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来都来了,容曳干脆带他回到宴会。
容曳出去早,回来迟,看到他还带着个大男生回来,不少人都投去了目光。
容曳也不在意,拉着人走到了程肆面前,声音轻快:“我回来啦。”
程肆偏了下头,知道他会带陆曜回来,脸上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还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你还带了人回来。”
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陆曜有些脸红,但还是镇定地伸出了一只手:“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对不起。”
“没关系。”程肆笑了笑,和他握了握手,“之前看你不在景城,我就没有邀请你,我也和你说声对不起。”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点尴尬就此揭过。
这样平和的场面,在在场其他很多人眼里却是风起云涌。
认识陆曜那张脸的长辈们脑子里想的是,这位洛城陆家的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和容曳扯上的关系?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还有点越看越不对味的意思?
和他们相熟的同龄人脑子里想的却是,程肆真强啊。
自己家的大小姐跟着别人跑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为程肆举办的宴会,当然是同龄人更多,也有不少人和他们都相熟;其中两个女生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戳了戳彼此的手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神神秘秘地问:“程肆和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女生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去问问程肆。”
“草,疯了吧,”女生毫不犹豫拒绝,“你怎么不去问他?”
“我不敢啊。”
“我也不敢啊!”
话到这里,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同一个疑问。
什么情况,程肆居然没能守住他家的大小姐?
她们家里都和程家经常来往,她们和程肆容曳也算相熟,知道这两个人经常吵闹,芝麻大点事都可能引发一场辩论;可她们也没有见过,程肆对哪个男生女生,能有照顾他们家大小姐千分之一的耐心。
就像她们说不敢去问程肆,那是真的不敢;程肆对别人没那么好脾气,要是去问了,这位大少爷只会冷着脸让她们滚。
程肆在外面,脾气其实相当一般,算得上是差劲,要不然也不会长着一张惊天动地大帅哥的脸,却没什么人敢和他表白。
不光是她们,今天在场的大多数朋友都以为,这两个人迟早有一天要在一起的。
谁能想到,程肆不仅没和大小姐在一起,大小姐还另外找了个男朋友。
陆曜的出现让本场宴会的重心稍稍有些偏离,不少长辈带着儿女和陆曜交谈,陆曜一一礼貌回应,很快被人围了起来。
陆曜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程家办了宴会,也没有穿正装,不过他的教养和气质是衣装代替不了的,不穿正装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依然从容大方。
两个女生隔着人群打量了一会,摇头感叹:“输了输了,程肆这一点就输了,人家比他有礼貌多了。”
“长得也帅,这张脸别说是校草了,得是国草配置了吧,不愧是大小姐的男朋友。”
两个女生看了看,找到容曳,一左一右扑了过去:“容曳哥哥。”
喊得要多嗲要多嗲,边喊边趁机摸摸容曳的腰。容曳的腰很细,特别是穿裙子的时候,裙子收腰的设计让他的腰线看起来漂亮极了;她们俩早就在他下楼的时候就想摸了。
容曳习以为常,只是身形略微晃了一下:“放手,流氓。”
“不放,有本事你叫吧,看你男朋友来不来救你。”
容曳有点怕痒,不是随便挠他一下就怕,而是很怕这种故意断断续续的挠法;他很快就被两只小猫爪子挠得止不住笑,缩在沙发里想躲,勉强叫出了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人的名字:“程、程肆。”
下一秒,两只往他身上爬的小猫崽子一起被人拎开。
两个女孩子抬头,看到程肆面无表情的脸,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程肆声音冷冷淡淡:“你们怎么永远都爱玩这一套?”
“……因为真的很有用。”
陆曜也在这时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容曳貌似被围攻,他也静不下心和别人说话了。陆曜焦急地蹲下去,拂开遮挡住容曳表情的长发:“宝宝,你怎么了?”
“宝宝”这个过分亲密的称呼让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只是陆曜心神都在容曳身上,没注意到。
“他没事,”程肆不疾不徐解释,只是声音和他平时说话的音量比起来,有一些低,“他只是笑到肚子疼了。”
容曳露出来的脸也印证了这句话,绯红的眼尾含着星星点点的泪意,表情无辜,又透着撒娇般的委屈;他仍旧蜷缩着,没有力气爬起来,只小幅度点了点头:“嗯……”
两个女生:“。”
看,用这一招对付大小姐,真的很有用。
陆曜放下了心,笑着说:“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怕痒。”
程肆轻描淡写:“那恭喜你,你又知道了他一个弱点。”
“这也没有,两个女生矜持表示,“还是得看怎么挠的。不过这是我们的独家秘技,就不告诉你了,你可以自己琢磨。”
大小姐怎么忍得了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他的弱点:“琢磨个鬼,都给我滚。”
“大小姐生气咯。”两个女生迅速溜之大吉,程肆也自然而然离开了这个角落。
陆曜低头,亲了亲容曳的侧脸,神情认真、一本正经保证:“我不琢磨,真的。”
“我不是很相信,”容曳握住了他的手,支撑自己坐起来,“不过现在,我勉为其难相信一下。”
事实证明,大小姐果然很有远见,以后的陆曜在床上不知道挠过他多少下,哪怕只是为了让他骂他。
毕竟是给程肆办的庆贺宴会,大人们没多久就转移场地打牌去了,把地方留给小辈自己玩,年轻人们也终于聚到了一起。
被哄好的容曳早早占据了最佳位置——宴会上有一张摆着甜品和水果的长桌,大小姐果断选择了坐在中间,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别人递给他。
“我们玩什么?”
他单手支着下巴,慢慢悠悠发问,一看就知道是在朋友群里当惯了发号施令的主宰者;随着他的发问,那些和他相识的同龄人也陆续坐在了长桌前。
男生们慢了一拍,也连忙找了空位坐下来。
很快,一张可坐几十个人的长桌,只剩下了一个空余的位置;陆曜坐在他的左手边,他的右手边就被其他人默契地空了下来。
全场的焦点都放在了那把空椅子上,人们的目光看过去,又收回。
这一瞬间,他们各自在想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其实空出来这把椅子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习惯了。
都是在一起玩过的朋友,大家都习惯了程肆和容曳坐在一起,大坑四方;这种习惯延续到此时此刻,就悄然酝酿出了一种陆曜很久以后才能读懂、并为之发疯的,更深层次的蕴意。
但眼下,也没有几秒,这个位置就被本场宴会的主人公补上了。
程肆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拉椅背,姿态闲散地坐了下去:“我们有得选?”
“当然没有,”容曳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象征性问一句,表示一下我的善良和体贴。”
容曳抬眼看过去,还很不满地问:“你怎么还不鼓掌?”
“……”程肆抬手,敷衍地拍了两下,“好。”
“好!”
其他朋友也跟着掺和,相比于程肆,他们的掌声就显得热烈且真挚多了。
容曳又看向陆曜,陆曜也配合地鼓起了掌:“嗯,宝宝真温柔。”
在场人多,一群人想起什么游戏玩什么,先玩了几局狼人杀,又玩了其他桌游,最后玩起了国王游戏。
这个游戏就和大冒险差不多,惩罚方式比较不拘一格,一群人玩了几轮就嗨了。
两个女生中的一个抽到了国王牌,高高兴兴地说:“红桃A,说一下你的初恋对象。”
这个惩罚可以说是毫无力度,然而在看到红桃A是谁后,一群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了。
程肆一根手指按在扑克牌上,往前推了推。他是红桃A。
“我没有。”程肆说。
女生当即追问:“你是没有初恋,还是没有初恋对象?”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陆曜也不例外。
他没有听程肆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到底有些好奇。
也在这时候,陆曜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谁的足尖轻轻点了一下;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顿时紧绷,注意力被转移,垂眼看着笑盈盈若无其事眨眼的某人,无奈地握住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程肆的声音响了起来,平平淡淡的,却又足够每个人都听得见:“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切——”翘首以盼的一群人同时嘘出了声。
下一把,另一个女生抽到了国王牌,她就玩得比较大了:“红桃2,亲一下你左手边的人。”
一群人纷纷翻牌:“我不是。”
“我也不是。”
指定目标还没有出现,没有翻牌的只剩下三位。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眼神充满期待。
容曳不慌不忙翻开牌,看着牌面上的红桃Q:“哦,我也不是。”
容曳也不是的话,那么这张红桃2,只有在程肆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游戏作用。
一群人的目光越发热切了,怀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心态,督促最后两位没有翻牌的玩家:“快翻快翻。”
陆曜莫名的,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气氛。
他翻开了手底下的牌,神情一凝,很迅速地皱了下眉:“……”
是红桃1。
他也不是,那红桃2在谁手里,不问自知。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程肆,程肆翻开纸牌,指尖点了点红桃图案,声音散漫:“真不巧。”
红桃2真的在程肆手里,按照规则,他要亲一下左手边的人。
而坐在他左手边的……是容曳。
“哇哦——”凑热闹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又碍于某种客观存在的生物——比如容大小姐正牌男朋友的存在而不得不意犹未尽地咽下去。
有男朋友在,亲脸肯定是不太好亲了,不过也可以亲别的地方嘛。
一群人促狭地挤着眼睛,非常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巧什么,这分明是你的荣幸。”容曳宽容又大方地说,“要不要我把我的手借给你用一下?”
程肆瞥他一眼,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呵。”
一只形状修长的手从容曳眼前越过,违规地拿回了程肆的红桃2,用自己的红桃1和他做了交换。
“我们换一下,行不行?”陆曜笑着问。
程肆挑了下眉:“嗯。”
“你们这样就很没有意思了啊。”其他人表示不服,“这样玩游戏还有什么趣味?不行不行,不能换。”
一群人闹着不让换,然而两位当事人谁都没有听他们的,很快,他们也消声了。
因为陆曜扣住了容曳的后脑,在众目睽睽之下,倾身压过去,光明正大地吻上了容曳的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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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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