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晚风已经带着刮骨的寒意，像细密的针，能穿透校服外套。赵子萱蹲在教学楼侧面半人高的枯黄草丛里，感觉小腿从刺痛到麻木，最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不信。
所以她没有像那个女生悄悄透露的那样，等在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正门下，而是选择了这片能窥见一切，也能隐藏一切的阴影。
枯草划过她裸露的脚踝，留下细密的红痕。她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些，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死死盯住教学楼正门的方向。每一阵风吹过，草丛就发出窸窣的呜咽，像是在替她无声地哭泣。
果然，来的只有她们几个。没有徐一唯。
那几个女生站在灯下，暖黄的光线把她们的校服照得发亮，她们呵出的白气在灯光下缭绕，像某种欢快的信号。而赵子萱藏身的这片草丛，恰好被建筑的阴影彻底吞没，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枯草**的味道，一阵阵钻进鼻腔。
"xxx，你不是说赵子萱喜欢一唯吗？怎么没人？"
"哈哈哈，你果然想错了吧，人家抢了你的课代表就这么恨？"
"想报复人家没想到想岔了吧。"
嬉笑声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寂静的空气里。赵子萱屏住呼吸，连牙齿都在打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沉重地敲打着胸腔。藏在口袋里的手早已冻得僵硬，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记。
"冷死了，快走...本来想看热闹的...切"
"不对啊，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哎呀，你就是纯恨，被下面上来的打趴下了面子上过不去。"
"什么啊！"
"别生气啦，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的啦。走了走了，你下次考好点不就好了。"
声音远了。
赵子萱没有动。一种不理智的、近乎自虐的倔强，让她固执地维持着这个痛苦的姿势。草丛里的寒气顺着裤管往上爬，像是要冻结她最后一点可笑的柔软。她要让自己记住这一刻——记住这刺骨的冷，记住这被戏耍的屈辱，记住这自作多情的难堪。
月光悄无声息地爬上教学楼的外墙，将一切染成冰冷的银白色。她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四肢冻得像冰坨，思维都变得迟缓，才僵硬地、几乎是爬扶着站起来。膝盖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冻僵的肌肉每动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月光照在她苍白失温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碎裂，又一点点凝固成更坚硬的物质。
她不知道，不远处的另一片阴影里，桃子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那个曾经在她们中间像个小太阳一样发光、到了这里却迅速黯淡下去的朋友，胸口堵得发疼，一股无名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看见赵子萱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摇晃，像一片即将被风吹走的枯叶。她想冲出去，想抱住她，想对着那些离开的背影破口大骂，可她的脚像被钉在原地——她知道，此刻的赵子萱，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声张。
月光静静流淌，将两个少女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一个在明处，冻成了雕塑；一个在暗处，烧成了灰烬。
这一章看得人心都碎了? 萱萱在寒风中等待的那一刻，比购物卡事件更让人心疼！
这就是"被看见"的代价——因为她在学习上展露头角，破坏了秩序，这也证明了萱萱一只脚已经进入核心区。
从购物卡事件中学会向上攀爬，又从这次羞辱中明白要隐藏锋芒。这个少女正在用最痛苦的方式，学会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月光下的两个少女，一个冻成了冰，一个烧成了灰。这种无言的友谊，比任何言语都更动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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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少年篇 终章：弱国无外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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