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的眼睛。”
静谧的氛围维持了一会儿，懒洋洋躺着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他犹豫的停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继续说到，“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森佐伊下意识搓了搓手指，来缓解心里紧张的情绪，然后才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他用异能力掠夺了属于荒霸吐的力量，左边眼睛中就出现的赤红，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刚与江户川乱步见面时，还只有瞳孔一圈有一道印子。现在已经扩散到眼白了。
所以平时出门，森佐伊才必须用茶色眼镜来掩盖。
——还有视力。
本来就高度近视的眼睛，在赤红开始出现后更是一落千丈。左眼现在几乎是只能看清颜色反差大的色块。
“这样啊……”
江户川乱步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沉默，室内恢复了无声，但不复刚才的静谧，只余下一地寂静。
森佐伊克制住自己磨搓手指的动作，出声道:“没事，还没有严重影响生活。”
毕竟他还有一只右眼。虽然右眼的高度近视还在，但是好歹还能分辨出大致的相近色块。
森佐伊苦中作乐的想到。
靠窗的座位被窗外的阳光浸透，也蔓延到森佐伊的位置上。虽然苍白，但周身气质宁静的青年，脸上方框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令人遐想的五官。让人好奇之余，也杜绝了看到他左眼混沌的情景。
森佐伊陪着不再说话的江户川乱步坐了一会儿，一同享受着午后明媚的阳光。
一直呆到下午两点左右，森佐伊才起身告辞。他依旧提着来时的饭盒，走到门口抬手揉了下帮他开门的江户川乱步，“不用担心我。”
“我会尽力好好活着的。”
……
森佐伊像来时一样，小心的避着人群回家。推开紧锁的大门，他的脚步有一瞬间的暂停，但很快又平静的来到厨房，把手中的饭盒放下。
“中也出去玩了啊！”
圆润的太阳晃晃悠悠的从天空中央坠落到西边，暮色的晚霞妆点着逐渐暗下的苍穹。入春的凉风还带着冬日的寒气，衬得只有森佐伊一人的室内更加孤寂。
“咔嚓。”
晚风吹起，平日里稀疏平常的开锁声，在这时也多了几分引人注目。
中原中也小心翼翼的关门，用上了十二分的小心。结果刚一转身，一双落入了晚霞的紫眸就吓了他一跳。
“森，森老师，”中原中也像每一个晚归的孩子，谨慎地开口，“你还没睡呐。”
“中也回来啦。”
森佐伊摘下了眼镜的脸上五官，如语气一样让人感觉温柔。他有些浅的唇勾起，抬手招了招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中原中也被森佐伊这么一问，刚刚坐下来稍微放松一点的心又提起来了。
——他想到今天晚上吃的是白濑推荐的一个路边摊。
“森老师呢!”为了避免森佐伊问他吃了什么，中原中也率先提出新的问题。
“嗯……”森佐伊沉吟了一会儿，搓了下手指，“我还没吃哦。”
“原来吃的是……啊?”
刚准备点头示意的中原中也一下子愣住，他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森佐伊，“森老师你还没吃啊！”
“因为在等中也回家呀。”
面对中原中也的惊讶，森佐伊终于结束了藏着平静外表下的铺垫，步入正题。
“玩的开心吗？”趁着被他这一句话砸的内疚的中原中也还有点懵，森佐伊趁热打铁，“是镭体街的那群孩子吗？”
中原中也疑迟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在森佐伊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是……今天森老师你离开之后他们来找我玩。”
“既然是一起玩的小朋友，下次不如带回家来一起吃个饭?”森佐伊继续挂着温柔的笑容，“也正好让我认识一下，中也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好……”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中原中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所以顺其自然的答应下来。
“那我来做饭吧。”森佐伊起身，“虽然中也已经在饭前吃了点东西，但晚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是……”
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塞了一碗饭加一碗麻婆豆腐的肚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森佐伊起身走向厨房，笑容在中原中也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落下。
那群一直来门口打转的孩子吗？
虽然他很开心中原中也可以交到同龄的朋友，但是镭体街的孩子，着实不太让他放心。
——或许他不应该这么事事为中也考虑周全了。
一直被娇惯的雄鹰学不会翱翔，作为教导者他应该开始放手了。
夜色无边，薄雾渐起。破旧的集装箱内，几个衣衫不算新的孩子挤在一起。
“可恶，这次还是没成功!”
粉头发的少女有些愤愤地戳了戳旁边的男孩，“白濑，我们就一定要拉拢中也吗？”
确实她不太理解为什么，白濑那么执着于拉拢一个有家人的孩子。她承认中原中也很帅，那种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展现了往日的容颜。但是再怎么颜控，被拒绝了这么多次——或者说从来没被答应过，她也没了兴趣。
“你不懂，柚杏。”
白濑顺了下自己白色的短发，“中也可以让我们不再需要躲躲藏藏。”
他见识过那绚丽夺目的赤红，和矫健凌厉的身手。虽然不甘，但是只要拥有那一份战力，他和柚杏一定可以过的比现在好。
就算在镭体街。
但是和柚杏一样，白濑在这么多次的拉拢失败后也有些不耐烦。他眼睛中闪过一道暗光，“试试从中也家里那个大人身上下手。”
只要把中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一个孤孤单单。那成功的几率一定会大很多!
离白濑和柚杏有一点距离的其他孩子缩在一起，对于他们两个谈论的东西保持沉默。其中最角落的那个孩子听到白濑最后一句话，手指动了动，把自己的脸向膝盖中埋地又深了一点。
那个看不清的大人吗？
一双鸢色的眼眸在墨色的发色和膝盖的掩盖下，依旧露出一点光来。
猜猜最后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会来到白濑和柚杏的小群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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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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