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怎么可能不想你？”
吴意跟在后面的这句话，像跟冰冻的针扎进南风充满暖意的心窝，南风顿时觉得扎的地方空了一个洞。
空气里新雪的气息陡然凛冽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别扭。
南风能感觉到吴意的刻意压抑，吴意也能感受到南风越来越重的焦虑和无力感。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秋雨，凉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穿过敞开的窗户，在客厅光洁的地板上溅开零星又寂寥的声响。
“吴意，你非得这样吗？”
南风的语气沉了下去，有些冷，然而箍在吴意腰间的双臂，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吴意将脸埋在南风的肩窝，牙关紧咬，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片死寂的沉默，他用力推开南风。
“饿了吧？哥带你去吃饭......”吴意只顾着转移话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在发颤。
“吴意。”南风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他修长捏住吴意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托，迫使吴意微微仰起脸，南风的目光落在吴意低垂的眼睫上，轻叹：“你哭了吗？”
吴意猛地别开脸，他泛红的眼角在南风的视野里留下了两道清浅却刺眼的痕迹。
南风不死心地再次伸手，他再次强硬地扳过吴意的脸，这一次，他没有留个吴意反应的时间，双唇重重印在吴意了吴意眼角边的泪痣上。
他无奈地叹气，盯着吴意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指腹摩挲着吴意紧绷的下颌，怜惜地说道：“吴意，你为什么总是为难你自己？”
吴意知道南风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南风能从他的信息素里分辨出真心和假意。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这个杀人凶手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去爱南风？
除了装聋作哑，除了拼命推开，他还能做什么？！
“去吃饭吧。”吴意抬手，挡开了南风试图再次触碰他脸颊的手。
南风看着吴意正在打开门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怨愤瞬间冲垮了理智，他带着些怨气和嘲讽说道：“吴意，对我说句实话就真的这么难吗？”
吴意握住门把的手猛地顿住，他心里的委屈从来不比南风少，他霍然转身，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怒意而微微拔高：“南风，只要是我说出口的从来都是实话！”
南风见他说完就想摔门走人，猛地伸手揪住吴意后领，把吴意再次压在冰冷的防盗门上。
“砰”的一声闷响。
吴意的心里非常难受，委屈又绝望，他这次不想继续纵容南风，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反抗，手脚并用。
“南风！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今天真的很累！你放开我！”他有些崩溃得喊着。
南风双手按住吴意的肩膀微微用力，想要把他固定在防盗门上。
然而吴意反抗的力道异常激烈，南风南风只能欺身而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将他牢牢压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依旧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南风的喘息变得粗重而滚烫，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吴意敏感的耳廓边上，声音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吴意，我就是不放，你又能怎样？”
南风逼着吴意侧脸，露出了腺体，南风立刻狠狠地咬在吴意的腺体上。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吴意喉间溢出。
原本清淡梅花香在客厅里瞬间爆开，像是凛冽的雪原之上无数梅树在极寒中不顾一切地怒放，香气浓烈得几乎要凝结成冰晶。
“啊？吴意，你说啊，如果我不放开你，你又能怎样？你为什么就不能——！”
南风没有用信息素压制他，包裹住吴意的，而是那冰雪气息里和他一样的悲伤与绝望，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喘息伴随着撕裂般的钝痛。
巨大的悲哀瞬间吞噬了吴意的心，他死死咬住下唇，却倔强地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
南风察觉到了吴意情绪的变化，他收回在吴意腺体上撕咬的犬齿，换成用双唇轻轻摩挲。
南风现在心疼又后悔。
他太着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吴意的信息素告诉南风，吴意这次真的在生气，生气里似乎还带着无尽的心如死灰。
吴意剧烈起伏的情绪逐渐平复，只剩下疲惫，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南风依旧按在他肩头的手，淡淡地、有些疏离地再次说道：“饿了吗？哥带你去吃饭。”
南风的身体骤然僵住。
下一秒，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
笑声从嘲讽慢慢变成无奈，又从无奈变成了对某人的无力苦笑。
等南风笑完，吴意轻轻推开他，仿佛拂开一片无足轻重的落叶，转身打开了防盗门。
南风站在原地，垂着头，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像是骤然失去了灵魂。
*
半小时之后，两个人还是坐在了楼下的小餐馆里。
在旁人眼中，他们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可是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他们之间出现一条淡淡裂缝。
只要两个人一不小心，这条裂缝在分分钟之内就可能变成无法弥补的巨大鸿沟。
所以，他们两个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都闭口不谈，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南风又回到了往常里乖巧听话的摸样，吴意依然维持着作为哥哥的样子。
两个人仿佛笨拙又愚蠢的人偶，在极力扮演着别人眼里的自己。
这天晚上，吴意第一次关上了卧室的门，他无声地拒绝了南风的靠近。
南风在门外静立片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沉默地推开了次卧的门。
*
第二天早上，吴意很早便离开了，去了鞋厂。
一整夜都没有睡的南风虽然听到了客厅了的动静，但他没有起身，而是静静地听着。
他听着吴意做早饭时厨房的锅铲声，收拾东西时碗碟的轻碰的响声，最后开门离开了“家”时锁落下的“咔哒”声。
直到整个“家”彻底归于寂静，南风才走出房间。
餐桌上，孤零零地摆着尚有余温的早餐，他沉默地坐下，将盘子里的食物机械地塞进口中，味同嚼蜡。
吃完，他仔细地锁好门窗，然后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奔火车站。
坐在火车站冰冷坚硬的长椅上，南风给吴意发了一条信息。
火车一路向北，窗外景色飞逝，直到南风踏进学校宿舍，依然没有收到吴意的信息。
晚上八点，宿舍楼下。
南风叼着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郁色，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吴意的名字，指尖悬在视频通话的图标上，犹豫片刻，终是按了下去......
南风以为不会接通的视频通话，被吴意接起了。
“哥，你还在厂里？”
南风赶紧把烟掐灭，问道。
“嗯。”镜头那边的吴意没有抬头，光线勾勒出他低垂的侧脸轮廓。
“很忙吗？”
“有点。”
“今天……又在厂里睡？”南风的声音低了下去。
“嗯。”吴意的回答简短得近乎敷衍。
视频里，吴意的目光始终落在桌面的文件上，仿佛屏幕这边的南风只是一团空气。
“吴意，你在干什么？”
吴意依旧没有抬头，指尖划过纸页，声音平淡无波：“核对货物清单。”
南风胸腔里的憋闷几乎要炸开，可又担心吴意再生气，只能压下心里的难受劲儿，用不同的话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吴意的反应。
可是不管南风说些什么，吴意的回应都是冷淡而疏离的。
就像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有的时候淡到让人抓不住。
“我......我上周在家住的。”
南风再次开口。
视频那头的吴意动作明显顿了下，他缓缓抬起头，视线终于短暂地扫过屏幕下，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为难我。”南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吴意，你要是担心我，就别这样冷着我，行吗？”
吴意看着南风满脸的委屈，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硬下心肠没有接话。
他不能再这样纵容南风不断突破底线。
他们既然注定不可能，就不该有任何开始。
吴意真的承担不了永远失去南风这件事。
“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吴意的手指移向屏幕上的红色挂断键。
“哥，下个月放假，我会回去，我很想你。”
吴意想要按断通话标志的手微微颤抖了下，才按下了挂断键。
屏幕瞬间暗了下来。
南风坐在宿舍楼下的椅子上，看着猛然漆黑的屏幕愣神。
吴意推开他的做法越来越明显了，他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吴意打消这个念头。
抬头看了眼夜空中悬挂的新月，南风给舅舅郑寻打了个电话。
*
三天后，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席卷财经版块：南氏集团前继承人之死实为阴谋，为保全唯一血脉，集团一直隐瞒小孙子的存在。如今，南氏掌舵人已秘密接回继承人，并宣布由其继承全部股权。
宿舍里，其他人都去了球场，只剩下周晓和南风。
早年南风父亲帮过周晓父亲，周家是南风回归后最早明确表态支持的合作方之一。
周晓和南风也因为这层原因，自然而然比其他人更加亲近一些。
所以收到了风神的周晓这个时候有些坐不住了，他瞥了眼身边看似平静翻书的南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喂，不是说要等你毕业，配合‘那边’把间谍抓了再对外公布你的消息吗？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南风看了眼周晓，回答：“家里没出什么事，是我想早点公布。”
“啊？为什么？”周晓满脸错愕。
南风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指尖点在纸面上：“钓鱼，总得舍得下饵。饵不够多，大鱼怎么肯咬钩？”
““道理是没错，”周晓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这也太急了吧？”
“主要是......”南风“啪”地合上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投向窗外“我不想再等了。”
周晓挑眉：“我看你不像没耐心的人啊。”
“我怕我对象跑了。”南风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含混的话语裹在烟雾里。
“你对象……”周晓话说到一半，猛地瞪大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有对象了？！”
“嗯。”南风坦然点头，看着周晓过于震惊的表情，反问道：“怎么了？”
“没……就……”周晓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胡乱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就你这张脸，长得实在是有点帅……有人托我……”
南风眯起眼睛，笑着说：“你不会是收了别人的东西，答应把我介绍给他们吧？”
“嘿嘿嘿......”周晓贱兮兮地笑了两声。
南风忽然觉得眼前的烟雾有些呛人，烦躁地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几个？”
“......就俩。”周晓不好意思地说，“想着说有机会分别介绍给你，一个女生omega和一个男生beta......”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南风勾了勾嘴角，周晓这家伙虽然偶尔会整出些离谱的事情，但人基本是靠谱的，而且挺实在的，所以南风对他印象不错。
本来他还想着吴意到这边之后，可以让周晓陪着玩，不过这事一出，南风直接放弃了这个打算。
日子一天一天的往前跑着，之前南氏集团的传闻得到了证实，南风第一次在万众瞩目下，站到了聚光灯的中央。
吴意常常对着手机屏幕上财经新闻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身影出神。
原来南风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南氏集团正价八百的小少爷。
“吴意！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表叔愤怒的声音把吴意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
表叔不满“啧啧”两声，视线微斜，目光落在了吴意熄屏前最后停留的手机画面上。
“哟嗬，”表叔夸张地挑起眉毛，发出令人作呕的咂嘴声，“啧啧啧，这不是那小崽子南风吗？回去找他那个有钱爷爷了？”
“这和你没关系。”吴意暗灭手机，抬头看着表叔，说道：“表叔，你有什么事吗？”
看看！我当年说什么来着！”表叔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重新大喇喇地坐回吴意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唾沫横飞，“你以为当年你爹妈撞死人凭什么没赔得倾家荡产？就因为你爷爷答应养着那个小崽子南风！不然人家能那么好说话？哼！人家那个南氏是吧，就那个集团，肯定有钱人争来争去的，南风他爷爷没办法，才把让你和你爷爷养着南风赎罪，哼！还真是便宜你们爷俩了！你们本来该偿命的！还有......”
吴意实在忍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指着表叔的鼻子喊道：“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哎哟哟！吴意！你这是几个意思？！”表叔脸上非但不见惧色，反而浮起阴险而得意的笑容：“怎么的？怕我把你家的事说去啊？！怕别人知道你爸妈是杀人犯啊！”
“你给我滚！”吴意气得浑身发抖，“闭上你的臭嘴！”
“想让我闭嘴啊？”表叔吊儿郎当地晃着腿，满眼恶毒，继续笑着说道：“那你把鞋厂给我！你把鞋厂给我，我就闭嘴！”
“吴哥？”
一个带着怯意的女声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响起。
因为今天表叔要来，所以吴意为了避免麻烦，提前给厂里的人放了一天的假，他没想到李娟娟居然还在。
“这位是？”
“这位是……？”李娟娟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目光里带着困惑，完全不像听到了他们刚才争吵内容的样子。
“哎？你不是经常在厂子周围转悠的吗？”李娟娟像是认出了表叔，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里带上惊恐：“吴哥！咱得报警吧！他......”
“你是谁？哪里来的小丫头！”表叔恶狠狠地指向李娟娟，凶相毕露。
李娟娟被他一吓，又退了一步，慌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就要去按报警电话。
表叔一看李娟娟真要报警，顿时有些慌了，他确实找人在周围晃悠过，这事不能被人发现的。
他上前一步就要夺下李娟娟手里的手机。
“表叔，你要还想有商有量的，现在最好赶紧走。”吴意冷冷地看着表叔。
他其实不怕表叔把他父母撞人的事情抖出来，也做好了南风随时知道真相的心理准备。
他考虑的是，如果现在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会对南风不好。
至少要等南风把和他之间的印刻解除掉再说，不然，和杀害自己父母凶手的儿子相互印刻，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该有多少人会攻击南风啊。
“行！”表叔似乎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人，边往外走边撂下狠话：“你们等着！”
李娟娟见表叔走了，快步走到吴意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吴哥，你没事吧？”
吴意站在原地，闭上双眼，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良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疲惫地问：“你都听到了，对吧？”
李娟娟的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小李，”吴意睁开眼，目光惨淡地看向李娟娟，自嘲轻笑说道：“你之前在医院问过我，是不是南风对我不好。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南风他……对我从来都很好。”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我其实……很喜欢南风。他给我的临时标记，也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们之间……那么奇怪，那么痛苦。”
“南风他能感觉到我信息素里的混乱和不安，所以他才会焦虑，才会……”吴意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深呼吸，强行压住内心的悲怆，继续说道：“……小李，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帮你哥哥找到好医生吗？我现在，想求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李娟娟看着几乎要碎掉的吴意，有些手足无措，她使劲点点头，说：“好，吴哥，你说。”
*
南氏集团证实了传闻之后，南风终于在国庆长假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郑寻开车把外甥送到了机场，无奈地催促道：“你赶紧跟吴意说清楚，赶紧把人带回来，再这么临时改计划折腾下去，我非得被累死。”
南风接过行礼，笑着说道：“知道了。”
其实南风原本是没打算坐飞机回来的，机场到市里的路程有点远，不如做坐火车便捷，但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多，他又想快些回来，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飞机落地，又辗转了近两个小时的大巴，南风才回到了“家”。
他站在楼下，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抬了抬。
看来吴意有好好的回家睡觉，没有骗他。
南风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楼梯往上爬。
这次他回来之前，给吴意打过电话了，吴意说会在家里好好等他的。
到了熟悉的防盗门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啊！”一声女性受惊的轻呼透过耳膜刺激着南风的神经。
客厅里，吴意的手正搭在李娟娟的腰间，姿态亲昵，两人闻声同时转头。
“回来了？”吴意似乎是被撞破了秘密的大男孩，有些无措地看着南风。
南风眉头微微皱起，然后缓缓展开，他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李娟娟和吴意，自嘲地轻哼一声。
“先……先吃饭吧。”吴意似乎想要掩藏尴尬，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发干。
“李娟娟，”南风的声音异常平静，他将钥匙随手丢在门口的柜子上，背包“咚”地一声落在地面，“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我知道你和吴意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们……我们……”李娟娟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一时语塞，脸色煞白。
“吴意如果爱上别人，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南风摇摇头，无奈地看着李娟娟，“我不知道吴意跟你说了什么，但我猜，你是想帮他的……”
南风看着李娟娟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他接着说：“李娟娟，你人很善良，但是，有些人，你帮不了，吴意就是其中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娟娟是beta，一般情况下她感觉不到空气里弥漫着的冰雪味道，但她能看懂南风的眼神，她退后一步。
“因为吴意是我的。”
南风让空中弥漫的信息素更浓了一些，如果enigma想，他们是可以让beta闻到他们的信息素的，他们甚至可以用信息素压制beta。
“南风！南风！我错了！你让她走。”吴意一把抓住南风的胳膊，恳求道。
*
李娟娟离开之后，南风抓住吴意的胳膊，拉着他进了卧室。
“砰！”吴意被狠狠地甩在床铺上，柔软的床垫凹陷下去。南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南风居高临下的盯着吴意问道：“吴意！让你爱我就那么难吗？！让你承认你爱我就那么难吗？！”
吴意的视线没有吴意的视线没有焦距，他没有看着南风，他看着的是苍白的天花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我推开？！啊？！为什么？！”
南风突然伸手捏住吴意的下巴，强迫吴意看向自己，他的嘶吼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只是想借这件事情告诉我：‘南风！我和李娟娟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比跟你在一起的可能性大！’”南风低头恶狠狠地看着吴意。
吴意的视线终于聚焦到了南风的身上，他的心里现在是空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空洞的目光。
“吴意，咱俩是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又是何必呢？”
南风的双唇靠近吴意的耳边，放轻声音带着冷笑说道。
“吴意，你明明爱我，八年前明明我们是一起相互印刻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
“哥，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爱我又要离开我？”
吴意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我是你哥，南风，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吴意！哈！吴意！你——！”
又是这个理由！又是这个理由！
南风的情绪彻底爆炸！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吴意身上的衣物，布料撕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吴意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挣扎。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就这样空洞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好像惨白的天花板是世间最美的宝物。
他的皮肤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气中，微微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冰雪信息素将他彻底包裹、淹没。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
他是赌场里的老千，知道对手底牌的无耻老千。
南风不会伤害他，从南风进门到现在，哪怕是在质问他，南风都没有生气。
因为他的信息素里和自己一样，里面全部都是哀伤和绝望。
南风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这是南风做过上千次的动作。
“吴意……”南风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滚烫的液体汹涌而出，浸湿了吴意颈侧的皮肤。
赢了。
吴意缓缓闭上了眼睛，滚烫地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小风，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忘了我吧......”
他的声音破碎的像是被冰雪撕裂的花瓣。
*
第二天，吴意是被太阳的光芒唤醒的。
昨晚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大约是南风用信息素影响了他，这一觉睡得全程无梦。
他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卧室里那片空茫的白色天花板。
空气里，属于南风的冰雪气息已经淡得几乎捕捉不到。
他知道，南风走了。
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南风……终于愿意松手了。
至少这两年，南风应该不会再想见到他了吧......
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南风留在他身上的印刻就会突然消失。
那时候，他留在南风身上的印刻自然也会荡然无存，无论他还爱不爱南风，那个印刻都会消失。
enigma这类性征的人只要不想印刻你，即便你想印刻他，也是印刻不了的。
这样他爱着南风也就会慢慢变成无人在意的事情......
那样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南风就好了......
这样…… 很好。
本来觉得自己可以9点前改完的，结果，好嘛，写了改，改了写，弄到现在，来晚了，但依旧坚持改完了。明天继续，不能日万也要和今天一样[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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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注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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