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了!死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刺破了长公主府的宁静。
整理后花园的仆人们听见动静,慌张围了过来。
他们只看见及大开的房门,但当他们看见门内的一切时,长公主府的惊呼声四起。
“晚禾县主被人杀了!”一声怒喊过后,长公主府的人几乎都聚集过来。
谢落梧此时正抱着宋晚禾的身体,试图听得些微的心跳。可她此时满身亦染了血,怀里又紧紧抱着宋晚禾。
仆人们都起了疑心,防备的看着谢落梧。
谢落梧仍抖着手,将手指放在宋晚禾鼻息下,竟无一丝呼吸。
她不死心的又去摸她的脉搏,终于软软的瘫坐在血泊里。死了,宋晚禾的确是死了。
恰在这时,出府不久的长公主得到消息,慌张策马而回,等见了这令她心碎的一幕后,长公主绝望哭喊:“晚禾!我的女儿——快把那个杀人犯抓起来!”
几个仆人连忙扯住了谢落梧。。
谢落梧此时头脑虽一片昏蒙,却仍将手搭在宋晚禾脖颈上死劲按着,试图找到一丝活意。
冲进来的仆人将她拖拽倒地,又硬生生的扯出了屋子。
“把她给我抓起来!”长公主一声怒喝,接着便气血攻心,直挺挺的栽倒在紫烟怀里。
小灵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断跪拜,“不是我家姑娘杀的啊,不是!长公主殿下,我家姑娘是无辜的!”
她絮絮叨叨的求了一通,终于发现长公主早就昏死过去。
她又见谢落梧被那些像树叶一般拉扯,便要冲过去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但小灵冲过去的刹那,忽然看见谢落梧定定的望着她,给她使了个眼色之后,便被一块方巾蒙住口鼻,昏了过去。
小灵登时冷静下来。
没错,她在这里帮不了谢落梧,但有人可以。
小灵借着身体灵活的优势,迅速跑出后院,但见长公主骑来的马正拴在门口,当下冲过去,跨上一匹马便发力。
她在杂戏团时,曾学过几天骑马,只是让她独自骑马赶路,还是头一遭。
饶是心中胆怯畏惧,却因一心想救人,便卯足力气策马扬鞭。一路上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甚至被马儿甩飞下去,狼狈至极,。
好在,小灵还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到了璟王府。
她丝毫不敢停留,不等马儿停下,她便翻身下去,连滚带爬的跑到璟王府门口,嘶声大喊:“王爷!谢姑娘有难!谢姑娘有难啊!”
门前的护卫还不及反应过来,小灵已经迅速爬起,朝着后院跑去。
好在楚流璟今日正在养伤,听到一阵呼喊由远及近,便让李四察看。
李四刚走出书房,便见衣衫破烂的小灵,跌跌撞撞的朝她跑来。
“哎哟,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那小灵一见到李四,嘴一瘪竟是一阵大哭,“李大人,我家姑娘有危险!”
李四吓了一跳,“谢姑娘不是在长公主府小住吗?王爷还说明日去接,怎就有危险了呢?”
“晚禾县主死了,长公主说人是谢姑娘杀的!”小灵早在赶来的路上时,便想好了要说的话。
李四惊讶无比,赶忙带着小灵朝书房走去,可他刚转过身,便见楚流璟头发披散,披一件外袍奔出府外。
“王……王爷?”
李四这才反应过来,正要疾步追上,身后却觉得一沉。
原是那小灵赶了一路,这会脱了力,直挺挺的靠在他身上。
李四不敢耽搁,急忙拎着小灵跑到去找姑姑。他这边料理完一切,这才匆忙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朝着长公主府赶去。
……
谢落梧被捂了一块浸了药的方巾,登时神智昏蒙,迷迷糊糊好似喝醉了酒般。
朦胧中只知道有人将她拖入房间之中,又在朦胧中,听得一阵吵闹。
“本王想把我的人带走,还不用看你的脸色。”
“王爷……万万不可啊,长公主下了命令……”
谢落梧只觉得说话声熟悉,却想不起是谁,半梦半醒间下意识朝着门边爬去。
可待到她动时,这才惊觉,自己竟被几个仆人束缚着,一张嘴更是被死死捂住,不让她发出半分声音来。
这是……怎么了……
谢落梧脑子里一片茫然,难道自己又是死了?如此想法一旦出现,她心中一阵痛苦绝望,这次好不容易挣扎许久,竟还没躲过去。
怎么会又死了。
她极不甘,极愤怒,饶是控制不住身体,却还是拼了命挣扎。
“啪——”便在这时,谢落梧觉得脸颊一痛,人也冷静下来。
原是那扯住她的仆人见她一直挣扎,又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拆打的声音,有些乱了手脚。
谢落梧短暂清明过后,又觉药性上涌,当即喜便要开口大喊。可惜她被三名仆人扯住,即便是没中蒙汗药,怕是也难发出声音。
“谢落梧,你在哪?”门边传来楚流璟的声音。
谢落梧心中惶急,耳听着楚流璟的声音逐渐远去,竟从未如此绝望过。即便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会再次重申,却又觉得心气全无。
情急之下,她摸到一名仆人腰间短剑,当即卯足力气将其拔出,全力刺下。
“啊——”一声痛呼响起,谢落梧猛地感觉身上力气减小,当下便连滚带爬的朝着门边而去。
也是她运气好,一早看见了那仆人身上的短剑,情急之下竟记了起来,这才得以反击。
那三名仆人虽吓了一跳,让谢落梧有了片刻求生的机会,可还没等谢落梧触到门框,他三人便已争先恐后的冲了过来。
谢落梧只觉得肩膀被猛地一扯,额头也被重物砸了一下,吃痛之下惊呼出声:“楚流璟!你个王八蛋!”
她真没算到,这一世竟然死在长公主手里。
思绪缓缓涣散,谢落梧慢慢陷入黑暗之中。
正在这时,客房的门猛被踢开,楚流璟拎着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剑,大步朝她走来。
那拽住谢落梧的仆人一见来人,当即吓破了胆,手中的瓷瓶倏然落地,求饶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楚流璟砍倒在地。
楚流璟愤怒至极,心里只惦念着救人,他一眼望见昏死过去的谢落梧,只觉得理智全失,心头一阵锐痛。
是他的错,他不该听信长公主的话,让谢落梧离开自己身边。
他提起长剑,便要将阻拦的几名仆人全部砍死。
却在这时,倒地的谢落梧忽然伸出手,握在了他的手腕上。
“别杀人啊……”谢落梧迷迷糊糊的说,她先是中了蒙汗药,现又被瓷瓶砸破了头,能说出这几句话简直是艰难至极。
“你不要杀人啊……”
楚流璟心头一惊,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阻挡的仆人,当即将谢落梧从地上捞起,便要带她离开。
长公主大步赶来,她虽面色苍白,可雍容气度不减。
“璟儿!你把她放下!她杀了晚禾,你还要护她?”
楚流璟冷冷的回望着长公主,他的声音也是这般冰冷,好似结了冰一般。
“她会不会杀人,你比我更清楚。”
长公主怒道:“璟儿!你不能带她走!你若是带她走,我们便全完了!”
楚流璟却好似听不到,他抱起谢落梧,笔直的走出门去。
长公主不依不饶道:“若是没有我在,你只会比现在更难熬!”
“楚流璟!你别怪我不客气!”
长公主愤怒至极,正要喊来侍卫动手,却听“铮——”的一声,一柄长剑已经抵住她的喉咙。
“好,你可不要后悔,你这样为了一个女子,可对得起婵妃……”
楚流璟却已走了出去,只他怀里的谢落梧还在迷糊中挣扎。
谢落梧像是梦呓一般,啰唣个不停:
“你个老狐狸,你骗我骗的这么惨,现在还想要我的命……”
“老骗子,你真不要脸……”
“该死的楚流璟,你死哪里去了?”
楚流璟轻轻将她放在马背,柔声回道:“我在这里。”
谢落梧顿了顿,又道:“你怎么才来,害我挨了一下?”
“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了。”他轻声说着,便一夹马腹,朝着璟王府赶去。
谢落梧靠在楚流璟怀里,伸手放在额头上,皱着眉头嗔道:“我脑袋是不是破了,我要变傻了?”
楚流璟垂眸望着她,声音越发柔软起来,“不会变傻的。”
“那我一定是破相了,这可怎么办啊,我下周还要去总部汇报……”她此时迷迷糊糊,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可她不敢就此昏迷,生怕自己便这样又死因此。正因此,她才聒噪的说个不停,死死攥着那一丝清醒。
楚流璟用牵着马嚼的那只手将谢落梧护在怀里,又用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但见那光滑的额头上多了一道三角形的伤口,血肉外翻,好在已经止了血。
他觉得心中既愧疚又惭愧,可听见谢落梧又追问:“我一定是破相了……”却觉得有似乎有一丝笑意将要溢出。
“不会破相的,安心休息片刻,我带你回家。”
“你才不会带我回家,故事不结束,我要怎么回家。”
楚流璟一怔,这时终于想起,谢落梧不属于这里,她想回去。
他忽而一阵失落。
“你骗我,我一定是破相了……”
楚流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终于忍不住用了点力气,将谢落梧搂在怀里。
“不会骗你,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好,我只需要知道是你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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