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堕落 > 第1章 捡了只小野狗

第1章 捡了只小野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后背贴着走廊肮脏冰冷的墙壁往前走。

头顶的紫色射灯,把我的影子拉成了三道,歪歪斜斜的投在脏旧的地毯上。

凌晨三点半,金碧辉煌□□终于安静下来。

空气里只剩下空调微弱的嗡嗡声,还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酒气。

那股酸腐的气味混合了呕吐物、廉价香水和汗臭,闻着就想吐。

这味道和那些深夜还在这里的男人一样,吐完擦擦嘴,还能红着眼睛扑向酒瓶。

“薇姐,小心台阶!”服务生小赵在空旷的后廊喊了一声。

我抬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

金属扶手的凉意顺着指尖传上来。

指甲不小心划过大腿,我才发现腿上那层很薄的黑丝被哪个客人发酒疯时刮破了。

“嗤啦——”

一声清晰的撕裂声,在大腿外侧响起。

又破了。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条。

冰冷的空气从破口钻进来,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那条长长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很显眼,边缘还卷着细小的丝线。

我从手包里摸出印着“金碧辉煌”logo的打火机,蹲下身,把破掉的丝袜卷到膝盖下面。

蓝色的火苗“噗”的窜起,带着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

我快速的用火燎了下边缘,想把口子封住,免得它裂得更开。

黑色的灰烬掉下来,一点滚烫的砸在我脚背上,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也哆嗦了一下。

我踉跄的走到电梯前,按了下行键。

电梯门映出我的样子:脸上的浓妆盖不住黑眼圈,假睫毛也翘了起来,像两只死掉的飞蛾。

那件亮片紧身短裙,肩带滑落下来,露出了小半个肩膀,裙摆也狼狈的卷着。

镜子里的女人微张着嘴喘气,一脸疲惫。

“27岁,”我对着镜子里那个妆都花了的女人低声说,声音沙哑,“再干两年,应该能凑够买棺材的钱了。”

镜子里的人影一动不动,好像连我的话都懒得听。

我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把最后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机械的嚼了几下后,我猛的对着镜子吐了出去——“啪!”黏糊糊的口香糖,糊在了镜中那张惨白的脸上。

电梯门打开,冷风吹了进来。

我走进去,按下“1F”。电梯下行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不停往上涌。

推开沉重的消防门,凌晨湿冷的空气带着一股浓烈的馊水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咳了两声。

雨还没停,豆大的雨点砸在头顶的塑料棚上,噼里啪啦的响,汇成水流哗哗的淌下来。

我撑开伞。

这是一把印着“XX男科,重振雄风”红字的广告伞,是某个客人硬塞给我的“小费”。伞骨有点变形,撑开时“嘎吱”作响。

我一脚踏进泥泞的后巷,浑浊的积水立刻漫过脚踝,冰冷刺骨。

“咔哒。”

高跟鞋的细跟果然陷进了软泥里,我身子猛的一歪。

我烦躁的皱眉,低头想把鞋拔出来,视线却忽然停住了。

那不是垃圾。

在巨大的绿色垃圾桶旁边,缩着一个东西。

一个被雨水泡软的纸箱,里面黑乎乎的一团,蜷缩在里面,像被丢掉的垃圾,但又像个活物。

那团黑影缩成一个球,头发又长又乱,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能看到瘦骨嶙峋的轮廓。

我走过去,用沾满泥点的高跟鞋尖,不耐烦的踢了踢纸箱。

“喂,死了没?别挡路。”

纸箱里那团黑影猛的颤动了一下,缩得更紧了。接着,一个脑袋非常吃力的从手臂和膝盖间抬了起来。

那是一张很瘦的脏脸,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

我愣住了,有半秒忘了呼吸。

那双眼睛。

黑。黑得吓人。

不是瞳孔的颜色深,而是一种好像能把所有光都吸进去的、死气沉沉的黑暗。

巷口昏黄的路灯光照进去,也被吞噬了,没有任何光彩,只有动物般的警惕。

那双眼珠极其缓慢的转动了一下。

视线先落在我陷进泥里的高跟鞋上,然后顺着我裹着破丝袜的腿往上爬,掠过膝盖上烧焦的破口,最后,停在我手指间夹着的半包烟上。

他的喉结非常困难的滚动了一下,幅度很大,像是吞刀片一样。

“想吃?”我下意识的晃了晃手里的烟盒。

问完才觉得好笑,一个缩在垃圾桶边的小孩,不看吃的,看烟?

他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干燥起皮的嘴唇艰难的张开,声音嘶哑得可怕,像砂纸在磨铁皮:“......饿。”

这一个字好像用光了他所有力气。

我短促的嗤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的嘲弄。

雨水顺着我额前的湿发滴落,溅起泥星落在他脸上。

我蹲下身,身体挡住了紫色的灯光,纸箱的角落更暗了。

“叫什么名字?”我叼着烟,含糊的问。

打火机“咔哒”一声,橘黄的火苗在黑暗中跳了一下,点燃了香烟。辛辣的烟雾立刻散开。

他抿紧了干裂的嘴唇,用沉默抵抗着。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固执的盯着我。

“得。”我深吸一口烟,朝着他那张脏脸轻轻吐出,一团灰白的烟雾扑向他。

“倒是有脾气。”烟雾里,他被呛得猛打了个喷嚏,小小的身体剧烈的一抖,长长的睫毛上瞬间挂满了细小的水珠。

那一瞬间的脆弱和狼狈,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十四岁那年,冬天,火车站。

我也穿着单薄的旧衣服,手里攥着一张电话号码,看着亲人消失在人潮里,睫毛上凝结的,也是这样冰冷无助的水珠。

胸口某个地方被记忆撞得生疼。我下意识的,将手里那把可笑的男科广告伞,朝他头顶歪了过去。

那块刺眼的红色标语,正好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挡住了冰冷的雨水。

“我叫陈野。”他突然回道。

“陈野?好吧。”我压低声音,有点急促的说,“跟不跟我走?”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

只是缓缓的,极其缓慢的,伸出了他那双又脏又都是伤口的手。

指尖带着试探,轻轻碰了碰我膝盖上丝袜烧焦的破口。

冰凉的指尖带着泥土和雨水的湿气,像小动物在确认温度。

然后,那冰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往下移,绕过我的小腿,最后,带着一种用尽全力的力道,紧紧攥住了我手中那把破伞的伞骨。

力道很沉,抓得很紧,指关节都泛出青白。

他依然没出声。

但我看懂了他的动作。

这个用力的动作,就是他的答案。

我站起身,用力拔出了陷在泥里的高跟鞋,鞋跟带起的泥点甩在他破旧的裤脚上。

“走了,‘小野狗’。”我转身,没有回头看他,拖着一身疲惫和湿冷,走进了雨里。

身后,沾满泥泞的脚步声迟疑又小心的响了起来,跟了上来。

远处的24小时灯牌“老郑馄饨”在雨里晕开一团黄光,暖黄的光混着水汽飘过来,照亮了巷口的泥泞。

我踩着水坑过去,每一步都溅起水花,黏在破丝袜上,冷冰冰的。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大概是被那团光晃了眼,我回头时,看见他站在路灯阴影里,半个身子还浸在雨里,犹豫着不敢靠近。

“愣着干什么?”我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掉一半。他这才动了,脚步还是迟疑的,沾着泥的运动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像条怕丢了主人的小狗。

推门时,门上的铜铃“叮铃”响了一声,暖融融的热气立刻扑到脸上,带着葱花和骨汤的香味。

我眼镜片瞬间蒙了层白雾,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着记忆往靠窗的卡座走。“薇姐,收工这么晚?”老郑的声音从柜台那边传来,带着熟悉的沙哑,我听见他擦手的布子“哗啦”响了两下,然后是脚步声,应该是在打量我身后的人。

“来两碗,大份,多放葱花。”我摘下眼镜,用袖口胡乱的擦着镜片上的雾,说话时带着点刚从冷雨里进来的颤音。

老郑“哎”了一声,没多问,转身进了后厨,铁锅碰撞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伴着咕嘟咕嘟的汤沸声,暖得人心尖发颤。

我把他按在靠窗的卡座里,塑料椅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坐得笔直,后背绷得像块木板,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桌面的裂痕,连呼吸都放轻了,好像怕稍微动一下,就会把这把旧椅子压散架。

窗外的雨还在下,玻璃上蒙着一层薄雾,把他的影子映得模糊不清,只剩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还在偷偷跟着我转。

“先去洗手。”我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角落的水池。

他没动,只是抬头看我,像只不知道该往哪去的小动物。

我叹口气,走过去扯着他的后领把人拎起来——后领的布料又薄又硬,硌得我手指疼,他身上也瘦得硌人,肩胛骨很突出,隔着校服都能摸到锋利的轮廓。

水池边的水龙头有点漏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混着后厨的声响,倒也不显得冷清。

我拧开热水,水流哗哗的淌下来,伸手试了试温度,不烫,才把他的手按到水下。

他的手很小,骨节突出,手背上有几道新鲜的擦痕,还在隐隐渗血,应该是在垃圾桶旁边蹭到的。

我挤了点洗洁精在他手心里,白色的泡沫立刻裹住了那些伤口,他没躲,只是指尖微微的蜷了蜷。

“疼就说。”我声音放轻了点,用指腹帮他搓着手背的泥垢。泡沫混着泥水往下流,很快就把水池染脏了。

他摇摇头,眼睛却盯着我腕上的淤青——是刚才那个发酒疯的客人捏的,现在还泛着紫黑。他的指尖偷偷伸过来,像羽毛一样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缩了回去,好像怕被我发现。

我们谁都没再开口,后厨飘来的蒸汽慢慢的升起来,裹着葱花和肉香,把两个人都笼进同一片雾里。

我的眼镜还放在桌上,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见他低垂的头顶,还有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颈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水流声和远处的雨声,还有老郑喊“馄饨好咯”的声音,突然就觉得,这该死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两碗馄饨端上来的时候,热气裹着香味扑面而来,葱花浮在奶白色的汤面上,绿得鲜亮。老郑还多给了两瓣蒜,放在小碟子里,说“驱寒”。

我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面前,塑料勺放在碗沿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盯着那碗馄饨看了半天,才慢慢的拿起勺子,手却抖得厉害,第一只馄饨刚舀起来,就“扑通”掉回汤里,溅起的油星烫在他手背上,红了一小块。

“笨。”我没忍住,把他的碗拉到自己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饨,放在嘴边吹了吹,直到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又把碗推回去,“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双黑眼睛里好像有了点光,不再是刚才那种死气沉沉的黑。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咬了半边馄饨,大概是烫到了,突然呛了起来,咳得肩膀都在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汤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我赶紧抽了张纸,胡乱的往他脸上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眼泪,滚烫的,像烧红的针,扎得我指尖发麻。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我们俩被连在了一起,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

他慢慢的吃着,吃得很认真,每一口都嚼得很慢,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我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他吃,看着他把最后一滴汤都喝干净,连碗底的葱花都用勺子刮得干干净净。老郑走过来收碗,笑着说“这小伙子胃口好”,他没说话,只是低下头,耳朵尖有点红。

我付了钱,起身要走,他立刻跟了上来,还是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

推开门的时候,铜铃又响了一声,外面的雨小了点,那盏“老郑馄饨”的灯牌还亮着,在雨里晕成一团暖黄。

我把那把印着男科广告的破伞撑开,递到他手里,“拿着。”他接过伞,手指紧紧的攥着伞骨,指关节都泛了白。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雨丝飘在脸上,不冷了。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却很稳,不再像刚才那样迟疑。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举着伞,伞面往我这边歪了大半,自己的肩膀都湿了。看见我回头,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继续跟着我走。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捡回这只“小野狗”,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以后的雨夜,回家的路上,不再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了。

出租屋在七楼,没电梯。

楼梯间的声控灯坏了几盏,走两步就得跺一下脚,灯“啪”的一声亮起来,又在脚步声消失时慢慢的暗下去,把影子拉得老长。

我走在前头,手扶着满是划痕的扶手,每上一级台阶,膝盖都隐隐发疼——大概是今晚在KTV站太久了。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只有偶尔鞋底蹭到台阶的砂砾,才会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提醒我他还跟着。

到了门口,我摸出钥匙串。上面挂着三把钥匙,一把开出租屋的门,一把开KTV储物柜,还有一把是十四岁那年在火车站弄丢的家门旧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一声,门开的瞬间,一股隔夜烟味混着潮湿的霉味冲了出来,呛得我皱了皱眉。

我把窗推开,风卷着雨丝扫进来,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终于把那股闷味冲淡了些。转身时,看见那小子还站在门口,脚边的湿鞋印在地板上迅速晕开成黑圈。他没敢进来,双手放在身侧,手指蜷了蜷,眼神里带着点不安,好像怕自己的脚印弄脏了这里。

“进来。”我踢给他一双男士拖鞋——是上次一个喝醉的客人落下的,尺码大了一圈,鞋面还有点磨损。“太大就将就,总比光着脚强。”他弯腰拿起拖鞋,鞋口能轻松套进他的脚。他本就瘦小,套上这双大拖鞋,走一步都要晃一下。

客厅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中央放着一张二手沙发,是我去年在旧货市场花八十块买的,米色的布面早就被油烟熏的发黄,还泛着一层油亮。中间的位置陷下去一个大坑,是我喝醉后睡了无数个夜晚压出来的。沙发旁边是一个掉漆的茶几,上面放着空烟盒和没洗的酒杯,角落里堆着几件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整个屋子透着一股乱糟糟的生活气。

我从衣柜最底层扯出一条旧毯子,是大学时盖过的,边缘已经起了球,还沾着一点洗不掉的咖啡渍。

我把毯子铺在沙发左边的塌陷处,拍了拍上面的灰:“你睡这。”他盯着沙发看了半天,又转头看向右边相对平整的位置——那是我一直睡的地方,垫着两个旧枕头,还有一件我的外套搭在扶手上。

“我……我可以睡地上。”他突然开口,声音还是有点沙哑,但比在馄饨店时清楚了些。大概是热汤暖了嗓子。我没看他,把一个旧枕头扔过去,枕头落在沙发上,弹了两下。“随你。”说完,我转身进了浴室,没再管他怎么安排。

浴室很小,只有一个简易的花洒,热水要等半天才能热。我拧开开关,冷水先“哗啦啦”的流出来,冻得我缩了一下。水声响起的瞬间,我隐约看见磨砂玻璃外有个影子在磨蹭,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又退回去,像是在犹豫什么。我探头往外看,正撞见他蹲在沙发旁边,把那条旧毯子铺展开,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边角对折,再对折,叠的整整齐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我倚在浴室门框上,烟叼在嘴里没点,看着他忙完,又把枕头放在毯子旁边,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满意的直起身。我这才开口:“小野狗,以后进门先洗澡,别把外面的味儿带回来。”我不想这屋子再添上垃圾桶的馊味,也不想看见他身上那层洗不掉的脏污。

他“嗯”了一声,声音轻轻的,手指攥住校服的下摆,指节都泛了白。沉默了几秒,他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也不喜欢外面的味道?”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嘴里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再把烟圈吐向排风扇,白色的烟雾很快被吸走。“没人喜欢。”外面的味道太杂了,有KTV的酒气,客人的汗味,还有垃圾桶的馊味,闻多了都让人难受。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定下了一条规矩:进门前,要把外面的味儿洗掉。不只是身上的气味,也是把一天的不顺心,都留在浴室的热水里,进门后,只留下一个干净的自己。

我关了浴室门,热水终于慢慢的热起来,水流浇在身上,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把今晚的疲惫和寒冷都冲散了些。隐约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动静,大概是他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只有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校服,还有我给他的那把破伞。

等我洗完澡出来,客厅的灯还亮着。他果然没睡沙发,而是把毯子铺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自己蜷缩在毯子上,背对着我。我没说话,走到沙发右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烟雾缭绕中,我看见他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大概是没睡着。

窗外的雨还没停,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烟燃烧的“滋滋”声,还有他偶尔轻微的翻身声。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突然觉得这空旷的出租屋,好像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没那么冷清了。

“以后别总缩在地上,沙发虽然塌了,但比地上软。”我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他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我看见他往毯子中间缩了缩,好像安心了些。

我掐灭烟蒂,躺在沙发上,把外套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的瞬间,我听见他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很轻,但很安稳。大概是这一路的奔波和那碗热汤,让他终于放松下来。我想着,明天得给他找件干净的衣服,总不能一直穿那件脏校服。还有,得教他怎么用洗衣机,总不能让他一直手洗。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着,我慢慢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他小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被雨声盖住了,没听清。但我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屋子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沙发分了两边,生活好像也多了点不一样的滋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西江的船

狩心游戏

貂珰

橘涂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