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去了，你穿我的衣服，我们身高差不多。”
他一整天没回去，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免会被人在背后议论。
周昀晋一大早洗漱完后，就想着先回一趟住处。孟广思则是从自己的衣帽间里取了一套搭配好的，示意他直接穿去上班。
“会不会有点……”有点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会被人发现异常吧。
周昀晋在孟广思拿衣服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里面的服装风格，发现衣柜里的款式，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花哨的类型和严肃的正装分列两边，不像是一个人的衣柜。但不论哪一种，都和他平常的休闲装不太相符。
正在扣衬衫纽扣的孟广思瞥了周昀晋一眼：“怎么，你嫌我品味不行？”
听到孟广思话抬起头望向对方的周昀晋，不免将对方的状况尽收眼底。
孟广思的身材就像是杂志上的模特儿，此刻还未扣完纽扣的衬衫、反而形成了半遮半掩的效果，反倒更惹人遐想联翩。
周昀晋连忙低头阻隔冒昧的视线落点，解释起自己拒绝的缘故：“只是我平常穿得都很随意，可能不太合适穿正装。”
上一次的正装出场距离现在也不远，正是在他和孟广思初次见面的会议上——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把新生晚会上的西服带回了国内，总比临时去买一套凑合来得强。但他实在穿不惯正装，就像是借了别人的东西，还回去才安心。
“叫你穿就穿。”
周昀晋不得不把自己的T恤衫和长裤脱下来。
孟广思没有转身，而是透过全身镜的反射，注视着镜中的他换装。
意识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的周昀晋，不免有些羞赧。
他的身材不像孟广思一样，有特意锻炼过的痕迹，不过是平常在实验室活动后的“成果”。或许比干瘦要好，却也没到值得端详的程度。
他佯装专心于和衣服的斗争，还是感受得到被孟广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免拘谨起来，动作有些僵硬。
“你在害羞什么？”这下倒是成功逗乐了孟广思，他把自己的领带结打好，从抽屉里抽出一根领带，直接走到了周昀晋跟前。
这下，他们不再间隔着穿衣镜，而是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周昀晋忍不住想后退，孟广思则抖开领带，从后面把领带环在他的脖子上，两只手轻轻一带，就把他逼回了自己面前。
“去哪儿？”
他们没有完全贴在一起，但已是隔着布料能够感到渗出的热量的距离。周昀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因为羞涩，亦或是兴奋。
还好，孟广思并没有对他乘胜追击，而是低下头给他系领带，仿佛他们是一对同居的情侣。
孟广思领口处的纽扣没系上，周昀晋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儿，他闭上眼，感受着领带在脖子上位置的变动，脑海便不由自主地想象孟广思漂亮的手指握住领带。
捏住末端，环绕，穿过……然后，收紧领结。
像是给狗穿上牵引绳。
“孟哥，好像在给狗拴狗绳啊。”周昀晋小声讲出了自己的心理感受。
听到他这样形容的孟广思笑了一声：“那要听我的话。”
几乎是下意识地，周昀晋按照他们所设置的语境应到：“汪。”
孟广思愣了愣，才含着笑音讲到：“Good boy.”他说着，手拂过周昀晋的刘海向上翻。在定格的瞬间，他怔了几秒钟。
“怎么了？”周昀晋不太明白孟广思的迟疑。
“没什么。”孟广思放下手，若无其事地问，“你不剪一下刘海吗，少热点。”
“嗯……外面剪头太贵了。”周昀晋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起来。在国外理发店剪一次的价格叫他能心疼好几天，自己动刀又不是那么回事，不如就任由它长下去，实在遮眼睛了，又再想办法。
回了国，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就被带到了公司。既然孟广思这么说了，那就找个时间去理发店处理一下吧：“周末我会去剪一下。”
“我带你去？”
是约会的邀请吗？周昀晋不禁联想到，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直言道：“孟哥周末有空？”
“如果你想的话。”
孟广思的答复很讨巧。但对方应该比自己的行程要忙碌得多，大概没法保证一定为他留出时间来，不过是刚才的情景下，自然而然地接话。
只是对方有了约定的意思，他的心湖便忍不住微微漾起涟漪：“我会空出时间来的。”周昀晋保证到，“看孟哥你的安排。”
孟广思笑了一下，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走到了衣柜前。
“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水？”孟广思拉开抽屉，琳琅满目的瓶子和礼盒陈列在其中。
“香水，给我喷吗？”周昀晋有点意外。他本以为孟广思的提问，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使用的对象不会是自己。
“不想？”孟广思挑了一下眉。
“……想。”
“这瓶味道应该适合你，不太浓。”孟广思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香水来。
他用得不多，瓶子里的液体只下去了五分之一不到。隔着玻璃，周昀晋也能闻到一股清浅的、柚子被划开果皮一般的味道。这股清爽的香气，让他想起初夏时明亮得耀眼的天空。
“用过吗？”
周昀晋摇了摇头。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自从分化为Alpha之后，更是每天都可以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香水的存在，似乎只会混合出古怪的味道。
“把手伸出来。”
周昀晋伸出手，他下意识地手心朝上。孟广思轻按了一下泵头，雾状的液体就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轻轻揉一下。”
周昀晋按照孟广思说的话做，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手腕。
虽然这款香水和孟广思带给他的印象并不相符，可是意识到对方某个时刻用过这款香水，叫他的感官变得灵敏起来，本能地想在神经上刻下这股味道的刺激。
“你想让我和你用同一款吗？”孟广思的嘴角噙着笑地问到。
孟广思在捉弄自己吗？撞香水并不奇怪，但自己平日里没有用香水的习惯，突然用了起来，就和自己目前的“顶头上司”撞了同一款，这种巧合有点暧昧了吧？
周昀晋胡思乱想着，忽然又意识到，对于无法留下标记的Beta来说，这样的行为可以被视作……
他倒不要紧，可对孟广思和他目前在公司的身份来说，有些“越界”了。
周昀晋的职场雷达响了起来，连忙识趣地拒绝道：“孟哥，在公司是不是不太方便呢？”然而就这样错过这个机会，又叫他感觉可惜，“能不能，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再……？”
孟广思把香水放回抽屉，轻轻一推，抽屉便滑回了原位，发出磁铁碰撞的响动：“再说吧。”
孟广思的心血来潮结束得也很快，显然不再想这么做了。好像猫上一刻在他脚边躺下打呼噜，他却因为犹豫错失了抚摸对方脑袋的机会。周昀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不太懂暧昧的拉扯，显得有些不解风情。
刚才是不是应该同意呢？周昀晋不免沮丧：“好。”然而强求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他们的关系，还到不了任性的地步。
“这么想啊？”孟广思忽然狡黠地一笑。
他在孟广思面前，或许真的很好懂。周昀晋不觉得这有什么无地自容的，但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静静地凝视着孟广思，以无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孟广思却没有放过他，故意调侃他道：“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周昀晋深呼吸了两三次，诚恳地请求到：“孟哥，我很想你能那么做。”
“那你好好做完这周的工作，我会考虑的。”
未完待续的诱惑，像羽毛扫过掌心，叫他有点心痒。
……
带着一天的好心情，周昀晋回了住处。
他站在楼下抬头望了望自己那间屋子，发现灯没亮，大概没人在。
白天姚修杰没有回复他的电话和短信，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又临时决定去哪儿潇洒了——虽然对方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周昀晋心里还是有点挂念，于是回到屋里，站在玄关的时候，他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谁知道铃声在自己公寓响了起来。
原来在啊，怎么不开灯？周昀晋感觉自己吓了一跳，怔了一会儿才打开了灯。
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的姚修杰，立即因为光线的改变从沙发上弹起来。
“什么啊，是你？”姚修杰揉着眼睛，惊魂未定地讲到，“为什么不按门铃啊。”
“我有钥匙。”回自己住处怎么还要按门铃呢？姚修杰竟然质问起这个问题来。这副做派，俨然成了屋子的新主人。周昀晋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没敢笑出声惹姚修杰生气，“所以直接开门了。”
他走过去，这才看清姚修杰的脸上写满疲倦，甚至有了黑眼圈，像是没睡好。
难道是昨天为了等自己的消息熬夜了吗？其实姚修杰完全没必要那么做的。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又让周昀晋有点愧疚。
这种关心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可忽视它，他无法心安理得。
“要不，今天点个外卖？”姚修杰看上去不像是有精力出去吃饭的模样，周昀晋打开手机，把屏幕展示在姚修杰面前，“想吃点什么？”
姚修杰瞪了他一眼，眼睛似乎在说你还知道回来？
他接过周昀晋手机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狐疑地问到：“你身上怎么有股香水味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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