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月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黎疏影道:“所以你现在要叫夫君嘛?”他的佩剑「梅雪」悬在半空中,剑尖冲着金修竹的方向。
黎景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梅雪」还是她当年送的,如今想想,真是不如送给一条狗。
黎疏影手一挥,剑就往前飞去,在剑尖即将要刺穿门的时候,黎景月开口了:“夫君。”
没事,就当是在叫一条狗。
黎疏影这才停了剑,手抚摸过她的头发:“夫人,真乖。”
黎景月道:“如今我能起来了吧。”
黎疏影看着她清皎皎眼神里明显的厌恶,徒劳的倒在了一边,他那样费尽心机的隐瞒,便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她知道了这件事,他就完了。
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
黎疏影起身道:“我去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黎景月冷声道:“蛇羹。”
黎疏影一愣,最后无奈笑道:“好。”
黎景月道:“还有,我要出去走走。”
黎疏影皱眉:“你还要逃。”他说的很是笃定。
黎景月道:“你不是已经随时随地能找到我吗?你怕什么?”
黎疏影:他当然是怕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谢锦城,黎景月如今摘了隐藏气息的黑石,谢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过来。
黎景月接着道:“还是说你就想像关一个犯人一样把我死死的关在院子里,不能出门半步。”
黎疏影顿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想让她更恨他:“不能出城。”他说道。
黎景月道:“可以。”
“一个时辰内回来。”
黎景月皱了皱眉,但是黎疏影好不容易答应,她也不敢逼得太急:“好。”
刚走出门,金修竹看见黎景月连忙跑了过来:“姐姐,他……”
“嘘!”黎景月冲金修竹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在金修竹凑近时拉住他往外走去。
金修竹道:“姐姐,他伤害你了是不是?你跟我走,我保护你。”
黎景月道:“金修竹,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洛城是段家的地盘,你最近住在段家,不要回宅子了。”
金修竹道:“姐姐,我有金家作为依仗,我能保护你的。”
黎景月道:“不,金修竹,他很强,金家抵不过他。”
金修竹皱眉:“那姐姐,趁他现在不在,我们逃吧,天大地大,他找不到我们的。”
黎景月道:“金修竹,你知道什么东西能随时随地找到一个人嘛?”
金修竹不可置信的看向黎景月:“随时随地?姐姐,你不会和他结心源石了吧?”
黎景月摇了摇头:“结心源石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但我没有丝毫印象。”
金修竹道:“那就是法器和符咒了,可是这些东西应该做不到随时随地。”
法器和符咒她也知道,但她临走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过了自己身上,确定没有那些东西。
黎景月又道:“金修竹,你可以帮我打探一下玉霄宗谢锦城的消息嘛?”
如今她受困于黎疏影,只能拖金修竹打探一下了。
金修竹皱眉,看起来很是不屑:“玉霄宗谢锦城姐姐打探他的消息干什么?他不是什么好人。”
黎景月道:“我与他相识多年……”
金修竹打断了他的话:“可他为了一个灵妖伤害同门,还判出宗门,要知道他原来可是玉霄宗的天骄,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把宗门的脸面往下踩。”
黎景月道:“好了,你不想打探便算了,但我与他是至交好友,我不希望听见你在说他。”
金修竹道:“姐姐,你这个好友交的不值。一个能为灵妖叛宗之人难道是什么可以托付的人吗?要知道,我们自幼受家族宗门供养,他的行为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
黎景月听着他的话,明白,在世人的眼中,拥有妖的血脉的灵妖自然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她不想听他如此诋毁谢锦城,伸手将他拉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在任何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漏出了她的——蛇尾。
黎景月说道:“金修竹,看到了嘛?”**裸的蛇尾显现在他面前,黎景月道:
“金修竹,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让谢锦城叛宗的灵妖,那个让他从人尽皆知的天骄跌落神坛的黎景月,在你们眼里他有多么令人不屑,在我眼里,他就有多么的光芒万丈。
还有,你没有资格说他恩将仇报,幼时抚养他的是太行山的灵妖,玉霄宗数年他遍体鳞伤,血煞之地他诛杀妖族,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我与他相处数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远远比你清楚的多,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可以走了。”
金修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黎景月的蛇尾:“怎么可能?月姐姐,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可能是灵妖,灵妖是不能修炼的。”
黎景月道:“你心里不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吗?”
金修竹手下一顿,蛇尾的触感是那样真实,温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从狼妖手中将他救出,令他一眼心动的女郎会是灵妖黎景月。
可是想起黎疏影偶尔提起的「井月」二字,那根本不是「井月」而是「景月」,是「黎景月」。
他眼眶一红,身形一转就跑了。
茫然和惊慌令他不知所措,对妖的强烈恨意和对徐芙的好感在他心里来回对撞,以至于他都忘了他本来是想带她离开的。
送走金小公子后,黎景月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在路过一家农户时,她看到了敞开的大门里坐着剥苞米的奶奶和堆积如山的苞米。丰收的喜悦跃然纸上。
因人妖混战,大片的土地被迫荒废,所幸得真神怜悯,赐以神力,助果实疯涨,产量大增,才不至于有人因饥饿而死,各时各地,皆是如此。
所以人们信仰真神,在正常不过。
“景月。”正在这时,黎景月听到了背后有人喊她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她缓缓转过身,看到的就是谢锦城的脸。
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依旧穿着一身红衣,朱红色的发带坠着细细的铃铛随风而动,手里提着一盏兔子花灯。
但人却肉眼可见的有些憔悴,但见到她依旧扬起了嘴角。
“谢锦城。”黎景月直接飞奔了过去,谢锦城将兔子花灯放到地上,温柔的接过了她,然后他的衣服就被扯开了。
谢锦城道:“景月……”他双手尽力的像拢住衣服,看着她如同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耳朵红的要滴血:“这里有人。”
黎景月却不管不顾:“手松开,让我看看你的伤。”
谢锦城有些求饶的说道:“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吗?”
黎景月道:“不行,我等不到,再说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人。”
谢锦城好似被人□□的良家妇女那样无措,可是如今离得不远的地方就是刚刚的老奶奶。
老奶奶听见动静好奇的撇了他们一眼,然后就骂骂咧咧的转了身,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剥苞米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谢锦城这才松开了手,黎景月瞬间扒开了他的衣服,身上的鞭痕稍稍浅了些,但仍能看出当时的惨烈。
她还想看一看谢锦城背后的伤势,于是手一动直接设了一道禁制阻碍他人的视线,谢锦城上身的衣服被完全扒下来了。
背后的十九道**钉痕迹依旧明显,这也正常,因为这个痕迹是永远不会消退的,是毕生的耻辱。
黎景月道:“谢锦城,你是不是傻,你要是想来找我,直接来找就是了,何必跟宗门过不去,非要弄的一身伤。”
谢锦城沉默了片刻只是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黎景月道:“你没有听过玉霄宗袁胜的事嘛,就算跟宗门闹掰了,不回去也就是了,你偏偏要断绝关系,”
她轻轻打了他一拳:“怎么跟小时候一个样子,不知道变通呢?。”
谢锦城:他怎么不知道袁胜的事,可他更知道,袁胜一生都没有得到心爱之人的谅解,除妖死后还被摆在宗门内作为先贤。
可是,他原本活着的时候都不想踏入宗门半步。
黎景月看着他满身的伤忽然觉得难受起来,四年前,他不告而别,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
后来她给他通了数次信,他都毫无回复,所以她满心以为,在他得知她是灵妖后,压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毕竟当时在她最信心满满的时候,他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黎景月道:“抱歉,我……,我当时没有等你。”
谢锦城道:“不是你的错。”他用手抚摸过黎景月的脸,擦掉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阿月。”
“咳咳!”说话间谢锦城抑制不住咳嗽了两声,黎景月把他拉到背阴处,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谢锦城回宗门本来就是为了养伤,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刑罚,自然是伤上加伤。
可是现在她们既无灵药,也无医师,想给他治伤都难上加难。
谢锦城既开心黎景月为自己担忧,又不愿看她担忧的模样,于是他拿起一旁的兔子花灯:“不用担心我,阿月,呐,你想要的兔子花灯我给你带过来了。”
黎景月看向那个兔子花灯,花灯很是精致,看出来制作的人很是用心,兔子的脸蛋上还涂抹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道是哪家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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