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被轩辕玥堵住嘴之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他没钱的事情是事实。但是面子不能丢,故强作镇定继续回怼:“北疆那么大,总会有京城没有的稀奇玩意。希希,你在京城那么久,就不想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吗?”
“我去过啊,怎么没去过。”希希一点也不受此引诱,“上次我不是跟我娘去了江南。那边气候潮湿了点,姑娘说话软糯了点,园林比京城多了些,贪官多了点。哦,对,还有个讨厌鬼,阿年。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听到这个,霍延有点心虚,毕竟这孩子还不知道他就是阿年。看着轩辕玥不怀好意的眼神,他赶紧推开对方,继续对希希洗脑:“你想想,这京城有人敢三番四次的对你下手。那说明背后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你跟我去北疆的话,那里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人对你下手。除了你娘安插的暗桩,北疆的其他人都很友好的。我相信你过去,他们都会很欢迎你的。”
除了我安插的暗桩?轩辕玥不乐意了,“霍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只有我安插探子,你没有是的?我问你,前段时间爆出来的关于希希不是刘家子嗣的那些流言蜚语,难道不是你们放出来的?那个胡嬷嬷的儿子难道不是你们找来的?”
“这可真冤枉!”霍延一听,连忙解释,“那胡嬷嬷当初被你打破头昏死过去,是凌老顺手将她救下。我们原以为她手中握有你的什么把柄,才将她留在身边。”
他说着,瞥见轩辕玥投来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气势不自觉地矮了半截,声音也低了几分:
“主要那段时间你处处针对北疆,连军饷都一再克扣……我们便想着,若能借她给你添点堵也好。谁知她拿着的竟是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后来她不告而别,我们只当她去找你摊牌,谁料她竟找上了刘灏之那个混账……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你们早就在我公主府里埋了钉子。否则,绝无可能在我那么多眼线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胡嬷嬷弄走——对吗?”轩辕玥说完,目光如刃,直直刺向霍延,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可霍延竟偏过头,避开了她的注视。果然心虚了?
“那么,让我猜猜这人是谁……”轩辕玥语气放缓,却字字清晰,“是……芍药吗?”她紧盯着霍延,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反应。谁知,霍延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猜错了?不是芍药?
“看你的反应,这个人不是芍药?”轩辕玥沉思,据她调查,应该就是芍药啊。她身上的破绽最多,也最为可疑。那如果芍药不是霍延的人,会是谁安插在公主府的呢?
“芍药?娘,你弄错了吧?”希希听到她娘说芍药是别人安插在公主府的钉子,不愿意相信:“她和蒹葭都是公主府的老人了,怎么会是探子呢?再说,她们可都是娘你从宫里带出来的陪嫁,算是您最亲近的人了,不可能会背叛您吧?”
轩辕玥看着希希一脸稚嫩的面庞,不由的感叹,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道人心险恶。当年她被最亲近的宫女差点掐死的时候,她就知道就算是贴心侍女,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可靠的。嗯,尚嬷嬷是个例外,毕竟是她皇兄花了心思,特意找的。哎,又想起她皇兄了,想起他,就想起现在的糟心事,有一大半都是他造成的。等日后下了黄泉碰到他了,一定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傻孩子,这世上的事,往往不如表面那般简单。人心难测,再亲近之人,也未必可靠。”轩辕玥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谁知希希小嘴一撇,根本不买账:“那定是娘亲您自己看走了眼。望舒就绝不会背叛我!”
“那怎么一样呢?”轩辕玥双手掰着希希的肩膀,两人对视着,“望舒,他是娘亲特意从暗卫中挑选出来保护你的。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皇家暗卫出来的人,怎么会不衷心呢?“不过他们首领找我说过,想把望舒调回去的问题,等……”
“那不行!”希希还没等轩辕玥说完,立马反驳:“望舒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是不可能让他回去的,他得跟着我一辈子!”
“……”轩辕玥给了希希一棒槌,“那可是人家暗卫首领精心训练出来的精英,准备接班的那种!只是暂时借给你使用的,懂吗?”
“我不管!”希希语气异常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既然把望舒给了我,他就是我的人!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恰在此时,因有急事需即刻禀报而赶到门外的望舒,与被派来阻拦他的牧原,将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望舒脚步一顿:“……”心底难以抑制地泛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牧原眉头瞬间拧紧:“……”他目光锐利地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这小子,这反应……不太对劲。
一种老父亲般的警觉油然而生,牧原二话不说,一把将望舒拽到旁边廊下。“你给我听清楚了!”牧原压低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那可是郡主!是长公主和镇北王的千金,在整个轩辕王朝都是顶顶尊贵的人!而你我只是护卫,职责是护她周全,而不是存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你给我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话虽如针刺般戳中心事,望舒眼底仍不可避免掠过一丝黯然。但他迅速敛起情绪,迎上牧原的目光,沉声应答:“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身为护卫,殿下的安危便是我唯一的使命,为此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说完,望舒深吸一口气,准备敲门禀告。结果又被牧原拦住了。
“人家一家三口在谈论家事,你非得这个时候进去打断吗?”牧原恨铁不成钢的指责道:“有点眼色行吗?”
“但是这件事情很重要……”
“天大的事,也比不过此时他们一家三口!”牧原边说边用力拽着望舒离开。可望舒执意不从,侧身便要绕过他前去敲门。牧原见状,再次出手阻拦。一来二去,两人竟从简单的拉扯,渐渐演变成拳脚上的较量。恰在此时,严修路过,想也未想便加入战局,与牧原联手,意图制服望舒。
三人缠斗的动静过大,终于惊动了屋内仍在争执的三人。轩辕玥率先打开房门,一眼便看见被牧原与严修联手围攻的望舒。她当即脸色一沉,扭头向霍延厉声质问:“霍延,你这是何意?想借此将我们强留于此?”
霍延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手下喝道:“住手!牧原、严修,还不住手!”
听得王爷命令,牧原与严修下意识地停住了攻势。就在这瞬间的停滞中,望舒抓住机会,猛地伸手摘下了严修的面具——他的面容一下子暴露在大家面前。而严修则立马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早已知晓霍延另一个身份的轩辕玥:这个人好像是在苏城遇见跟在霍延身边的那个笨蛋下属,原来他也来京城了啊。
希希和望舒:……,这个人看起来好眼熟。
希希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箭步冲到霍延面前,趁其不备,猛地将他脸上的面具拽了下来!
面具下,赫然是那张她曾在苏城见过的、名为“阿年”的熟悉脸庞。
“呵呵,我说呢!”希希气得声音发颤,指着霍延,“原来真是你!阿年!!”
回想起在苏城时两人的针锋相对,再想到这家伙后来还时不时溜进公主府与她娘“暗度陈仓”——啊呸,是幽会!原来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轩辕玥看着女儿手中的面具,心下不由感叹。她几次试探都未能摘下的面具,竟被女儿如此轻易地揭下,真是天意弄人。也罢,此事就让当事人自己去解释吧。
现场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最终,还是严修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他默默举起手:“郡主息怒,此事……此事王爷确有苦衷……”
“苦衷?”希希冷笑,猛地扭头瞪向他,“戴着面具,扮作两个人,把我们都耍得团团转!你竟还有脸说苦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特意弄出一个身份,来接近我们母女的!”
轩辕玥:……,没想到她姑娘联想还挺厉害的!但是这想法完全是错误的,她还是出口解释一下吧。“其实,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
“娘,你不要插话,你肯定也参与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希希气鼓鼓的向轩辕玥吼道。
行吧。看的出来,你是很生气了。轩辕玥给霍延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想着霍延会先糊弄过去,结果这厮直接开口:“其实这一切都是你舅舅,也就是先皇搞出来的。”
轩辕玥不可思议看向霍延:不是,大哥你就这么**裸的说出来了?
霍延:不是我的锅,不应该我背。
希希:什么?皇舅舅?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在说谎!
在场的其他三人:这又是什么瓜!
霍延估计觉得既然都说出实情了,那就说到底好了,反正在场的也都是可信之人,就把在密室和轩辕玥发现的事情简而言之的告诉了希希,“事情就是这样。当年先皇为了解除诅咒,就设计了我和你娘。现在你不仅能解除皇室的诅咒,也可以解开我身上的。”
“所以,也就是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解除你身上的诅咒的?”希希皱着眉头问。
“不是。这个只是顺带。我希望你跟我回北疆,继承霍家的一切。”霍延非常真诚的看向希希:“你应该叫霍希希,从今天起,霍家所有的将来都会属于你。”
希希:……。感觉对方在给她画饼。她低头沉思了一下,最后抬头望向霍延,“可我是女孩啊,怎么可能继承霍家的一切。”
霍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笃定的弧度,目光沉稳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那又如何?霍家很久之前又不是没有出过女家主。在我们霍家,向来不在意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所以,希希,跟我回北疆吧。
轩辕玥:坏了,这个饼又大又甜,感觉希希会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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