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
阴翳的夜空下,几缕星光盖在游行熟睡的脸上。
他的眼睫轻轻颤动,眉头拧紧。
月光下涌动着浮埃,浑浊的月光里,始终有挥不去的阴霾。
游行又做梦了,梦到了上辈子王位上的事,浑身酸痛的他推了容倾下去,他狠揪住他的头发瞪着他,质问他为什么敢这么做?容倾的语气平静又疯狂,他说,他想占有他,不是一天两天。
当时他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偏偏现在才如此?
容倾说什么呢?
他记不清了。
游行辗转反侧,拧紧眉头,重重把被子踢开,大声嚷嚷:“别烦我!”
雪白的被子落到阴影里,月牙白的手背拿起它。容倾半蹲下身,单膝跪地,犹如神祇跪拜自己忠心的主人。
他低声在游行耳畔哄,声音无比温柔,“醒来了,还睡呢?”
自审判庭回来后,游行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容倾想,游行似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不仅日夜不分地睡觉,而且,必须缠着他。如果是他有事出门了,回来绝对不理你。
这让他很是困扰,容倾坐到床边,不管不顾地搂过了人,他想让游行来自己怀里睡,就算是像抱着小宝宝那样睡,也可以。
可游行空前抗拒,他满心的烦躁,甫一碰到人就甩开容倾的手,说:“一边去。”
容倾扯他手腕:“头疼吗?”
游行眯起眼睛看容倾,他似乎看到容倾头顶一轮灯光照耀的光晕,像是天使。
他登时爬起来,感到了一阵头痛欲裂后。游行伸手去挽容倾的耳后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维持黑发的样子,还是那个模样。
游行摁住自己的头,说:“你不是都成功了吗?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容倾脸色登时一白,他上前用力扯住游行手腕,“你什么意思?”
游行打赤脚下床,踩拖鞋,他转头睨了眼容倾,“容倾。”
容倾抿起唇,唤他:“阿行。”
游行任他拉起手,平静如斯说:“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容倾脸色一白,“游行,别这么对我。”
游行甩开他的手,“我常常做噩梦,梦到我跟你之间的事,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真的非常痛苦,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不想当你情绪的垃圾桶了,我有我的生活……”游行沉声说:“容倾。”
容倾牵住他的手,呢喃求他,“阿行,别这么对……”
……
“唔……”游行睁开双眼,他自无聊的噩梦中惊醒,此时的他陡然发现容倾压到了自己身上!
游行推搡着容倾肩膀,拼劲推开他。
“你——”
游行感觉容倾真的很沉,像是一座大山,压到他心头,可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容倾刚洗完澡,他进来时凝视着床上鼓起的一团包后,心头大为光火。
白天没理他,昨天没理他,前天没理他,大前天,还是没理他。
真的是太能睡了!
因此他便毫无犹豫地掰住游行开亲!
容倾捏游行下颌,这动作他做了千百次,如今也是轻车熟路。
容倾看着游行雾蒙蒙的眼睛,压着他的嘴唇喟叹,“不能亲?不准亲?还是不许我亲了?”
游行胸膛胀着一股气,他浑身酸痛,使不上劲,只好用手背去挡自己的嘴。
容倾压他手腕到枕头两侧,直视他的眼睛说:“回答我!”
游行无法挣脱,只能委屈地簌簌掉泪。
他的胸膛缓缓起伏,不停地小声啜泣,说:“你们都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容倾见状,他松开游行的手,“抱歉。”
他早知道游行娇,可没想到,开个玩笑也能哭,真是呕心死了。
游行呜呜地哭,容倾反而搂住他到自己怀里。他小心地顺游行的背,游行手绕紧他的脖子,眼泪掉下时,又落到容倾的颈窝处,容倾心惊肉跳,忍不住开口抱怨:“我哪里惹你了?你还哭呢?”
游行吓得哇哇大哭,低头去揪容倾脸颊,恨不能撕脱一块皮。
容倾生生惹了,他听了游行好长一阵哭泣声,说实在话,耳朵都给吵聋了。
不过游行哭了十来分钟后,游行又开始黏容倾,他抱住容倾脖子,腿朝他腰上搭,又对他说:“我这么大了,是不是不太好,我感觉我老像个小孩,一点都没成熟长大的样子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容倾知道游行此刻心情不好,或许又是噩梦。
他托住游行屁股,也没说他如何,就只是亲亲他的脸,亲着亲着不想只亲脸,他闭着眼去碰游行嘴唇,咬住它。他抱着游行滚入床铺,右手穿过他的颈子,像是用锁链锁住了属于他的天使。
谁知道呢,他肯定是逃不开的,他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怎么还会再放手?
孩子是意外,可游行是绝对真爱。
容倾捏游行下巴,反而小心翼翼看着他,求他说:“不喜欢我这种低端恶魔了吗?”
游行眨巴眼,他愣了下,转回去直视容倾的脸。
容倾眼睫毛很长,很戳人,皮肤很白,像雪一样。
他忍不住去吻,手也更加抱紧了容倾的脖子,小心地依附他:“别丢我,我很害怕的,如果你也把我扔掉,我真的不想活了。”
容倾倾身去吻,嘴角也泛起了甜蜜的笑。
他很坏心眼地回答游行,对他说:“你想我跟你一起去吗?”
游行登时捂住他的嘴,他看了容倾一会儿,容倾松开自己的手,摊平到床铺。
他抬头观察游行,游行下颌线条凌厉,是典型的冰美人。
或许是只有在他身旁,游行才会这样子,他反而觉得这种反差很有趣。
容倾视线落在游行腰间。
此时此刻,他们贴在一起。
容倾去抓游行睡裤带子,直视他的目光说:“需要帮忙吗?”
他从不肯,让他碰……
游行目光霎时转冷,那么一点点的温柔不见了。
他掰住容倾下巴,冷笑说:“你疯了,你想死,是不是?”
容倾往一边别开脸,自嘲说:“你果然把我当按·摩·棒,毕竟你真的有爽到,是吧?”
游行不知道容倾怎么从哪儿学来这种示弱的姿态了,他从容倾身上翻下来,再度重复自己的回答:“我没把你当仆人过,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憨批,欺骗我的可怜,很有意思吗?”
容倾想,他在游行心里的分量,其实还不如未曾谋面的舒清澄。
只要他是天使,就不可能彻底让游行信服。
容倾感觉自己很想操游行一顿。
可是这样很不爽。
床上征服人,算什么本事呢?
容倾想了想,他手放平到床铺上,说:“我憨批?”
“我在你心里真的不重要。”
游行深呼吸,抱起胳膊:“容倾,你的可怜应该演给容致书看,而不是故作逞强,演给我看,你故意不搭理,实际上你嫉妒谢知节到要死,你非得跟容致书来硬的做什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舒朴行这么多年也没舍得把我弄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倾冷笑:“我干什么去巴结容致书?他算老几?我够强够出色,就可以了。”
游行:“够强够出色,要不是老子够强,你还有今天?你把我搞得够呛!你还不服软,有意思吗?谢知节那朵白莲花如何编排谢折销面前的你,你不会从没想过吧?”
容倾:“你……”
游行去拉他浴袍带子,扯开了,微笑说:“你还想着做你的春秋大梦,等着回灰烬之城当你人人敬仰的天使长呢?”
游行微低下身,他露出锁骨。
容倾刚好看见了,他微微转开头,不自在地说话:“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挑衅我。”
游行扯开带子,上手去捏容倾腹肌,还拧他腰间肉,“迟言允真的没有说错,你就是魅魔一个!”
容倾不能抵抗游行的任何存在,他抬手攥住游行手腕,捏很紧,“别跟我提迟言允!你敢说!你没有故意穿裙子特意引起我注意?!”
游行松开手,他想起一件旧事。
好多年前吧,他在容倾身边晃荡来晃荡去,对方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他还以为对方是根木头。迟言允给他出馊主意,他讲容倾这种人应该是闷骚,就很装,你换种方式,穿个百褶裙跟兄弟我出去逛街,再露出两条腿什么的,我保准,容倾肯定会动心。
他大摇大摆穿个小裙子去逛人间灯会。
该死的,倒是偶遇了容倾,可容倾一个眼神都没瞧他,反而说:“死变态。”
“…………”
游行冷不丁缩回手,“你是个男人啊,你居然,还是个男人啊?”
容倾眉头抽起,他扯游行手腕,还拉开他膝盖,坐到自己大腿上,与自己面对面。
游行一下感觉到容倾情动,而且来势汹汹,他回神,只能把手绕到容倾脖子上,还不忘在他耳边说:“我就说,你有瘾吧?”
容倾捏游行细腰,手用劲,狠狠地捏住。
原因无他,摸起来手感好,皮肤细腻,像软玉。
容倾压他腰,游行腰扭了下,抱怨他:“说起来,别跟谢折销计较了吧,不能顾全点大局?”
容倾额头抵在游行肩头,他是真爱抱住游行,特别想把他揣怀里,永远不放手。
可就算是被他的天使如此坦然优待,他也觉得日子过得不快活,容倾说:“让我对容致书服软,不可能!”
游行被容倾抓胸口,还摁住了肩头,他说:“不能假骗吗?”
容倾:“…………还可以这样吗???”
游行:“……??”
“你再说一遍?”游行被容倾弄得腰软了,他无语问:“你觉得你不能骗容致书吗?”
容倾固执地说:“我老师说,做人要诚实,不仅求同存异,还得忠诚守信,不能欺瞒自己的父母。”
游行:“啊?那我每天跟你颠鸾倒凤,我家人还不知道,岂不是……我老师说该瞒就瞒,先生米煮成熟饭……”
容倾听了,他一时气上来,捏住游行的腰,“到底给不给我婚礼?!”
游行:“给,给——”
这敷衍的态度引来了容倾的强烈不满!
他又找借口狠狠惩罚鬼王!
这回,他不直接摁住游行。
游行:[化了]又见癫公。
容倾:[白眼]生活就是不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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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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