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羡安说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坦白后,林未阳就一直在等待。
一个阴天,林未阳嗑着瓜子在家里追着肥皂剧的时候,沈羡安突然坐到他旁边,沉声说道:“我准备好了!”
林未阳:“?”
沈羡安:“酒吧那天……”
林未阳急忙打断他:“靠,你都不带前情提要的吗?老子都没准备好,md……”已经很久没说过脏话的林未阳被吓得连蹦三句脏话。
他抓过遥控器将电视暂停,然后把手里的瓜子放到一边,拍了拍手,坐直身体说:“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讲了。”
沈羡安原本紧张的心情莫名削减了三分,他重新酝酿好情绪:“酒吧那天……”
叮一声,手机提示音的声音,沈羡安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发现是林书豪的判决报告书下来了,无期徒刑。
沈羡安惊讶地看着沈羡安的手机,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沈羡安:“找了点关系。”虽然平时不务正业,但有了老婆(还不是)和孩子后,林未阳还是对工作上了点心。
他脑子聪明,适应力又强,什么东西上手都很快,于是沈父沈母就发现自己这个草包儿子突然变得上进,心想这一定是憋着坏招在等着他们,整天忧心得睡不着觉。
沈羡安知道他们的顾虑后,顺势将林未阳的事全盘托出,并且把自己穿书的事也一概坦白,虽然后面被压着去医院做了脑科检查,但沈羡安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放下不少负担。
医院检查没问题后,沈父沈母对沈羡安说的事情已经多多少少有点相信,因为再怎么说,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但他们心里藏着另一个想法:沈羡安其实是他们领养的,两人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年纪大了后想要孩子却生不出,不得已从外面领养了一个。结果不知怎么的,好好一个孩子被他们越养越歪,小小年纪就学会吃喝嫖赌,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五毒俱全。
沈父沈母没办法,又不能把活生生一个人像皮球一样丢回福利院,只好不尴不尬地养在身边,至于公司的事也不敢交到他手上,想着以后老了干脆把钱全捐给慈善组织,省得被这个败家玩意拿去挥霍。
没想到,上天突然开眼,让他们的儿子幡然醒悟,重新做人。沈母本身就信教,觉得一定是自己日复一日的虔诚祷告打动了上天,才将儿子从歧途拉回,引向光明正道。
所以,基于这些现实的、想象的、科学的、封建的,各种有的没的原因,沈家父母默契地把沈羡安说的什么穿书重生的事当作是他胡言乱语,和成长必须付出的一点小代价。
而沈羡安怀着某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越发认真工作,沈父沈母见状也给予大力支持,让沈羡安短短时间在公司站稳脚跟,并且积累起更多资源和人脉。
解决林书豪的事虽然耗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但还在结果是好的。
沈羡安被打断的心情好转不少。
他深呼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说道:“酒吧那天……”
叮一声,这次是医院来的短信,提醒林未阳记得去做产检。
被连续打断聊天,林未阳先暴躁了:“酒吧那天到底怎么了?”
沈羡安:“我穿越了……准确来说是穿书。”
林未阳的问号都快实质化了:“?”
沈羡安搓了搓脸:“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是真的,我……”沈羡安把他穿越进这里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林未阳。
林未阳全程保持张大嘴巴的表情听完了沈羡安口中过分离奇的故事,他现在的心情只有一个,就是带林未阳去检查脑子。
沈羡安预判了他的预判:“我爸妈已经带我去检查过了,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需要检查报告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林未阳讪笑:“我当然相信你。”然后从一大堆信息量爆炸的话语里挑出他最想知道的一点:“你是因为自杀来到这里的?”
沈羡安艰难地说道:“我有躁郁症……而且我还会出现幻觉,那天在酒店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知道我把你……”他突然感到一阵浓重的自卑感和无助感。
“算了,我……”
林未阳捧起他的脸:“沈羡安,你总是算什么算啊,你是数学家吗?不就是生病了?就像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怀孕一样,我们一起去看医生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羡安,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沈羡安深深地看了林未阳一眼,然后慢慢靠近他,将头贴在他的颈窝,说道:“林未阳,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
林未阳得意地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因为你的病所以不跟我同居吗?”林未阳摸了摸那颗毛茸茸又莫名委屈的头顶。
沈羡安没说话,只是头上下动了动。
林未阳嗤笑:“胆小鬼。”
沈羡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你不知道这个病有多严重,我会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突然发病,我会完全认不得你,会出现自残甚至自毁的倾向。”
林未阳听得心里泛酸,他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说道:“那你会伤害我吗?”
沈羡安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大部分时候是伤害自己,但是也有可能会伤害身边的人。”
林未阳:“那就是不会。所以没关系的,沈羡安,我们可以在一起。”他毫无逻辑地得出这个结论。
沈羡安像有强迫症的学生,反复向老师确认答案:“可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你和宝宝怎么办?”
林未阳:“那并未发生,不是吗?”他握紧面前这个有些焦躁的男人的双手,坚定地说道:“沈羡安,你犯病了我就带你去看医生,你夜晚睡不着觉我可以陪你去看海或者到22楼的天台吹风,随你高兴,去哪都可以,去哪我都陪着你。”
“但是你清醒的时候要多抱抱我,出门的时候要记得给我穿好衣服,不能让我着凉,吃到好吃的时候要记得我的那份,还有,每天要让我看到你,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不然我还会在你的外套里放定位器……”
沈羡安被他逗笑了:“哪有人安慰别人的时候自己反倒提一大堆要求的,而且你说的那几条我哪条没有做到?”
林未阳:“所以你都能做到,对吧?以后也继续保持下去吧。”他认真地说:“沈羡安,我是一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人,但如果没有,一点点也行。只要是给我一个人的,我就不计较。”
沈羡安一怔,目光随意落在一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林未阳,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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