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烟的计划是先让这四个人进去探探路,虽然程昱还在他们手里,可是越这样越不能急,等束杰四人稍微探清一些情况,他们再作部署。
四个人没站多久,就有人来换岗。
两波人对峙了一会。
“口令。”
来换岗的为首之人说。
束杰等人:
……
兰才狂冒冷汗。
赵烈山反手准备掏刀。
对方也有点警惕起来了,集体握上刀把。
“换岗口令!”
山寨外,曲泠泠屏息凝神,身旁手下蓄势待发。
向询手里抓了一把药粉,正准备撒出去,忽然看见换岗队伍中最后一人的手势。
他犹疑着吐出:
“三、一、四、七。”
嗓子沙哑地不行。
对面那个人才终于松了口气,放心地换岗。
向询他们也狠狠擦了一把汗。
雷越观察着山寨里的形式,把举起的手轻轻放下,其他人再次蛰伏。
曲泠泠仍在聚精会神地盯着。
直到束杰四人完全走进山寨,消失在墙内。
换岗时,向询与刚才那人擦肩而过,手里被塞了一样东西。
走远之后向询将纸条展开,其他三人凑上来。
“布防图!”
兰才惊喜道。
向询拿着图说,
“他方才说丑时劳力场口见。”
束杰有些担心:
“会不会有诈?”
四人有些犹豫。
兰才细细观察此图,忽然指着图上一个不规则黑印。
他与向询对视一眼,向询看着这个印记,笃定道:
“是我们的人。”
赵烈山见束杰还在犹豫,低声劝解道:
“此地守卫森严,方才换岗都如此惊险,没有时间,我们很难混入内部,不如赌一把。”
束杰也只能同意。
换岗之后,曲泠泠远远看着,总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丑时.
束杰四人在布防图上的劳力场门口,躲在角落。
如今已是深夜,但劳力场里面仍有昏暗火光。
全是粗布麻衣,一脸疲惫的汉子。
这些人面色干瘪苍白,却还是在士兵的鞭笞下拖着刚砍下来的木头奋力往前走着。
不远处,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奋力拉着风箱,脸上身上的汗水不住流淌。
要知道,此时可已入初冬。
赵烈山和束杰对视一眼,二人都面色沉重。
饶是万影阁出身的兰才和向询,也不敢说话。
葛鸿竟在私造兵器!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忽然有声音靠近,
刚才帮他们那个人果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赵统领?”
他低声确认。
赵烈山面露奇怪,转头看向兰才和向询。
“不说他是你们的人吗?”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向询又掏出布防图确认了一遍。
“没错啊,这是我们的标记……吗……”
束杰和赵烈山都在回头看他的时候,对方朝他露出了万影阁子符,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向询一下提高了语调。
束杰瞪大眼睛一把捂住他的嘴,
“小点声!”
岁伍对着赵烈山行礼,
“属下万三,见过赵统领。”
赵烈山一脸问号。
岁伍顶着一脸红麻子,“属下为掩人耳目,让脸过敏了,赵统领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赵烈山不解,他们可是易容来的。
岁伍指了指他的手,
“赵统领右手上有一道很特别的疤痕,方才拔刀时看见的。”
赵烈山摸着下巴,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不过,我看你……”
向询淹了口唾沫。
“确实有些眼熟啊!”
赵烈山赶紧把人扶起来,“万三,你为了王爷深入敌营,辛苦了,回去之后我定向王爷大力举荐你。”
束杰打断他的画饼,“別叙旧了,找到王爷才是要紧事。”
岁伍和他们交代:
“属下已在此处潜伏四天,王爷和束统领就在劳力场内,只是劳力场看守森严,人手不足,很难将人救出。”
束杰连忙上前:
“王爷和我哥可还安好?”
这些劳力场工人看着可都不成人样了,该不会王爷和他哥也……
岁伍:
“这位是?”
赵烈山恍然大悟,连忙介绍。
“这位是束统领的弟弟,束杰。”
岁伍便低头回话,
“王爷和束统领暂时安全,只是免不了些劳苦。”
束杰不免皱起眉头,
只是念叨着: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岁伍四周环顾,
“此处不宜久留,赵统领在外可有安排?”
向询终于得已插上话:
“万哥,三王妃已经带着援军来了,只是敌众我寡,咱们还需见机行事。”
岁伍眸光一动,“好。”
……
次日清晨,岁伍在门外站岗,柳寒烟躲在树丛里,看见他,确切地松了口气。
走的时候岁伍身上落下四片树叶,飘零在大门角落。
小宝的亲戚大宝,
一只幼年的中华田园犬,
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换岗的护卫看了两眼,没在意。
大宝玩起了树叶,
过了一会,它叼着树叶,轻手轻脚又绕回了树丛。
大宝把树叶吐在地上,柳寒烟上前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
大宝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叼起柳寒烟喂的肉干嚼嚼嚼。
柳寒烟捡起这几片树叶,拼在一起,
拼成了一幅简单的布防图。
雷越和周锐在一旁,露出惊喜的神色。
柳寒烟眼帘低垂,将布防图悉数牢记。
头顶忽然轰轰作响,太阳褪去,下起了小雨。
柳寒烟嘴角微勾,眼里精光乍现。
她正愁夜晚无法施展武功,老天助她。
“提前行动!”
雷越把身边的竹筒打开,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蛇朝着山寨的方向爬行。
柳寒烟带着人绕到西面下方,拿出用现代作弊加工过的精妙图纸制作岀来的钩爪,向上一抛。
钩爪牢牢勾住崖面上的凸起。
五个人同时向上攀登。
当时发现这里是悬崖时她就来探测过,这个悬崖,崖面还算结实,轻功好的人借助钩爪爬上去没什么问题。
趁现在雨不大,柳寒烟带着人抓紧从西面登了上去。
西面果然防御更薄弱。
柳寒烟和其他四个人把长绳绑在树上放下去,
低下的人便一个接一个上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山寨里的束杰被蛇吓一跳:
“小心毒蛇!”
向询一脸平静:“大惊小怪。”
兰才把小蛇接进怀里,小心翼翼地请进自己的竹筒。
“乖乖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岀来帮忙,睡吧睡吧。”
赵烈山和束杰:……
兰才终于收好小蛇,表情郑重:
“王妃他们来了!”
四人卸掉士兵盔甲,在昨天的位置和岁伍汇合,
赵烈山躲在树干后面探头,一边看一边皱眉。
“这么多个人,根本找不到王爷啊!”
束杰在另一边探头:“是啊,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兰才问向询:
“你下在井里的药什么时候才能起效?”
向询皱着眉头:
“你不该问什么时候起效,而是问问为什么今天喝水的人那么少。”
他话音刚落,还守在门口的士兵就“砰”的一声倒下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倒下,其他兵慌乱地大喊:
“出事了!快去通知秦副将军!”
岁伍趁乱冲进去找人,“走!”
四个人也分散开寻找。
一直被囚禁的劳工一看有机会逃跑,顿时全都拼了命地向外逃。
为首的士兵首领目光一凛,拔出身边人的刀一把飞出。
跑的最远的劳工被贯穿胸膛,瞪着眼睛倒下。
其他还在逃跑的人一下被镇住,惊恐地呆在原地。
“谁敢趁乱逃跑,这就是下场!”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阵阵雷声,首领的话像是从地狱传来。
兰才看着倒地鲜血淋漓的尸体,怒目圆睁,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
向询赶紧拦住他,看着已经渐渐重新被包围的劳力场,自己也咬着牙。
“别冲动。”
兰才站在原地紧攥拳头。
眼看着源源不断的兵力涌来,束杰的心也不断下沉。
忽然有人提起那把插在胸口之上的刀,直直冲着首领而去。
刚才还如同地狱使者一般的首领,此刻却自己也下了地狱。
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首领的尸体快速被自己的血浸透。
束豪脸上怒气未消,对着其他劳工大喊:
“愣着干什么,跑啊!留在这也是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刚才还被镇住的劳工们恍然大悟,顿时更加疯狂地向外逃。
岁伍和束杰几个人帮忙开路,
混乱之际,岁伍嘴里发出一声特别的哨响,
劳工群中忽然有几个人冲到了最前面,切瓜砍菜般势不可挡,士兵们一下倒了好几个。
束杰看着挥刀的人喜极而泣,急忙冲向前,
“哥!哥!”
束豪刚才还一脸愤慨,此时有些惊愕。
“束杰?你怎么来了?此地危险,快走!”
束杰摇头,捡起地上的刀和他并肩作战。
“我不走,我就是跟着王妃来救你们的,王爷呢?”
束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环顾四周:
“王爷定是去了秦池房间取证据,你先带着这些百姓出去……”
束杰打断他。
“我跟你一起去!”
束豪眼里闪过一丝动容,没再坚持:“好!”
柳寒烟正好带着人杀了过来。
茯月一改乖巧丫鬟的形象,眼神锐利,甩着长鞭,一把将岁伍面前的人甩开。
岁伍对上茯月眼神,抓住时机带人突围。
柳寒烟手持银霜,一身劲装,手起刀落便有人倒下,
“你们先护送百姓下山,我带着人去找程昱!”
束豪连忙上前:“王妃,属下给您带路!”
“走!”
秦池房间,
劳力场一发生动乱,程昱就立刻跑来了这里。
葛鸿叛乱他们已眼见为实,但朝廷需要证据,才能名正言顺地扳倒葛鸿。
只要能找到山寨制作兵器的原材料出入账本,葛鸿就再也翻不了身。
劳力场鸡飞狗跳,此处却静地出奇。
程昱警惕地推开房门,空无一人。
他在房间里到处翻找,书架上都翻遍也找不到。
身后却忽然传来声音:
“御王殿下可是在找这个?”
程昱猛地转身,只见正对窗户的暗格缓缓滑开,秦池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本账簿。
他心下不好,掏出腰间形状各异,被磨得锋利的石头飞向秦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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