,你可知后果?”

满是怨气的楚绣听到时爷名号后,才忽然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自己脑袋竟不清醒,发了昏。

她将视线从锦书脸上转到沈遥身上。

这位身着锦缎,头戴金簪的夫人,身子不似她们这些弓腰驼背的奴婢,永远站得最直,用着最好的霜膏,那双从不做活的柔荑,上面的肌肤细腻到弹指可破。

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朱氏的惊呼,楚绣内心似浪潮翻滚,强装镇定地行礼,道了一声“夫人恕罪”,便往声音方向奔去。

锦书不满地看着楚绣匆匆离去的背影,讽道:“这丫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夫人还未准许,便擅自跑了。”

“罢了。”

“夫人啊……”锦书气不打一处来,想叫沈遥责罚楚绣,可转头看向她时,话语瞬间哽住。

沈遥目光带着审视,微微眯眼,盯着锦书面上神情,似能看破一切心虚。

“锦书,你不知么?”

“……不知什么?”锦书低下头不敢直视沈遥视线,心跳如雷。

“不久前在这儿,那丫鬟被罚的原因,没处理的药渣,还有时衍瞒着我的事儿。”

锦书一直垂着脑袋,瞪大了双眼,猛地摇头,“夫人!那都是楚绣因她娘,恼羞成怒故意说些个疯话,来诓骗夫人,目的就是离间夫人与姑爷啊,夫人怎能相信那等贱婢的话?”

沈遥一直沉默,锦书等了许久不闻声音,立刻抬头,看回沈遥,举起三指,“奴婢发誓,奴婢所言绝无一丝弄虚作假,若违此誓,奴婢必遭……”

“行了。”沈遥打断锦书的话,伸手将她举起的手轻轻压下,“多大点儿事儿,这么紧张,至于么?”

“时衍平日待我如何,难不成我还得从他人口中听来?”

“夫人?”锦书吃不准沈遥心思,可见她不再多问,松了口气。

“时衍今日何时归?你可知晓?”沈遥转身挪步,一边随意聊起。

锦书弓腰跟随,低着头恭道:“具体的时辰,奴婢不知,不过姑爷今晨离开时,提过会早些归家。”

沈遥回到寝室后,便说自己疲惫,用热水随意擦身,打发了锦书,一人留于房中小憩。

待锦书离去,沈遥从榻上睁眼,转身至净室,翻窗悄悄离开屋子,重新往后罩房去。

沈遥动静不大,一路上也未遇到洒扫的仆妇,一路顺利到了后罩房,顺着屋子的窗缝一间间看去,最后找到了那被罚的丫鬟。

她轻轻推开那间屋子的门,一股浓浓血腥,连带着失禁的味道飘来,小丫鬟趴在床上闭着眼睛重重喘息,双唇发白,满脸通红,呼吸愈发微弱,可好在没死。

听到沈遥的动静,她吃力地睁开双眼,见来人后一惊,动了动手指,却没力爬起。

沈遥压了压她手,“行了,趴着别动。”

“多、多谢、谢、夫人。”

沈遥看着她身上还未清理的血迹,温声问:“你叫什么?”

“蔓、蔓儿。”蔓儿有气无力,细若蚊音,似乎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所有。

沈遥感到这屋子极为闷热,似蒸笼一般。

一边犹豫着,一边环视一周后,靠近她几分,“我来,是有事儿想问你,你无需说话,只需点头,或是摇头。”

蔓儿半眯着眼睛,带着畏惧,不解地等待。

沈遥单刀直入问:“你此次受罚,可是因为没有处理干净药渣?”

蔓儿神色变换,躲开沈遥视线,垂下眸子不敢说话,不知在思考什么。

沈遥温声笑道:“你的伤很严重,看起来又发了热,下人通常用不得郎中,也不会得赐药,但若你如实回答我,我便派郎中来与你治伤。”

蔓儿一怔,瞥了一眼沈遥,最后又垂眸摇摇头,算是回了她问题。

沈遥沉吟不语,片刻后,又问:“这杖刑,可是时衍亲下的?”

蔓儿这次没有犹豫很久,飞快地摇了摇头,却一直不敢抬眼。

她的回答在沈遥意料之内。

这丫鬟应是未说实话。

沈遥无奈叹息一声,起身后又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费力喘息的蔓儿,最后走出那间后罩房。

甫一踏出房门,便遇到路过此地的管事全叔。

人一把年纪,嘴角两个白胡须再加上弓着的背,像只弯虾。

全叔见到沈遥从那丫鬟房中出来后,立刻后退一大步福身,“夫人尊贵,怎来这下人在的地方?”

沈遥没有看他,只是又扭头看了一眼关上房门的这间房,道:“这丫头伤的不轻,去寻个郎中来治,再送点儿冰进去。”

“……是。”全叔虽心底疑惑,却也不敢有违。

沈遥看着管事全叔,想了想,道:“今儿也是碰巧看到这小丫鬟被罚,身为主母竟不知,便来瞧瞧。”

她眸中闪过一丝暗光,“不过……这小丫鬟仅是盗窃了几匹锦缎,何至于罚得如此重?”

全叔一怔,反应了一会儿。

如今整个时府,直到沈遥药有问题的,除了宋衍,锦书,剩下的就只全叔自己,以及负责拿药煎药的蔓儿。

全叔眼眸暗了一下,点了下头,附和她,“下人盗窃本就是重罪,朝廷刑律如此,没有发卖算是好的了。不过这点小事,老奴也是怕扰着夫人,下次定会提前禀报夫人。”

“这样……罚也都受过了,那这事儿就算过了。我刚才的吩咐,有劳全叔。”

“怎敢,怎敢。”全叔弯着脊背告退。

沈遥看着离去的管事,自己也一步步走出后罩房。

锦缎,不过是她随口一说,全叔竟是应了下来。

要么她运气好到,随意编造的借口正好对上了被罚的理由,要么就是全叔和蔓儿在扯谎。

一路上,她开始细细回忆着曾经被时衍一笔带过的叶家姐妹,叶灵翻墙与自己未说完的怪话。

究竟真是记忆减退到忘了,还是时衍在……蒙骗她。

好似眼前萦绕着浓浓白雾,拨散不去,又看不清四周。

快回到内院时,沈遥忽然转了脚步,直接往外院书房而去。

她骤然想到了曾在书房中看到的那个锦盒。

当时夫君想要将其藏起,最后当面放入了书案下的暗格。

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关于他的重要之人,究竟是谁?

沈遥轻车熟路地找到那处暗格,在拉住卡扣想要将暗格打开时,她又犹豫了。

说实话,她的夫君,对自己真的很好。

自她得了那离魂之症后,原本府中下人皆看不起她,可夫君却给了她应有的地位与尊重。

她手臂和小腿上的外伤,每一次都是夫君亲手为她换药。

他时常将她当作小孩一般,哄着吃饭,哄着喝药,陪她照顾小橘,怕她无聊,想方设法让她开心。甚至最初喝药,都是他先陪着喝过一半,她再喝。

房间中时常备好的新鲜梅子,她伸手便能拿到。

书房这等地方,他也允她随意出入。

可如今她却要来窥视夫君**,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一个没有记忆,依附于夫君的女子,她究竟该相信什么?

沈遥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没打开那暗格,而是在书案前呆坐许久。

……

暮色四合时分,朱氏趴在后罩房床头呜呼哀哉,六十杖下捡回一条命。

楚绣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手中多了瓶药膏,径直上前掀开被褥为朱氏上药。

朱氏忍痛,看着她的动作咬牙道:“你去寻那马夫了?”

楚绣抿着唇,低头“嗯”了一声。

朱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诶哟,你傻了吗?放着好好的时爷不要,竟去寻那马夫,若爷知道了,岂不是有你好受的。”

楚绣一言不发蹙眉,如今朱氏和府中不少丫鬟都误会她与时爷关系密切,她也从未解释过,反正那人高高在上,看似温和,实则冷漠,从不在意这些小事儿。

之前本想寻机会将沈遥的橘猫抓了,可如今朱氏暴露,她也不好再去干这事儿。

如今,看着一脸无知的朱氏,她着实怨恨自己为何生在了这屠夫之家。

明明除了脸和家世,样样都不比那沈遥差,却一个天,一个地,一切都得靠她自立根生。

楚绣:“如今再怎么说,夫人就是夫人,这阶级鸿沟,女儿如何都跨越不过去。”

朱氏立即劝慰她:“夫人就是个得了离魂症的疯女人,还整日摆着个脸子,不让爷留宿。你怕甚,就是得趁这段时期好好勾住爷,最好早些生个孩子,那你娘我一辈子也没什么愁的了。”

“还有啊,这沈氏也忒嚣张,你明儿可得好好在爷面前吹吹枕边风,好叫我不白挨一顿。”

楚绣受不了朱氏喋喋不休,便决定将计划告知,堵住朱氏的嘴:“娘说的我都知晓。其实……我与马夫是有了计划的,今夜我去寻他,无意知晓了一种叫马儿发情用于配种的药,我劝了他许久,他应下助我把那药下给夫人,他到时毁了夫人清白,爷自然会弃之敝履。”

朱氏听闻后大喜,“那可……”

她话还未说完,门房忽然从外被打开,夜风哗啦啦涌入,接着缓步走进一个男人。

楚绣与朱氏满是恼意,扭头看去竟是南风,瞬间怔在原地。

楚绣起身,柔柔弱弱上前,微笑着想询问何事。

只是当她接近时,倏然间瞪大了眼,惊声尖叫出来。

……

宋衍从城里赶回葫芦镇后,先按往日那般去往内院,却不见沈遥,在锦书慌张的目光下,最后听闻其他下人告知夫人整个下午都在书房。

他来到书房打开门,此时光线已暗,沈遥仍然坐在案前,没有点灯。

宋衍入内后先燃了五六根明亮的蜡烛,才到沈遥身旁,低头一瞥暗格。

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他问:“怎的坐这儿?”

沈遥回神,看他身子从容地斜靠着书案,带着那张天生欠下风流债的俊脸。

“嗯,我来书房等你。”

宋衍似乎有些错愕,拉过一张椅坐在她身旁。

她随意从书案上拿过一只毛笔,想了想,道:“我……我来拿笔。”

她并不想说自己来此地是为了窥视那锦盒。

“这不是怕动了你东西,你不高兴,便等着你回来嘛。”

宋衍手指摩挲着,“书房中任何东西,你都可随意取用。”

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知该如何试探他。

要不,直接问他?

她将手中毛笔放回笔架,看着他,犹豫着开口:“时衍。”

“怎么了?”

沈遥沉默良久,与他那双桃花眼相对,似乎过了许久,烛光在两人瞳间摇曳,隐隐约约透着不同寻常。

她说:“你……今日上学,必是辛苦了,今夜早些歇息。”

还是没有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或许是因为,她如今不知是否该信任眼前这个,她所依附的男子。

……

月朗星稀,沈遥好不容易等到锦书彻底离去,才终从床上窸窸窣窣起身,随意披上一件披风,没走正门,而是从净室翻窗离开。

她观察过,每日晚上的那份药渣,会被留至第二日清晨清理。

所以现在一定还有残留放在厨房中。

沈遥实在不愿去怀疑夫君,她想不出,夫君欺骗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此刻只想去证明,直觉是错的。

翌日东方大白,沈遥很早起床,看着为她系腰带的锦书,淡淡问:“时衍还在府中吗?”

锦书低着头忙活,飞快回了一句:“姑爷天还未亮便离开去城中了。”

许久没有等到沈遥继续说话,她将最后部分系好,退开又道:“姑爷离开时告知今夜会晚归,许是塾中忙碌。”

沈遥“嗯”了一声,故作好奇,“听说近日来了百戏的戏班子,可凭空变鸟,可有此事?”

“有的。夫人可是想出街了?”

“嗯,我想去看看,从没看过这样的杂百戏。”沈遥下巴冲着门外一扬,“去准备准备,多带些银钱。”

锦书不疑有他,离开后,沈遥立刻到妆奁前,将昨夜偷来包裹着药渣的帕子藏到怀中。

外面来表演百戏的杂技人果真厉害,口吞长剑,空手生花。

锦书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到搞笑戏谑处时,也跟着众人大笑起来。

沈遥反倒三心二意,待精彩之处,杂技人口中喷出一团火球,将连接至台下一串旗子点燃,众人纷纷尖叫着起身鼓掌喝彩。

她趁机溜出瓦子,直往镇上一处医馆快步而去。

此处医馆离瓦子不远,郎中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假寐,哼着小调,听到客人动静睁开眼睛,看是沈遥,竟吓得正襟危坐起来。

“诶哟,这位……客人可是来看病的?”

“非也。”沈遥先掏出铜板给郎中递去,直接说明目的,“我今日来,是想请郎中看看我手中这药渣,究竟是何作用。”

说着,她立刻将包裹着的药渣朝郎中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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