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讨论萧无咎的人端正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夫子还未来,谢临川扭头看向一旁,董商恩还在不知天昏地暗的睡着,旁的学子都在自己看书。
叹了口气,谢临川拿出书来,近日天气越发的冷,屋内没有点炉火,还大开着窗,冷风吹的人也不困了,谢临川倒是认认真真的上了一天课。
再过一个月,这边的天就该彻底冷下来了,下学时,谢临川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未去五味斋吃过了,如今也算是入了冬,那边的招牌也该换了样式,可以找机会尝尝。
只是回到了家才想起来自己被关了禁闭,一时之间恐怕是没法出去了。
微微失落了一会,却也没有太久。
他回到房里,让三七给他备纸笔,画了一幅冬日梅树图,白雪压在绽开的红梅上,枝桠上也挂满了雪,等吹干了才又写了封信一同送去了靖安侯府。
很简单的一个想法,以前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妈妈不让他出去玩,就让朋友来找他,让朋友说想出去玩,不知道这方法在这里适不适用。
不过谢临川说的含蓄,没有直接明说想让苏扶带他出去,只信中提到自己这段时间被父亲禁闭在家,恐怕是不能去教他画画了。
也没提为什么会关禁闭。
可惜此时。
靖安侯府静雅堂内。
苏扶攥着手中的信,手指攥的都发了白,他另一只手正捂着心口,一旁的白灼跪在他的身侧正满脸担忧的看着他,双手正试着想拿走他手中的信。
“为何?”苏扶低头问他。
白灼脸上担忧不减:“郎君,你也知道他与世子向来不对付,这信说不定就是编造出来的呢?你可不要信了他说的话啊。”
“那他编造此话不告知旁人坏我兄长名声,独独告诉我又是为何?”手中信被他猛的拍到了桌子上。
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你一直在疑惑你兄长为何频频到城西去?那是因为你兄长是断袖啊。”轻飘飘的两句话,却险些惹的苏扶犯了心疾。
信封上写着苏扶亲启,尾处也落着那人名字,齐肃。
镇远将军之子,如今也在京中统领禁军。
他的心疾最忌大喜大怒,白灼见他如此生气也只能劝:“郎君,世子怎么可能是断袖呢?你莫要轻信,再说那楚云舟有何好?世子就算是又怎会看上他。”
苏扶低头看他,怒气未减半分,他从前觉得兄长与他走的有些近了,却也只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只是如今。
“给我。”苏扶朝他伸手。
白灼装作不知一般问:“郎君问我要什么?”
“另一封信。”
“只有一封,没有旁的了。”白灼摇头。
苏扶愣了片刻冷下了脸:“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白灼出去了两趟,第一次将信递给他后就被匆匆叫了出去,回来时看到他如此生气就跪在了他的身前,可他当时听见动静时抬头看了一眼,分明瞧见他往袖口里塞了东西。
这信上的东西,叫外人瞧见了,那他兄长的名声就不用要了。
见白灼还是不动,苏扶伸手拽他的袖子,白灼想躲却不敢,还是被苏扶从袖子里将东西抽了出来。
他刚刚打开信,外头的小厮来报:“二公子,谢府的人送了东西来。”
苏扶看了眼白灼,他便起身去取东西,将信拆开,看到纸上写的话,苏扶更是气极。
眼里都含了泪。
他闭眼,泪顺着眼角滚下,只一瞬就被他抹袖擦去。
将白灼递来的东西接过打开,看到那幅画时,苏扶动作停了一瞬才彻底将画展开,看到上面盛开的梅花,如此逼真,似乎有梅香飘出。
谢临川送来之前特意让三七找了梅香点在上面,如此才真的有香味。
只是看到那封信时,苏扶有些疑惑谢临川为何会被关禁闭,又一想到方才送来的那封信上写的那日苏寒声去给楚云舟修了屋顶,又对了一下时间与苏寒声的说辞。
苏扶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了起来,他突然猛的起身,将面前的画撕开,白灼不懂他为何突然暴起,却还是起身拦在他的身后。
书桌后头便是书柜,白灼担心他不小心撞上去。
撕了画似乎还不解气,苏扶将抽屉里那张虎与前些日子谢临川教他画的画都拿了出来丢到了火盆上。
天一冷下来,他的屋内就点了火盆,画纸沾火就着,火舌将画卷吞没,火光照在苏扶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将白灼赶了出去,自己蜷腿坐到床上,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臂间。
他知道大哥迟早要成亲,日后与旁的女子成了亲,府上就会有另外一个主人,日后也会多多关切夫人。
只是他不懂为何他会爱上一个男人,这分明有违伦理,就算是父亲知道了,也一定会阻止他的。
那为什么,谢临川对他这么好,对楚云舟也这么好,人怎么分得出精力对那么多人都好的。
又为什么不能呢,分明他对他也很好,可对大哥更好,可为什么偏偏不能对楚云舟好呢。
苏扶有些茫然的靠在那里,为什么呢。
谢临川等到第二日下学都未等到苏扶的回信,他心中有些着急,苏扶就算不能出门应该不至于不能给他写信吧。
他让三七前去打听,只打听到苏扶大怒,却没有前因后果,他想去找他也出不去。
谢临川一直在想为什么,一整日几乎都没有好好听课,下学时,他特意从后门绕了出去,谢府的车夫只会在正门等着他。
国子监距离靖安侯府不算近,谢临川一路绕着小路跑去时出了一身的汗,在靠近靖安侯府门口时,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走上前去。
他没直接进去,让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自己则在外面等着,等来的却是小厮说苏扶让他请回,今日太晚了,就不见面了,以免耽搁了他太晚回府。
谢临川不解,却也不能硬闯,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才失魂落魄的走了。
静雅堂内,苏扶刚喝完白灼端来的药,碗磕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问:“谢临川走了吗?”
“走了。”
苏扶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只转头看向窗外的海棠枝桠,天气渐冷,上面的叶子已经变红,再过些时候就该脱落了。
他那日没想明白,只觉得心口拧痛,于是就没再想了,但他只相信,如果苏寒声对楚云舟好,那日后恐怕对他就没那么好了。
喝完了温水去了去口中的苦,余光瞥到桌上的蜜饯,是前些日子谢临川让人送来的,他随手抚袖将它打落在地。
听到动静的白灼匆匆进来,瞧见满地的蜜饯只将其收拾好扔了出去。
齐肃送来的两封信都在他的抽屉里放着,只等苏寒声回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临川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谢府,门口的两个小厮瞧见他时,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跑了回去,谢临川没注意到这里,只一个人慢慢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等他坐下喝一口茶,就见谢父大步流星的走来,他脸色很差,张口就要训斥。
有人小跑着过来将他拉住:“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他都多大的人了,出去一趟又怎么了!”是谢母。
将谢父拦住,她这才看向谢临川,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坐在了他的身侧问他:“临川,你这是怎么了?”
谢临川有些茫然的抬头,见是谢母,又摇了摇头,声音干涩道:“我没事。”
“那你为何?是这幅模样。”谢母眼中担忧不减,就连谢父都不似方才那般怒气冲天,走到他身边时说的话却还是不好听:“要我看!是去见别人被拒了。”
听到这,谢临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息下怒火的谢父又重新燃了起来:“你难不成又偷偷跑去见那姓楚的了?好啊好啊,你现在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你干嘛呀,他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又质问起来了,说不定不是呢,临川,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别让爹娘这么担心啊。”
谢临川已经缓过来了许多,听到这话拍了拍谢母的手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想去城外看看了,只是车夫肯定不会带我去,我就自己跑了过去,只是刚到城门口不远处就想起来,若是出去了,恐怕要将黑才能回来,便没出去,直接回来了。”
“你去城外要去看什么呀?是不是近来学上太难了?不若等休沐日,我带你去城外四方寺去拜拜吧,你不是刚好想去城外看看吗?”
见谢母担忧的眼神,谢临川点头同意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安排。”谢母起身,拉着谢父一起离开了。
见两人走了,谢临川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系统。
谢临川:[你说苏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给我回信也不愿意见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017:[他现在很好,没出事。]
谢临川:[那为什么不肯见我,总要有个理由吧。]
017:[不知道呢,系统不具备探查剧情外的个人状况。]
谢临川不问了,这系统就是个废物,该在的时候不在,需要的时候也不在。
他干脆把三七叫了进来问道:“那日去靖安侯府送东西,是谁去送的?”
“是我亲自去的啊,我将信交到静安侯府门口的小厮手中,告知是您送给苏二公子的才离开,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三七也小心的问他。
“嗯,苏扶不肯见我。”
“为何?”三七问。
“我也在想为什么。”谢临川答。
小小解释,如果不是谢临川穿越过来,那么对苏扶好的人只有苏寒声,苏扶也只会对苏寒声好,在他的感觉里,就是一个人只能对一个人好,类似他父亲的妻子死后,他的父亲就不会再对别人好了。[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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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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