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上来就要拽何荷,用的力气很大,直接捏住何荷的手臂。
陈荆柏抬腿刚要上前帮忙,何荷便利落甩开周翠花的手,他又把腿放下,静静看着何荷发挥。
何荷板着小脸,“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拽我干嘛,有什么事等今天生产任务结束,我们一起去大队长家里说说,现在可别耽误我们的生产。”
“你的镰刀在周叔那修着呢,我这没有你的锄头,可别找错了人,要是你再拦着我们,我们就告诉大队长,说你们胡搅蛮缠耽误大队生产任务。”
周翠花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知青,能把她的手甩开,刚刚她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个城里来的姑娘,怎么就把她的手甩开了,她看向何荷的眼神带上些疑惑。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周翠花就察觉到其他三位知青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两个男的,她一个妇女要是闹起来,也干不过两个男的,不敢吱声了。
再有这个女知青鬼精鬼精的,就知道拿出大队长的名头,谁不知道他们大队长就偏袒这群知青,说什么城里来的年轻人是来支援农村的,要好好对他们,不可以产生矛盾,要友好共处之类的。
每次开大会,大队长就爱提一嘴要和知青们友好共处,就大队长把话说那么好听,谁不知道这群知青是来占他们口粮的。
不过大家也不敢忤逆大队长,大队长严肃公正,早先还上过战场,辈分又在那,抓生产也是一把好手,谁敢得罪啊。
于是她悻悻开口:“哎呀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嘛,没想到你力气那么大,我们等周老四就好了,你们快去吧,别耽误生产。”
何荷紧抿着唇:“噢,那你真是挺爱玩的。”
“你!”周翠花显然没想到何荷会这么不给面子,脖子都喘上粗气。
郑心心一致对外:“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们好惹的。”
赵德川适时打圆场,“婶子你别和我们见怪,心心与小何年纪还小,有时候说话比较直,婶子毕竟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多,你体谅一下他们,我们就先走了,再聊下去,真得耽误队里的生产任务了。”
赵德川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今年都三十二了,不像何荷与郑心心才二十出头,周翠花儿子与何荷、郑心心差不多一般大,她和小辈抢镰刀也真是为老不尊。
他对周翠花也没好态度,但表面功夫还是要装一下的,赵德川对着周翠花说完后,对着其他知青说:“我们走吧。”
周翠花眼里还有不甘心,左一句大队生产任务,右一句大队生产任务,她听得都烦死了,但偏偏这句话最能拿捏住她。
谁要是真耽误大队生产,那大队长真不是好说话的。
周翠花怕了这群嘴皮子利索的知青,但又气不过,她朝王婆子使眼色,想让王婆子仗着年纪大上去死皮赖脸耍泼赖,抢回镰刀和锄头。
王婆子看打头阵的周翠花没占到便宜,刚想冲上去,就听见周大河喊锄头修好了,瞬间将抢知青们手上那把锄头这事抛在脑后,连忙乐呵着接过。
王婆子:“翠花啊,我的锄头好了,就先走了,你再等等你的镰刀吧,估计也快好了,周老四手还是利索的。”
王婆子这么快就把她抛下了,周翠花简直没眼看,没好气道:“走吧走吧,都走吧。”
看着农具房就剩她和周老四,周翠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没地给她撒气,就只能憋在心里。
等了半天,周老四才将她的镰刀磨好,周翠花气得要死,“手脚慢死了,磨镰刀都磨磨唧唧的。”
周老四好声好气道:“慢工出细活,给你磨得锋锋利利,保证你割草的速度比其他人快——”
周翠花嘴角下撇,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她可没功夫在这听周老四瞎扯扯,火急火燎赶到田里。
等到了田里,队员们都下地不知道干了多久了,计分员看着姗姗来迟的周翠花,皱眉询问:“怎么来这么迟,都耽误一刻钟了,今天警告一次,再有一次扣半个工分。”
计分员可不是好糊弄的,比大队长还凶还严厉,压根不管你因为什么事耽误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也正是因为这一份铁面无私,才被选为计分员。
周翠花不敢得罪计分员,扬着好笑脸,匆匆解释了一下,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下田投入生产。
下午算工分的时候,她因为耽误了些时间,又想着其他事情,导致任务没完成,被扣了一个工分。
等周翠花回到家,看着跟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的儿子,更是脸都能耷拉到地上了。
王小军从小到大就没少让她操心过,日子过得好好的又跑去赌场,半路回来还被赌场那群人揍成这个死样子,一个星期都不能下床,待在家里白白浪费米。
她没忍住念叨了一句:“军仔,你说说你,非得和你表哥搅和在一起,伤成这样,连工分都挣不到,你还想不想讨老婆了。”
王小军和周大河是堂兄弟,两家离得又近,从小就混在一起玩,小时候就调皮,现在长大了更是什么混蛋事都能干出来,周翠花对这个儿子真是没眼看,但又不得不管。
“好了妈,快做饭去,我都疼死了,你还说这些话。”王小军稍微一动就全身疼得要死,他狠狠啐了一口。
赌场那群人下手真踏马的狠,不就是赢了一些钱,至于下死手嘛,等他伤好了,非得找赌场那群人算账。
幸好他和表哥聪明,把钱藏到□□里,那个人才没把他们的钱偷走。
想起那天晚上,王小军就恨,要不是表哥和狗子还能动,把他拖了回来,他真有可能在那条路上躺到第二天,是死是活都不知。
三个人里面,就他伤得最重,肯定是因为他赢钱最多,赌场那群人嫉妒,想到赢钱,王小军又低低笑着,有了钱被揍一顿也值了。
那天晚上他可是手气大发赢了五十块呢,五十块钱都是城里人两三个月工资,也怪不得赌场那群人想来抢钱,就是眼红他赢得多,不过他可不像以前赢钱的那些蠢货,没把钱藏好,回去路上钱还被抢走了。
周翠花看着自家儿子又笑起来,觉着莫名其妙,“军仔你笑什么,笑得妈都稀里糊涂的。”
王小军掩住笑意,“没什么,你快去做饭吧,等会儿爸也要回来了。”
这钱可是他辛辛苦苦赚的,只给自己用,怎么可能说给周翠花听。
又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王小军三人被揍得连地都下不来这事,被大队人嘲笑了一阵就平息了讨论。
热闹平息了,大队秧苗也插得差不多,农忙都快要结束了,但是何荷还是没能拿下陈荆柏,甚至感觉陈荆柏最近对她的态度,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淡味。
最近插秧进度快,回来得也比以前早。
这天晚上轮到陈荆柏做饭,知青们都在房里,何荷把陈荆柏堵在烧饭的柴房。
稀薄的晚霞透过群山的树木,透过木框玻璃窗台,照在陈荆柏冷硬的侧脸线条,暖红的光在他身上铺了一道道色彩。
何荷在原地静止了一会儿,悄悄走上前,看着快要炒好的一盘菜,她决定再等一下陈荆柏,等他把这盘菜炒好。
等陈荆柏炒好青菜,准备转身拿盘子装时,余光才注意到何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又在这停了多久。
何荷没动作,陈荆柏就假装没看见,从容拿起盘子,将锅里的菜舀进盘子里,再放在灶台空余的地方。
何荷见陈荆柏准备弄下一个菜,这才戳了戳他的手臂,喊住他,“陈荆柏,我有些话想问你。”
这几天无论她怎么夸,陈荆柏都无动于衷,她早就想问为什么他突然退缩。
远处晕黄的光照在陈荆柏身上,平时有些疏离的他变得温和起来。
看着陈荆柏微红的薄唇,何荷咽了咽,话哏在喉咙里。
一开始她就是被陈荆柏优越的皮相吸引,就连当初知道陈荆柏未来会成为大佬,立马下定决心想成为陈荆柏的女主,有很大一个原因也是陈荆柏很符合她对于另一半长相的要求。
鬼使神差下,何荷一直以来的心里话蹦了出来,“陈荆柏,我可以亲你吗?”
何荷声音不算大,但陈荆柏听清了,一开始为了能知道何荷说什么,他定在何荷嘴唇上的眼睛也看清了。
陈荆柏心漏跳了几拍,眼神里划过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荆柏的出声,让何荷冷静了下来,后知后觉刚刚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脸颊瞬间发烫,“我……我。”
陈荆柏看着她发红的脸一言不发。
气氛就这么冷下来,何荷抬头看着冷淡的陈荆柏,这几日陈荆柏对她的丝丝冷淡感又涌上心头。
她破罐子破摔,盯着陈荆柏的眼,坚定道:“我说我想亲你。”
陈荆柏轻笑了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想亲就亲吗?”
自从上次撞见她和程苏凛在屋后卿卿我我,他就冷静了下来,对何荷的态度又回到从前。
现在何荷这句轻浮的话,就像一根细小的柴火丢到草堆里,噼里啪啦把他炸醒,也让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火。
何荷到底把他当什么,为什么她可以那么从容说出这些话,为什么与程苏凛走那么近还不够,又来招惹他。
没给何荷说话的时间,陈荆柏就跟炮珠一样接着开口,额间也浮现青筋,“你和程苏凛走那么近,就不要再来找我说这种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觉得耍我很快乐。
“是谁教你三心二意、对人如此轻浮的。”
冷战要开始了,嘴硬哥憋了那么久,终于说出口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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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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