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到巧克力夹心牛角包的方夏一很快乐,一路上嚼嚼嚼个不停。
而担心过敏的薛亭瞳则忧心忡忡,小心地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怎么有种甜甜的味道?!
大概是薛亭瞳的脸色太吓人,方夏一的面包都噎住了,鼓着腮帮子问他:“怎么了?!水里有毒?!”
薛亭瞳惊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毒药好像甜甜的!”
“我虾嗦的,”方夏一笑了笑,继续嚼嚼嚼,“农夫x泉当然有点甜呀。”
他正说着,预备铃忽然响了,方夏一顾不上嘴里还没嚼完的面包,拉着薛亭瞳又开始狂奔:“完蛋了完蛋了!第一节课是老于的数学课!”
薛亭瞳跑得两条腿都要绕不过来了,脸颊也跑得红扑扑的,好在两人终于在正式打上课铃之前坐到了座位上。
方夏一惊魂未定,把剩下的面包全都塞进了桌斗里,掏出数学书开始狂翻,一边翻一边默念“不要点我不要点我”。
“点你干什么?”
薛亭瞳也把自己崭新的课本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内容相当基础,比他在莱斯利学院修完的高等数学课程要简单不少。
方夏一头也不敢抬,狗狗祟祟地遮住嘴巴和薛亭瞳讲小话:“老于每节课上课前要点人上黑板默写公式,写不出来的晚自习要去她那里加测。”
薛亭瞳还没来得及问晚自习到底是什么,方夏一就被倒霉之神选中了。
“方夏一在那儿说什么呢,这么有兴致,那就上来写两个公式冷静冷静。”于学琴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旁边那个就是新来的同学吧,你也上来写。”
方夏一转头,朝着薛亭瞳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
有的人还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
薛亭瞳没说话,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上了讲台。
梁循坐在第一排,一只手托着脸盯着奋笔疾书的薛亭瞳。
他没感觉错,薛亭瞳一靠近,那种若有似无的无花果味更浓郁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和方夏一一起出去活动过的缘故,这股无花果味相较早上初见时变得格外香甜。
梁循盯着薛亭瞳的后颈目不转睛,心底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
好想咬。
梁循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个alpha的,但他从记事起就能闻到自己身上特有的气味,这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病。
年幼的梁循曾经告诉过父母这件事,梁父梁母也很当回事儿地带他去医院看过,但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并不是病。
除了他本人外,从来没有人闻到过他的气味,梁循从来没有闻到过其他人身上有类似的味道。
直到今天早上见到薛亭瞳。
薛、亭、瞳。
梁循在桌子上比划了一遍这几个字,他们是一样的人吗?
讲台上的薛亭瞳浑然不知这一切。
他写得很快,但为了能让旁边的方夏一照着抄,写到最后一个公式时就开始磨磨唧唧地停顿下笔,还用身体挡住了于学琴探究的视线。
“呼——”
方夏一的眼睛都快瞟成斜视了,好容易才抄完,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专门抄错了一个公式,给自己和老于都留了一点余地。
一旁的薛亭瞳气定神闲,转过身示意老师两人写完了。
于学琴走上讲台,仔仔细细地把两人写的内容检查了一遍,点点头示意两人可以回座位去了。
如蒙大赦的方夏一恨不能认瞳作父,但见薛亭瞳面色不怎么好,也就没说话,打开课本半听半假寐去了。
一旁的薛亭瞳靠在墙上,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感觉。
他怎么会感受到一股属于alpha的气息?但薛亭瞳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怎么可能呢?
他伸手戳了戳一旁的方夏一:“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方夏一眉毛一凛,左左右右地嗅嗅嗅了半天:“能闻到啊!”
薛亭瞳心里一紧,不是,方夏一不可能是alpha啊。
方夏一:“能闻到你身上香香的洗衣液味道,是玫瑰的吧?在哪里买的呀好好闻。”
薛亭瞳又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是无花果味,和玫瑰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一上午的课过得很快,高中知识相较于莱斯利学院的课程来说很基础,薛亭瞳接受起来并没觉得有什么难度。
临近中午放学,旁边的方夏一已经递过来了一张纸条,上书:中午食堂饭否?
薛亭瞳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门子的古中文,只好在底下回了一个“饭”字。
一下课,方夏一就拉着薛亭瞳冲到了食堂。
附中的食堂比薛亭瞳想象中要好很多,可能不管在哪个世界,食堂都是一样的难吃的缘故。
薛亭瞳在莱斯利学院时也不经常吃食堂,午休时总是对付着吃两口,等到三点放学了再回家或和朋友出去吃。
他在方夏一的倾情推荐下买了一份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蛋盖饭,方夏一说不好吃的话可以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食堂门口。
薛亭瞳觉得此举有些过分血腥。
中午的食堂挤到了一种人踩人的地步,薛亭瞳仅剩的那点儿耐心在一个男生踩了他的鞋后灰飞烟灭。
就在他想撂盘子走人的时候,一旁的方夏一像是看见了什么熟人,拉着薛亭瞳立刻赶了过去。
方夏一:“对面这儿没人吧?”
一人独坐的梁循摇摇头:“没有,坐吧。”
薛亭瞳见到是梁循,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升了起来,但一旁的方夏一热情异常,食堂此刻又人满为患,薛亭瞳只好认命地坐了下来。
方夏一很热络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彼此,不过梁循和薛亭瞳各自暗怀心事,食不下咽,只有方夏一一个人在那里叭叭说个没完,他说着说着觉得没意思,撇撇嘴岔开了话题:“珩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梁循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方夏一:“不知道,他假期好像要实习。”
方夏一顿时瘪了下去,戳了戳一旁的薛亭瞳,但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这人怎么这么安静?
转头一看,薛亭瞳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通红,伸出半截舌头,正小口小口吸着气,大眼睛里泪花打转。
方夏一吓了一跳:“有这么辣吗?”
对面的梁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瓶冰牛奶放到了薛亭瞳面前,方夏一赶快帮忙把牛奶拧开递给了他。
薛亭瞳喝了两大口才缓过劲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整张脸透着被辣到的粉意。
方夏一不信邪,夹了一块辣椒放进嘴里嚼了嚼:“是有点辣哈。”
但一顿饭吃完,薛亭瞳还没缓过劲来,方夏一不禁有些担心了。
他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新同桌,还没过一天呢,难道就要因为吃了他推荐的辣椒炒肉被辣死了?
他焦急地看向薛亭瞳,眼神中满是愧疚和不安:“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薛亭瞳感觉自己脸烫烫的,舌尖也麻麻的,于是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和方夏一一起走。
“方夏一!”
不远处走来一个准备去倒餐盘的女生,看见方夏一远远喊了一声:“语文老师让你吃完饭去找他改昨天默写的错,过时不侯。”
“我带他去吧。”一旁的梁循也站了起来,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地说。
“也行也行,那你和梁循一起去啊!”方夏一急得火烧眉毛,把薛亭瞳托付给了梁循,一溜烟儿跑了。
梁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走吧。”
薛亭瞳踟蹰片刻,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于是乖乖地站起来跟在梁循后面走了。
医务室里食堂不远,梁循走在前面,薛亭瞳则跟在他身后,手背贴在自己发热的脸上,细细地观察着。
仔细观察了一番,梁循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薛亭瞳的疑虑略微放下了些。
“你应该是对辣椒轻微过敏,我给你开点过敏药,吃两顿就没事儿了。”
校医细细观察了下薛亭瞳的状况,发现并不严重,开了两片药就把两人打发走了。
此刻离下午上课还有些时候,不过大部分学生都回教室午休了,校园里的人并不太多。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梁循让薛亭瞳稍微等一下,自己拐了进去,薛亭瞳抱着剩下的半瓶牛奶和药在门口等。
不多时,梁循就出来了,手里握着一个薛亭瞳看不懂的白色包裹。
“冰一下吧,你脸看起来很烫。”
梁循语气平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薛亭瞳,是用手帕纸裹着的冰袋。
薛亭瞳顿了顿,小声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东西敷在了自己脸上。
冰冰的果然好多了。
两人并排走着,比梁循低大半个头的薛亭瞳在认真走路,并没有看到对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味道好像更浓了。
梁循面无表情地想。
在气味的引导下,薛亭瞳的存在变得格外引人注目。早上毕竟隔着毛爱军,梁循并没有看得很仔细,而现在——
他的视线落在了薛亭瞳蓬松的发顶,捏着冰袋的手指纤细修长,关节处透着粉。
薛亭瞳有些用力地抵着冰袋,不规则的形状在他脸上顶出凹陷,显得颊肉柔软异常。大概是过敏了不开心,嘴巴也微微嘟着。
“你在看什么啊?”
大概是察觉到了梁循的视线,薛亭瞳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正午的太阳高悬,晃得薛亭瞳有些睁不开眼睛,圆溜溜的瞳孔眯起了一半。
“没什么。”梁循正对上他,“你头发上沾了一点灰。”
薛亭瞳皱了皱眉,正要伸手去掸,梁循却先他一步地凑近过来,伸手扬了一下:“没了。”
薛亭瞳觉得这样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虽然在这个世界两个人都是男的,算是同性,但他还是不着声色地挪了挪,保持安全距离,低下头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教室里,方夏一还在那里埋头苦抄,看见两人回来,他赶快跳起来看了看薛亭瞳:“你没事儿吧?”
薛亭瞳摇摇头:“没事,有点儿过敏。”
方夏一露出一副懊恼之色:“都怪我,早知道不让你那个辣椒炒肉了。”
薛亭瞳:“没关系。”
和方夏一玩儿让他觉得很放松。薛亭瞳在莱斯利学院上了八年学,身边朋友不少,但能称得上交心的却一个也没有。
方夏一身上有种难得的真诚。
方夏一见他没事,也不再内耗,转头坐回去继续抄自己的古诗文默写,一边抄一边碎碎念。
下午一共上了三节课,薛亭瞳自认体力和精力都不差,上完三节课后也有些力不从心。
下课铃一打,他就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一旁的方夏一有些迷惑:“你要干嘛去?”
薛亭瞳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放学回家啊。”
莱斯利学院通常下午三点放学,现在已经是六点钟了,虽然要多上三个小时课,还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好在学校和同学都很有意思,薛亭瞳觉得还可以接受,明天先不请假了。
“回啥家啊,一会儿还要上晚自习呢?”
薛亭瞳猛地抬头:“晚自习是什么?”
方夏一摸不着头脑:“晚自习就是,呃,晚上的自习啊,我们学校的晚自习要上到十一点。”
“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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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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