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攻略其中书中任何一位角色,只要好感度达一百即可回家;二,穿越成恶毒女配,只要苟到书中结局,即可回家。”
“我选,二吧。”
“好的,即将开启恶毒女配副本,以下有两点提示:
一,此次剧情无系统无金手指,能靠的只有宿主你自己;
二,剧情不会停止,除非你完成。若意外死亡,则会回到原节点重新开始。”
“我只有一个问题,现在剧情进行到哪了?”
“······”
机械音突然沉默,明徽等半天都没等来答案,正疑惑地抬头,就听见电子女声冷漠响起:
“等宿主醒来后就知道剧情进度了。ps:宿主所降临的剧情有惊喜彩蛋哦!”
“哎??”
不等明徽再反应,电子女声咻的一声就消失了,还没来得及飘散的尾音仿若上帝之鞭,一鞭抽碎了她脚下虚无的幻境,光怪陆离霎那间碎成千万间,迎面覆盖她的呐喊和挣扎,卷起少女瘦弱的身躯,一点点远离她所熟悉的故乡和笑颜。
咚!
明徽捂着头,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段回忆是她这三天反反复复的噩梦。
困意已经摔没了,明徽索性将被子放回去,套了件外衫溜达去庭院散步。
明徽住的是一个小破落院子,共三个小屋,仅能遮风挡雨和睡觉而已。四方的庭院是她的囚笼,只有寂静和零星的虫鸣作伴。连虫鸣都没有的时候,她还会恍惚,自己到底是个鬼魂,还是个人。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溜过。刚来的头天晚上,她愣是熬到半夜,怕发出声音连鞋都不敢穿,悄悄地打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然而她一只脚还没迈出来,那利箭咻一下插在她的面前,只要当时她快一步,将脚迈出去,那这支箭叉的就不是土地了。
打扰了。
明徽悻悻地歇了想要跑的心,顺道把箭拔了回去玩儿。
这里除了吃饭睡觉就只能发呆,三天的时间里,明徽不仅思考出了一百零八种死法,甚至将“彩蛋”两个字反复咀嚼。
有什么彩蛋呢?
明徽托腮。
这是一部大女主文,原主是为了衬托女主存在的恶毒女配,丞相嫡女被设计来当媵妾,连丞相本人都落了个自尽的下场,结果当然是被男主退货,不知怎么的嫁给了这定国公,也就是男主的好友兼盟友,最后死状凄惨。
按照推测,剧情线应该是进行到原主嫁给定国公了,但她记得原主婚礼第七天就草草死了,书里的描述甚至都没超过三行。
距离七天的期限还剩四天,但一点线索都没有,距离结局大概还有半本书的的距离要走·····明徽越想越烦躁,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身上也出了些汗,明徽干脆调转脚步,往旁边的浴房去洗澡去了。
除了没有自由,定国公府至少保障了正常的生活所需。有个哑婢每日早上回来收拾卫生,只是每次哑婢来的时候,明徽都感觉有一股鹰隼盯猎物的目光牢牢锁定住自己,但偏偏她还找不到这目光在哪里,遂每次都假装没起,等哑婢收拾好了再出去。
洗完澡,月亮已经高挂空中。烛台上幽幽的火焰倒映着明徽百无聊赖的脸,隐藏在烛火阴影下的手却忙个不停:
“干燥紫草根磨成粉····”
呼!
烛火猛地一颤,毫无征兆地熄灭了,明徽的动作戛然而止,万籁寂静中只觅得几缕细微的风声,裹挟着刺鼻的焦油味瞬间弥漫,明徽的心像是被冰冷的手骤然攥紧,寒意顺着尖端的神经末梢疯狂跃动窜起,她抬头,看向了始作俑者——
那扇常开着的窗户。
今晚罕见的没有月亮,乌压压的黑云团成一团又一团,铺满了整个天空。
原来是风声。
心脏渐渐放松,缓慢地恢复心跳,
“吓死人了。”她嘟囔着,起身走过去准备关窗。
葱白的指尖触到窗框的刹那,一只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毫无声息地从浓稠的黑暗中探出,精准,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在了她欲关的窗扇之上。
“小姐。”那人的嗓音嘶哑,仿佛地府鬼魅,“属下救驾来迟,请小姐恕罪。”
明徽瞬间僵住!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人便从窗台轻巧地翻过,一身夜行衣完美地与黑夜融为一体,将明徽还未冲出口的尖叫连同呼吸全部压进了喉咙。他的手劲极大,只用一只手就将她反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只剩生理性泪水啪嗒啪嗒地流。
“小姐,得罪了,实在是万不得已。”那人在黑夜中看不清体形,只朦胧觉得差不多和自己那么高。温热的,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半数喷洒在她的眼睛上,喷的明徽泪水更加汹涌。
他娘的,这人多少天没刷牙了,熏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定国公府守卫森严,今晚是唯一的机会。我会带着小姐走,丞相已经准备好了接应。小姐千万不能出声,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黑衣人沉声吩咐。
丞相?原主的丞相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她剧情推算错了?
但明徽这时候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这些问题了。这傻子捂的她几乎要窒息,而那该死的口臭还在源源不断地攻击她。明徽狠狠地抓住那黑衣人的手,使了吃奶的劲才将黑衣人推开。
“呼,呼,呸,呸。”
明徽好不容易得到了新鲜空气,然而连第二口都没来得及呼,就又被这个傻子黑衣人给捂了回去。
“不是告诉你了吗?千万不能出声!”黑衣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明徽翻着白眼,恨不得一榔头杵死这棒杵再杵死自己算了。
“小姐,请跟我走。”
黑衣人仔细地观察了周围,才堪堪放过了明徽,那只手改抓着明徽的手腕,力气之大跟铁钩似的,明徽好不容易拥有了重新呼吸的权利,接着又被他握的生疼,不断抽气。
“你能不能轻点?”饶是再没脾气的明徽也恼了。
然而这棒杵一点都没意识到,还回头狠狠地嘘了一声:“小姐莫出声!要是被那些守卫发现了可就糟了。”
明徽:“·······”
就你这样的,带人逃走还不知道给夜行衣穿的,你能逃出去我跟你姓。
但可惜,她现在这具柔弱的躯体被人紧紧抓着,想不跟着他走都难。明徽跌跌撞撞地东躲西藏,龟速挪到了一个竹林里。
奇怪,
明徽眼睛滴溜转了转,
怎么这定国公府这么安静,跟没人一样,平常守卫的人都去哪儿了?
黑衣人将她带到了一堵墙边,那里早就搭好了供人踩的木桶,黑衣人一下就跃了上去,左右看了一下,朝明徽伸出手:
“来,小姐,我拉你。”
明徽将手递给他,借着力,踩木桶上去,那黑衣人估计是机警惯了,只要有一点声音就立刻摁下身子去检查四周。明徽另一只手悄悄从外袍中拿出一个刀片。
那是她从那支箭矢上拆下来的利铁。
薄薄的铁片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泛着寒光,明徽趁着那黑衣人扭过头去的功夫,狠狠抬起手往面前一划!
噗呲!
血腥连带着黑衣人的压抑的惨叫爆炸开,手腕的桎梏骤然松开,明徽立刻一撑,顺着木桶往下跳,撒腿就往里跑。
“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有没有人!你家进贼啦啊啊啊啊!!!!”
那黑衣人的脸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猩红的双眼和汩汩外流的鲜血真像那阴曹地府上前来索命的冤魂厉鬼,运起轻功以极快地速度就追上了少女明亮的身影。
咻!
一支利箭尖啸着划破死寂的夜空。
箭矢擦着明徽的脸颊疾掠而过,带起的锐风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割开一道细痕,血珠瞬间渗出,明徽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
箭去势未减,精准穿透黑衣人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狠狠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呃啊——!”黑衣人剧痛之下,嘶吼都变了音调。
与此同时,周遭的黑暗骤然被撕碎!
数十支金色的火把几乎在同一瞬间点燃,跃动的火焰猛然照亮了这片幽暗的林子。火光下,侍卫们一张张脸庞冷硬如铁,手持长刀,沉默而迅速地围合,将这片小小的空间围得密不透风,亮如白昼。
明徽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脸颊刺痛,心脏在胸腔狂跳。
她面前的侍卫无声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一跳通路。
沙···沙···沙···
沉稳而清晰的脚步踏在枯叶上,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如一记重锤,敲在她轰隆作响的心鼓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火光如流金,缓缓淌过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明徽最先看到的是,是一双玄色锦靴,踩着破碎的鎏光,步履间带着千钧力,暗金云纹的袍角沉稳翻动,玉带束出劲瘦的腰身,更显肩宽背直,
呆滞的目光顺着继续上移,掠过紧贴的袖口,抚过瓷白修长的脖颈,最终定格在那张脸上——
这是一张美术生最爱的建模脸。
光影在他冷峻的轮廓上明明灭灭,雕刻出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精致的下颌线,但这些冷脸帅哥标配的加起来,都没有他那双眼睛令人心悸,
那双眼睛,仿若寒潭古井,蕴藏着能冻结一切生机的凛冬。此刻,这双眼正穿透摇曳的火光,沉沉地落在明徽身上。
他只站在那里,便是这片天地无声的主宰。
定国公,闻溪山。
明徽双眸不自觉地睁大,一个电光火石般的念头劈进明徽混沌的脑海——
她记得原书的结局那场决定性的夺嫡大战!在定国公府被里三层外三层包饺子时,闻溪山鬼一样飘在了士兵的外围,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他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定国公府有一个东西!
那个彩蛋!
明徽简直要哭出来,万般情绪一股脑堆积在她的咽喉喷涌着,但下一刻,全部被一道虚拟的手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明徽僵脸,一点一点将目光,挪向面前,再顺着往上,
——
定国公府,鼎晖阁。
明徽被推着往前走,越走,她越想逃离。
面前是一座并不繁复却不简朴的殿,匾额上的“鼎晖阁”遒劲有力,却又不飘洒。门轴在寂静中碾过,侍卫们压着明徽走进殿内。不知地板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寒气透着鞋袜直窜心间。窗外月亮高挂,却无法透过哪怕一丝丝的光线,唯有墙壁高处几盏青铜壁灯,投下森然的影子。
闻溪山已经在正前方的玄铁御案后坐下。
侍卫将明徽带进来后,便立刻退去。不过须臾,偌大的大殿只剩下闻溪山和明徽两个人。
明徽坐也不是,站也嫌累,说也不敢,看也不敢,偏偏这闻溪山有意晾着她似的,进屋后也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讲,只自顾自地抬头写写看看。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只有十几分钟,门终于再次拉开,侍卫小跑着向闻溪山跑去,低言说了什么。闻溪山表情不变,只嘴唇蠕动了几下,那侍卫又恭敬地弯腰跑出去了。
紧接着,闻溪山的目光就从面前的公文,落到了明徽身上。
明徽:?!
“玉明徽,”他轻轻说着,眼神带了些戏谑。
不知为何,明徽立刻条件性反射直起身来,铿锵有力:“到!”
闻溪山:“···”
明徽:“···”
“你可知,今夜的刺客是谁的人。”
明徽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拿不准,试探性地说:“听说是,我父亲这边的人?”
“不。”闻溪山道。“这刺客是太子的人。”
后面的剧情有些朦胧,特别是女主到北燕王朝之后,就不是纯宫斗宅斗了,玉明徽也没看的这么仔细,有些想不起来原主和这太子有什么纠葛。但看这闻溪山的表情,明徽心里忽然涌起浓浓的不安。
八成,不,九成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只见闻溪山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低沉又清晰,像一片羽毛落下,却砸的明徽耳膜嗡嗡作响:
“太子殿下····竟肯为了救你夜闯国公府?看来,上次东宫暖阁里,你的一番投怀送抱,虽未成事,倒当真勾住了太子的心?”
谢谢观看!(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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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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