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我十三岁了,母亲找到了一个爱人,在他们结婚后,我和母亲终于从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里般了出来,住进了一套小公寓,我也再也不用睡客厅,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是一间很小的储物室,里面虽然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经过我的巧手,让他们变得整整又齐齐,还放了一张小床,真正的床,有床脚,有床垫的床,床头还放了一个小柜子,我可以放自己喜欢放的东西了。
我很高兴,我感谢我的继父让我有了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
母亲怀孕了,我也要当哥哥了。
在母亲生下弟弟后,我再也不用出去挣钱,而是留在家里全职照顾母亲和弟弟。
是的,我没有上学,平时的时候我自己会听或着看一些东西,看不懂的时候就放着,有时候出门的时候我还可以问问别人,我的母亲心情好的时候也偶尔会交我一些。就这样,在这十多年间我还是学了很多东西,我自己认为的很多东西。
我羡慕那些上学的孩子,但是我照顾家人我也觉得很好,才出生的弟弟很可爱,会看着我笑,哭的时候,我哄着哄着就能乖乖睡着。
大概是母亲看我对弟弟很用心,她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很久都没有再骂过我了。其实从我有记忆以来母亲好像从来都没有出手打过我,最多也不过是骂几句,横着冷着脸看盯着我看看,我好像过得也不是那么难。
继父每天都要去上班,弟弟断奶后,母亲也要去上班了,弟弟就留在家和我玩,我学会了冲牛奶,换尿布,弟弟尿湿了我还会帮弟弟换裤子,后来我又学着帮弟弟洗澡。我觉得自己很厉害,以后要是我自己有一个宝宝了,我就自己来照顾,我会照顾得很好。
大概是我把弟弟照顾得很好,母亲对我温和了很多,还专门帮我买了新衣服,我很高兴,以前我不敢违逆她,但也从来不叫她妈妈,那一天,我叫了她一句“妈”,抱着弟弟在温声细语哄睡觉的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对,我想以后我也可以像弟弟一样幸福了。
我以为我和她的关系终于要有所突破了,以后肯定是会更好的。
弟弟再大一些的时候,要学着走路了,不肯呆在家里,每天都想出去玩。
我们小区中间有一块空地,平时也会有人去那里玩,但是最近不知道是要修什么,那里堆了一堆砖头,还有一些不大的小石头。旁边的空地上没有人,我想正好带着弟弟去那里,我可以牵着弟弟走路,最近弟弟可喜欢走路了,每次我牵着他的销售走路时,他都非常兴高采烈。
他还会叫爸爸妈妈,当他第一次叫妈妈的时候,母亲非常高兴,兴奋地抱着他转圈,又把他送到自己嘴边,亲吻他的额头。我看着这一幕,想着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肯定也是这样亲我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忘记了,我好遗憾。
我推着弟弟的小车出门,弟弟在车子里面坐着,高兴地大叫,“喔喔喔”的,我也笑了,弟弟真可爱。
到了那里,我把弟弟从婴儿车里面抱出来,认真地扶着弟弟在那块空地练习走路。弟弟已经敢放开手走路了,弟弟好厉害,我试着放开手,双手虚扶在弟弟两侧,让弟弟自己练习。
“多多。”一句很不明显的哥哥从弟弟嘴里冒出来,我高兴坏了,突然弟弟发小脚踩上了一块圆滚滚的小石头,我一下子用双手去拉弟弟,可是还是没有拉住,弟弟仰面摔下去了,头还不小心磕在了砖头上。
我吓坏了。
弟弟无所顾忌的哭声传来,我一下子把弟弟从地上抱起来,看像弟弟的后脑勺,完了,破皮还流血了。
周围有人听见弟弟的哭声,走上了问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说弟弟不小心摔了,后脑磕破了。
那人赶紧从我手里面把弟弟接过去,看着弟弟的后脑勺说:“小宝宝的头骨还没有闭合,最怕磕到后脑,你赶紧给家里大人打电话,让他们带去医院看看。”
我尴尬地问:“阿姨,可以借您的手机打吗?我没有手机。”
弟弟还在哭,我听着焦心,想先安抚弟弟,让弟弟别哭了,可是大概是因为痛,弟弟的哭声一直没有断过。
阿姨连忙把手机给我,让我给母亲打电话,她抱着弟弟安抚。
母亲工作的地方离小区不远,没几分钟,母亲就来来,看见大哭着的弟弟,又看了弟弟后脑勺的伤口,转头给了我一耳光,我大脑当时就嗡的一声,眼睛也花了,差点摔倒,嘴角也流出了血。好在旁边有人扶了我一下,我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这时旁边已经围了好些人了,大家都劝母亲。
“好了好了,别动气,先把孩子送去检查要紧。”
“对,他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嘛,哪有不摔的,没事的。”
“... ...”
我觉得我有一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母亲带着弟弟去医院了,周围的人群也散了,我站在那里一无所措。我看见周围远去的人在对我指指点点,可是我的耳朵还在嗡嗡的,我听不见他们所说的是什么,看口型,好像是“这孩子也不容易,这么大了,没上学不说,还天天在家帮带娃 ... ...”后面他们走远了,我也看不见他们所说的了。
我把弟弟的婴儿车送回家,然后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继父已经到了。医生说,要做CT看看有没有伤到里面,但是弟弟太小,必须哄睡着不动才能做,弟弟此时已经没哭了,母亲正不厌其烦抱着弟弟,一趟一趟地来来回回走着。
我不安地站在旁边。这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我,此前,她再愤怒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
弟弟终于睡着了,安安静静地做了CT,医生看后表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外伤,小心这几天别沾水就可以了。
回到家,弟弟还没醒,母亲把弟弟轻轻放到床上,和继父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而我面对着他们站在客厅中央。
我永远忘不掉母亲那是愤怒的眼神,她愤怒地盯着我,眼神如果可以杀人,我相信已经死了,这时我才确信母亲是恨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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