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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前朝往事

霍延与轩辕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前的私人恩怨在这可能关乎王朝起源真相的发现面前,暂时被搁置了。两人极有默契地没有出声,霍延拿起石桌上最靠近的一卷皮卷,轩辕玥则凑近墙壁,仔细辨认那些壁画。

皮卷上的字迹古朴,用的是前朝末年流行的文体。结合壁画的场景,一段被官方史书精心修饰过的、充满血性与屈辱的起源故事,缓缓在两人面前展开:

时值前朝厉帝末年,帝暴虐,苛政如虎,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各地义军蜂起,天下如沸鼎。轩辕一族,聚居陇西,耕读传家,虽为地方大族,亦难免乱世波及。是岁,灾荒连连,族中储粮亦见底。忽一夜,流窜之乱民聚众冲击族地,虽被族勇击退,然粮仓被劫掠部分,族人亦有伤亡。

族长轩辕昶,悲愤交加,依律报官,望朝廷缉拿凶徒,安抚地方。孰料,所派之官差,非但不查案,反诬我族勾结乱民,借机索要巨额‘赎罪银’。族中竭尽所能以满足其贪欲,然其头目见族长之妹轩辕氏貌美,竟生歹心,言称要将其献与厉帝以‘赎全族之罪’!

族长轩辕昶,素来仁厚,然至此,忍无可忍!眼见小妹将遭辱,族人性命亦如草芥,怒发冲冠,拔剑而起,当场格杀恶官!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官差余众逃窜,朝廷大军不日必至,屠族之祸就在眼前。轩辕昶知一味忍让唯有族灭,遂连夜召集族老,决意奋起一搏。同时,他修书两封,予世代交好、以武传家、驻守北地的结义兄弟——霍珺和同为地方大族的兰家 —兰世卿。

霍珺和兰世卿得书,见兄弟受此奇耻大辱,又早对前朝暴政深恶痛绝,当即率霍家精锐和兰家子弟来援,并振臂高呼:‘暴政当除,民怨已沸,今日不起,更待何时!’

于是,以轩辕族人为根基,霍家军为锋镝,兰家人为军师的一场原本可能被镇压的局部反抗,终成燎原之势,拉开了轩辕王朝创建的序幕……”

前朝君王暴虐无道,民心尽失,轩辕昶与霍珺、兰世卿高举义旗后,各地百姓纷纷响应,大军势如破竹,不出半年已收复王朝大半疆土。然而兵临京畿最后的屏障——临郡时,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守将林成,这位一生忠于皇室的老将,竟率领残部死守孤城三月不退。轩辕昶与霍珺、兰世卿皆敬其忠勇,数次遣使劝降,甚至亲自阵前喊话:“林将军,天下苦暴政久矣,何苦为昏君殉葬?”林成白发苍苍,按剑立于城头,声如洪钟:“老夫世受皇恩,唯有以死相报!若要破城——便从老夫尸身上踏过去!”

面对林成这般忠勇难撼的将领,轩辕昶惜才之心愈盛,与霍珺、兰世卿几番商议后,决意行险一试。“强攻虽可破城,但林成必以身殉国……不如暗中潜入,挟其人而劝其心。”轩辕昶指尖点向地图上临稽郡守府,“我带一队精锐夜袭,你在外策应。”

霍珺凝眉:“此计虽险,却是唯一能不伤其性命而破僵局之法。”他执起酒盏一敬,“若寅时未见信号,我便率军攻城接应。”是夜,轩辕昶亲率十二死士,借夜色掩护翻越城墙,直扑守府。而霍珺和兰世卿则领精兵伏于城外,箭矢搭弦,静待黎明。

但是也就是这一夜在为王朝奠基的同时,也为轩辕昶与霍珺这两位开国元勋日后微妙的不合,埋下了最初的、也是致命的隐患。而这隐患的源头就是轩辕昶从郡守的府邸带回来的女子阿鸢。

看到这里,轩辕玥忍不住爆粗口,她这祖先有病吧?好不容易马上就要造反成功了,你居然谈情说爱去了?更何况你当时可是已娶妻,娶的还是霍家女子,当时好兄弟的妹妹啊!看着同样脸色阴沉的霍延,轩辕玥还是没有当着他的面吐槽,而是继续忍耐的看下去。

虽然那一夜成功策反了林成将军,但是对方要求轩辕昶一定要善待阿鸢。轩辕昶欣然同意,毕竟能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临郡对他来说,善待一个女子如此简单的要求,他肯定能做到。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见到阿鸢后竟然对其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轩辕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便想着要把此女子嫁出去,好断绝自己的念头。毕竟他大事已成,而且跟发妻是青梅竹马,已生育三子,决不能在此时生出事端。

可是轩辕昶低估了自己对阿鸢的感情,以至于到最后都没有把她嫁出去。还是她的发妻,霍央看出来后,找了自己的哥哥商谈了一夜,便决定让丈夫立此女为妾室,想着有霍家在,无人可以威胁她的位置。但是,阿鸢却不愿意,她对着霍央诚恳的说道:“我不能嫁给轩辕昶,一是我不愿意为人妾,二是他是新帝,而我是前朝王室之女,如果嫁给他,会惹来非议的。”

这时候霍家才知道,阿鸢是前朝厉帝兄长之女,本来是她父皇要继承皇位的,可是没想到她父王突然去世,她为了逃脱厉帝的追杀,所以来到林成这里避难,林成身受先太子的照拂,所以便收留阿鸢,对其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也是轩辕昶能策反林成重要的原因。

兰世卿在得知此事后,觉得不能在此时让轩辕一族和霍氏一族发生间隙,于是他站出来提出求娶阿鸢,并且准备成亲后带阿鸢远驻北地,这样也能断了轩辕昶的心思,保住轩辕一族和霍氏一族的友谊。

为了大局着想,轩辕昶和霍珺都同意了。但是没想到成亲那一日,兰世卿发现与他拜堂成亲的女子不是阿鸢,而是轩辕昶的小妹轩辕怡。原来轩辕怡早就暗恋着兰世卿,本想等自己及笄之后就嫁给他,没想到兰世卿要娶阿鸢,她虽然找了轩辕昶帮她做主,可奈何这件事情事关三个家族的友谊,就没有同意她这个要求,于是轩辕怡就伙同阿鸢的侍女里应外合,换了新娘,并且把阿鸢打晕放在她兄长的床上。事已至此,兰世卿无奈,只能认了轩辕怡当自己的妻子。

而这一桩换亲丑闻,虽被强行压下,但是到底还是影响了三族之间的感情……

轩辕玥:为什么她的祖宗老是出现这样的恋爱脑,都不管大局的吗?摸了摸额头,她又硬着皮头往下看,目前看来都是他们这一族出的幺蛾子。

最终,轩辕昶还是将阿鸢纳入宫中,册封为妃。登基两年后,阿鸢诞下幼子,深得轩辕昶宠爱。待其开蒙,轩辕昶更是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恩宠之盛,甚至盖过了霍皇后所出的太子。朝中一些前朝旧臣亦隐隐流露出支持幼子继位的倾向,致使朝堂之上逐渐分作两派:一方以霍珺为首力保太子正统,一方则以林成为首暗助阿鸢所出的四皇子。一时之间,朝局暗流涌动,派系分明。

兰世卿见状,遂私下觐见轩辕昶,恳切劝谏:“陛下,四皇子虽为龙裔,然其身终究流着前朝之血。圣心独钟,恩宠过盛,恐会助长某些人的非分之想。这万里江山,取自前朝旧鼎。若他日四皇子得登大宝,当初追随陛下共创天下的功臣元老,又将何以自处?”

轩辕昶沉默着,兰世卿的谏言如冰水浇头,理性告诉他这是最清醒的警告。可另一面,幼子是他与阿鸢情感的结晶,让他割舍这份私心,何其艰难。最终,帝王的责任压过了个人的爱憎。为杜绝后患,稳固国本,他一道旨意,将六岁的四皇子遣送至远离京畿的上城书院,名义上是令其静心读书,实则是将其逐出了未来储君之争的漩涡。

轩辕昶的这一系列举动,被朝中的有心之人悉数看在眼里。他们由此断定,兰世卿表面中立,实则心向太子。于是,一股暗藏的势力开始将矛头指向了他。不久,北地哒虏进犯,兰世卿奉旨平乱,初时势如破竹,很快便将敌军主力击溃。然而,在一次乘胜追击的军事行动中,这位主帅却离奇失踪,生死不明。霍珺得知噩耗,当即亲自率精锐赶赴北地探查,谁知这一去,便是整整半年音讯全无。

而在这期间,四皇子却回来了,原来是因为鸢贵妃突发疾病,四皇子以伺疾为由回京照料母妃。恰巧此时霍珺和兰世卿都不在,前朝那一批旧臣更是趁此机会替四皇子蚕食太子的实力,并且设计太子犯错,遭到了轩辕昶呵斥。霍皇后见此与轩辕昶具以力争,结果帝后二人发生争执,导致霍皇后被禁足。一系列精准的打击接踵而至:心神涣散的太子骑马时意外坠落,双腿尽断,沦为废人;紧接着,霍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又从高处神秘坠落,摔成重伤,生死一线。唯有那位因体弱而常年闭门不出的三皇子,在这场针对性的风暴中,侥幸得以保全。

两个儿子的遭遇让霍皇后一病不起,整个康宁宫全靠体弱的三皇子撑着,他立即休书一封给远在北疆的舅舅霍珺。正巧霍珺也寻到了失踪的兰世卿,收到外甥的来信,立马带着亲信和此刻受了重创的兰世卿赶回京城。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皇宫,要向鸢贵妃追责。

轩辕昶见此,怒声斥责道:“霍珺,你是疯了吗?你这是想造反吗?”

同意带着一身怒气的霍珺看着身处高位的轩辕昶,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你我少年相识,更是结拜为异性兄弟,微臣本以为可以为您守护这大好山河一辈子,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比不过一个女人!您看看,世卿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轩辕昶刚开始还不明白,兰世卿不是找到了吗?难道受了重伤?对于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轩辕昶还是很重视的,结果当他看到兰世卿的那一刻起,他惊呆了,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竟然是兰世卿?霍珺莫不是在骗他?可是那张脸的确是兰世卿无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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