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泷霜负责开车,游行跟容倾坐到后座。
容倾躺到游行膝盖上,游行一直遮着他的眼睛。
这中间,游行走马观花想起一些事,他对舒泷霜说:“你不用把我当你母亲,当个朋友就好,我比较随意,不在乎这些事。”
“嗯。”
舒泷霜打方向盘,拐入十七审判庭。
他下车,“我知道你担心我会不会背叛容家,你放心,我不会,你救了橙橙的命,我一报还一报,你对我没有养恩,但是你毕竟是我的长辈,你打晕容倾,直接送他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游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容倾想得多做得少,我喜欢快刀斩乱麻。”
舒泷霜无话可说,只好任由游行去了。
他察觉到,游行开启了梦魇。
大小姐,在做噩梦。
……
两个人路过审判庭的途中,陈晔开与于繁款款而来,他们朝游行微笑。
游行好奇问舒泷霜,“不是说这个顾院长的证据递上去了吗?顾南澈没弄陈晔开下台啊?”
“陈露杀居然没来,那么陈寂白又如何了?”
“还有德古拉跟洛九夜之间的关系,我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游行叹息,“我消息是不是知道得太晚了?”
舒泷霜说:“陆上校来了。”
陆天舟与游行擦肩而过,他选择直接无视游行。
他说:“恶魔,嗯……怎么说呢。”
游行说:“世界上,只有老婆会喊老公。”
“到底是虚情假意的妹妹重要还是信我,你老婆重要一些呢?”游行拦住陆明曜。
他吩咐陆上校,说:“我把容倾带过来了,他没醒,你讲话算数吗?”
陆明曜拉个脸,满脸社畜被迫上班的怨气。
他看到容倾推开门,扯松自己的领带下来。
陆明曜说:“被迫营业啊,兄弟。”
容倾脸上有红印子,他满脸羞恼,“滚!”
游行摸鼻尖,又捏耳垂,“我先进去了,你们先聊。”
容倾:“你站住!”
游行:“我先去给你占位置啊,我知道你现在紧张,但总不能门都不进去吧?”
容倾恨不能就地将这混账正法!
就该□□他!
他想了想,心中郁结之气无法排解,他逮着陆天舟吵架,“你就是个傻逼男人,就你贱得慌!”
陆天舟巍然不动,“我怎么你了。”
容倾:“你怎么我了?!都是你妹妹害人,都是你妹妹害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你就是鳏夫,臭男人,你靠女人上位!”
容倾急匆匆走过去,他抄起游行惊雨刀,一刀抽出,横亘到陆天舟脖子上,“陆嫣然呢?!”
陆嫣然缓缓来了,她目睹了容倾拿刀架在陆天舟脑门上,吓了一跳,惊呼:“你干什么呢!”
容倾:“你这个泼妇,你个恶魔,你发短信骂谁呢!”
陆嫣然:“不是,你身为审判长气量这么小啊,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
“你打我啊,你打我,可我职位就是比你高一级!”陆嫣然哂笑:“玩不起就别玩咯!”
容倾恨不得原地暴揍陆嫣然,他牙根狠狠咬紧,刀子也离陆天舟更近了一步!
舒泷霜看到了,他气不过,也走上前。
他记起麻麻教自己人生第一课,那就是不要忍!
舒泷霜操起拳头,一拳打到陆嫣然脸上!
陆嫣然倒地。
容倾见状,他抬起刀,砍下了陆嫣然的头!!
陆天舟脸色骤变。
陆明曜惊呼:“阿倾!不要!”
陆嫣然尸首异处!
容倾手起刀落,他用惊雨刀扎穿了陆嫣然心脏!
陆天舟惊呼:“杀人了,杀人了!好你个容倾!”
陆嫣然作为妒魔,她趁此机会逃跑,还不忘威胁容倾:“你杀了我又如何,我会——”
游行才笑:“现在,跑啊?!”
“惊雨刀下,不走生魂。”
舒时漠然拿着银瓶子走过来,他朝陆嫣然晃晃手中的东西,陆嫣然即刻被收了进去。
游行说:“你妹妹是魔女,又该作何解释?”
“陆天舟。”游行说:“你到底是关心你老婆,还是不关心你老婆?”
陆天舟:“你等着瞧,我们上审判庭,说个清楚明白!”
“审判长还没审问就杀人,好大的威风啊!”
游行耸肩:“阿倾,去吧。”
容倾被陆明曜架着双手,押进审判庭。
他遥遥望着那扇门,想到当初屈辱的画面,他的心,就好像是刀扎一样疼。
一报还一报,不是吗?
游行沉着脸,慢慢跟上去。
舒泷霜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跟在游行身后,盯着他的背影。
容倾甫一进去,就听到梵天的声音,“呦,容倾,怎么又是你?”
戈雅高高在上,她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对容瑾说:“容先生,说好的犯人呢,怎么又是这位?”
容倾如坠冰窟,他既说不了话,也无法开口。
强烈的情绪在他心头涌动,陆明曜陪着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作为朋友,你说啊。”
容倾:“我没有杀你儿子戈萧,我没有杀我老师谢添,我没有背叛灰烬之城。”
“你包庇谢知节,”容倾耳边突然响起批判的声音:就算是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罩着你,你说了真相,无用,辩驳,更是无用。
游行来到陆明曜身边,换他扶住容倾,他松开容倾的双手,让他手放松。
容倾踹翻桌子,他对着戈雅怒吼:“你,你,你,你查过真相吗?我问你!”
“梵天,你查过真相吗?!”容倾咬唇,“你拿出我杀人的证据,你没有权力剥夺我的天使长资格,你查过真相吗?!”
容倾唇咬到发白,险些当场干呕。
他撑不住了,心中悲愤的情绪令他炸裂到要令他死掉。
容倾想,为什么没人替我说话呢?为什么呢?!
如果说,追求真相的自由是要赌上游行的自由,那他做了这些,有什么用呢?!
游行握住他的手,“继续说,容倾,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说个明白。”
容倾泪流满面,“你惩罚我吧,我偷了神谕大殿的刹雪刀,你惩罚我吧。”
上头的戈雅梵天恍若看笑话,他们的话如针刺一般刺到容倾心里。
戈雅说:“有些事情,不得已而为之。神谕大殿的神器,不能随随便便就能动的,你不问自取刹雪刀,你为何还敢寻求真相?”
“你就是小偷,你偷了神谕大殿未来主人的神器,你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理应受到神罚。”
梵天道:“就是就是,你违背了规则。”
容倾恍若失智,他盯着游行道歉,“对不起,我毁了你的人生,对不起。”
游行突然懂,容倾为什么会看着自己,有时又想毁灭自己了。
“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呢?”游行想起自己的惊雨刀,惊雨刀是迟言允主动放弃,他才去继承,不然他都活不下去了。
可事实的真相,竟然是容倾拿走了他当初本该继承的刹雪刀吗?可他爸游痕说,即使你不去拿,神器也会寻找属于自己的主任。
游行愣住,他脑子一片空白。
梦魇之中,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掉眼泪说:“说这些有用吗?我……”
“我,我,我,我……”游行眼泪也在眼眶中奔涌:“我好像,我好像一条狗啊……”
他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可他没力气再打容倾一巴掌。
梵天在台上发愣,他拍了拍手。
戈雅毫无留情:“游行啊,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
陆明曜扶住容倾,他推了下他肩膀,“你把刹雪刀还给游行不就行了?”
容倾抬首看向游行。
游行背脊弯下,他一直哭,一直哭,放肆大声地哭。
“啊——”
他的哭声,很大,像是呕出自己的灵魂。
这阵声音,哭得容倾肝胆俱碎。
血从游行的眼睛里流出来,他的胸膛不停起伏。
他的耳边满是舒朴行的嘲讽,“你又不是真正的魔。”
迟言允对他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游行内心痛苦不堪,他抬头望着戈雅梵天。
这些人的面孔,跟舒朴行迟言允一样,是多么令人可恶。
游行勉强撑起身,他指责戈雅:“你,算是老几?”
戈雅一愣:“我当然是女王,游行,你真的很令我失望。”
游行:“让你失望?就凭你这种在台上面压榨人类,假装岁月静好的垃圾?”
“你随便就污蔑人,”游行怒瞪戈雅,“你这种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游行召来惊雨刀,他扬起刀,步步走上审判庭高处。
戈雅怕极了,她害怕得发抖,仿佛看见了真正的修罗。
她大喊:“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灰烬之城的女王,你杀我,可是会遭天谴的。”
梵天毫无在乎:“你真笨,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说话。”
“你的耐心比起其他人,确实是要差一点。”
游行纹丝不动。
容瑾此刻说话,他对游行说:“这些人是灰烬之城的垃圾,我知道你很暴怒,容倾当时尚年少,可他后来也为这件事赎罪,不断杀恶魔,保护人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游行笑。
“垃圾,”游行转头,他将刀尖对准容倾心口,刺过去,说:“你跟我道歉,能让我的人生逆转吗?你跟我道歉,能让你好受些吗?我受的苦,谁来还?”
容倾攥着他手腕,他们见过彼此最落魄的时候,也有最相爱的时候。
可他一下觉得,游行不爱他了。
“阿行,我……”
“别叫我的名字!”游行眼眶泛泪,“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游行抽出刀,容倾吐鲜血。
容瑾对他们说:“话说,新一任天使长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舒泷霜面若冰霜,他来到双亲面前,却也对容瑾说:“庭长先生,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想惩恶扬善,但是,审判长容倾会偷拿神谕大殿的刀,是因为什么?”
“孩子本该有幸福的童年,但容倾处处受人钳制,明明是大天使长的儿子,却吃不饱,穿不暖,据我所知,容倾七岁那年,灰烬之城曾经出现一场浩劫。凌逐臣攻打灰烬之城,神谕大殿无一人敢动手,况且神谕大殿一向都是找个傀儡主子供着,只要神殿不塌,戈雅作为女王,梵天作为城主,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他们就是个虚伪的君主,有什么意义吗?”
“父亲没有给孩子良好的教养,就是蠢。”
戈雅道:“不问自取,视为偷!”
“那所谓的戈萧之死,谢添怎么死的真相,真的调查了吗?”
容瑾说:“戈雅,你说呢?”
梵天:“岂有此理,你们就是白眼狼,灰烬之城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游行说:“你就是凭着自己父亲才成事的垃圾!没有你父亲,你什么都不是!”
梵天:“游行!”
容倾:“梵天,你调查不调查?!你说真相,谢添,到底是谁杀的!我没有杀!”
“除了拿刹雪刀,其余的事,我敢作敢当。”
容倾说:“谁杀了谢添,谁与魔女勾结?!你敢说出个所以然吗?!”
梵天:“你放肆!”
容倾瞪着审判庭之外正襟危坐的父亲容致书,“容致书,你死期,就是现在!”
“我与你,不死不休!”
容倾抄起惊雨刀朝容致书捅去!
容致书猝不及防,腾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我最恨的就是你,你无能,你愚蠢至极,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个儿子,你凭什么要求我去爱我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
容倾贯穿容致书心口,容致书掰着儿子肩膀,他仿佛听到一句温柔的女声:“阿倾……我的孩子……”
容倾多希望,自己的出生是一场梦。
容致书捏住容倾手腕:“我等着这一天,阿倾,我的儿子。”
“抱歉,没能给你幸福的童年。”
容倾抬首,审判庭的十字架与他面面相觑。
他想,命运一直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各种方式让他饱受折磨。
容倾去拉容致书的手,他大声喊:“父亲”
……
容倾汗湿满身,他从噩梦中惊醒!
他一把撇开游行的手,力道大得能捏碎他手腕,“混蛋,你偷窥我记忆?!”
游行:。
容倾:。
游行:哎。
容倾:我要杀了容致书这个贱人,可他是父亲。
游行:我知道你还是有爱的。
容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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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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