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感觉到山上的树枝和乱石不断如一把利刃碰着自己的全身,用尽力气去抓着那些长在石头上的树,却还是抵不住力道一下往下滑,耳边也是人们慌乱的尖叫声,隐约听到贺菻鸣的呼叫声“唯安,唯安!”
他的下方有块凸出的大块石头,但那石头下方百米悬崖还是陡坡的恐惧让他拼命的抓着能抓的东西,好在,在接近石块的边缘时抓住了一根树枝,而随他而下的女生也紧抓了他的脚才没有滑出去,抬起一张吓的都是泪的脸,求道“你,千万抓紧那树啊,别松手啊!”
可是晃动的山体还是让碎石不断往下落,不仅落在他的头上,还有落在那吓的僵硬的女生头上,听着女生被砸的喊疼,郁唯安只得让她抓紧自己外,观察着周围使自己和女生脱困。
就在这时,树枝响了一下,吓得两人脸色一白,女生更是尖叫着,或是她的叫声太过尖锐,又或是两人坚持的时间太长,又或者山体晃动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不过持续了十几分钟就慢慢停止。
山上有人喊着“不用往下挤。”
“有人掉下去了。”
女孩渐渐的脱力,他只能开口吸引女生的注意力使的她不要放手。
恢复了理智的人们这才注意到挂在离悬崖仅有一块微凸出的石床阻挡的两人。
他们只看到两人快要掉下去,纷纷叫着“坚持”。
郁唯安感觉到女生的手一分一分的往下滑,这种生命即将在他眼前流逝的恐惧让他身体甚至神经都在发抖,他一遍又一遍的逼着自己冷静,“你,不要松手,听,我说。”
“用你的脚够一下那个大石头,如果,是牢固的,你就踩上去。”
“好。”女孩开始稳了稳心神,一边抓着他的脚腕,一边往下够,可她一脚下去,便是松土往下掉,吓的女孩眼泪簌簌,不敢再往下,“不行,我不敢,我不敢。”
与此同时,郁唯安听见来自上方的褚郗吼叫着他的名字也不敢回应一下。
郁峤却在这时朝着他大吼,“郁唯安,松开那个累赘,她都要把你拖下去了,不要管她了,听到了没?”
处于危险边缘的郁唯安乱了神,手上一滑,往下滑了几分,而抓着他脚腕的女生已然彻底崩溃的哭叫着“救命!求你别松手!求你…呜…我不想死,求你了!”
“你,你,不要怕,我不会放开你。”郁唯安被她叫的心神大乱,两人再次往下滑,褚郗的声音也再次传来,“郁唯安,旁边的树枝,抓住,郁唯安!”
可是下滑的他,因为女生的硬拉扯拽,速度加快,他根本没有抓到,不可否认的是,在两人极速下滑穿破一切阻挡物时,他有过那么一瞬想要踢开女孩,可是女孩的凄厉的惨叫和上方人群所有的声音,又让他霎时清醒,不过也正是这一快速下滑,女生的脚彻底够到了石头上,郁唯安也再次攥紧了树枝,使的两人暂时安全。
但是他也不敢再次分心,也为自己刚刚那罪恶的想法愧疚了几分,喉咙里也因为下滑都是泥土,吐了几次,还是有被扎破了嗓子,朝着褚郗回应道,“我还好,你快想办法,我怕这里支撑不了两个人!”
“抓紧!别松手!”
他听见褚郗朝着人群喊着“有没有人看到救援人员?有没有通知啊?”
也听到了有人给女孩打气,“万万,坚持住!”
人们开始一声又一声的接力喊救援,然而人群已然将唯一的石阶路赌死,人群纹丝不动,就算有救援也只能等着空中救援了,没人知道已然吊了快半个小时多的两人还能坚持多久。
没多久,已然快要放弃的郁唯安听到褚郗开始叫人脱自己外套,“不够长,不要棉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了郁峤的声音,李寒的声音,贺菻鸣的声音,还有其他不认识的人的声音,衣服做成的绳子也到了他的眼前,可这时的他力气已然殆尽,喉咙的疼也在加剧,绳子缓慢的放到了女生的脚下,他开始教她缠在自己腰间,“你,靠你自己了,如果没有抓牢,掉下去我也没有力气管你了。”
待女生被拉上去以后,他的手也一个滑力,往下滑了几分,脚也触到了女孩原来够的地方,但是他的重量也让石头松动,碎土一直往下掉。
他怕极了,叫着“褚郗。”
褚郗朝着他大喊着“郁唯安!求你,坚持一下!”
接着是更多的陌生人的“坚持一下,一下就好,绳子快够到了!”
那声音又让他的恐惧消了几分,默念着“坚持一下就好!”
清明几分时间里,他又听到褚郗和谁挣扎着什么,“他没力气了!我下去!”
又有人尖叫道“别下去啊!疯子!这两个疯子,快拦住他们!”
“大人不行,太重,体重轻的下去。”
他想回应,不要让别人犯险,可是此时的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绳子放下来时,他甚至没有动一动的力气,身体也因为疼痛和无几往下滑,抓着的树枝也划破了他的手掌,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怕是殒命于此。
幸亏,这时褚郗拽住了他,大声的喊着“郁唯安,别睡!”
神智清醒了一点,疼痛和巨大的恐惧,让他只剩下眼泪,“你,拉紧。”
“不要松手,我拉你上去。”褚郗说。
“我不会。”
后面俩人被众人合力拉了上去送去了迟迟而来的救援手里,接着进了医院。
郁唯安苏醒过来时已然是一天后的下午,一睁眼便是白漆天花板,窗户似是开着,他感觉到被风吹起的窗帘在飘动,鼻子里除了酒精和药的味道,还有花香的气味。
意识逐渐回笼,脑子里想起那天的凶险和最后看到的褚郗,心上一急,张嘴要叫人,却发现自己的嘴巴痛的神经都像被扯断一般,他开始摆动自己的双手,发现桌面放着一款女士的包包,应是有人在的。
不待他发出动静,门口有了响动,他听见苏矜似乎很是气愤的跟人说着什么“你就是这么履行我们协议的,他差点死了,你怎么能如此的冷血!他还姓郁呢!”。
接着是门把转动的声音,进来的人是穿着白大褂的苏矜,高跟鞋碰在光滑的大理石砖粘哒哒的声音,紧促的呼吸,都在他耳边清晰可闻。
听觉的敏锐,让他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受伤的后遗症,他想开口叫一声妈,想问问褚郗怎么样了,然而只要嘴巴张一张都疼的龇牙咧嘴,只能眨着眼睛盯着苏矜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近,而后侧身坐在他的床缘,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撑着从床上坐起,苏矜也帮着给他身后垫枕头,“得亏都是皮外伤,没有骨折,就是嘴巴被石头划破,吃点清淡流食。”
苏矜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手上包裹的厚厚的纱布,轻柔的摩挲着“安安,没事就好,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伤痕都会好的。”
郁唯安嘴巴里都是药苦的味道,不能说话,他抬起手比划,指着苏矜手里的手机,苏矜微愣了下从自己包里拿出他的手机你给他,“要这个是吧?你想说什么就写在手机上。”
他点开备忘录,快速在手机上打道“褚郗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苏矜扫了一晚,一边看着他吊瓶的液体,一边说“他没事,都是被树枝划破的小伤,褚家怕有什么后遗症,让他在医院呆两天。”
郁唯安松了口气,心想褚郗没事就好,接着他就听到苏矜的一声轻笑,“他也是,愣是扒在你病房门口听着医生说你没事才被褚书记给带走,当时还闹了个笑话,说我们跟棒打鸳鸯的恶人一般,安安,说真的,你能交到他那样的朋友,我很替你开心。”
郁唯安脑中想象着褚郗被拉着不走的场面,虽觉好笑可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让他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根本没想苏矜话中深意。
苏矜见他心情不错,会心笑笑,拿了包,又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爸有事谈。”
见苏矜要走,他在手机上输入,“我爸他没来过吗?”
“他,”苏矜脸上怒气尽显,可她还是顾念着郁唯安,撒了谎,“他来过的。”
来过吗?如果来过,他大概就不会看到苏矜一提到郁铮就勃然变色,也不会一醒来听到苏矜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大概是跟郁铮说的吧。
苏矜走后,郁唯安打开微信便看到他们社团小群里一直艾特他,问他怎么样,而回应的人一直都是褚郗,他立即艾特了褚郗和所有人道了声谢,自己报了个平安的一秒,就收到了褚郗的私发信息。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我马上过来,我就在你楼下。”
“你哪里疼?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过来。”
他刚回了个“不疼,也”
门突然被推开,门口的人气喘吁吁的扒在门口,“哈,好累,”话落,人也快速的跑进来,一屁股坐在他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郁唯安被盯的反毛,抬手轻搔额头,挡住那审视的视线,羞怯的别开眼。
可褚郗却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挡着。
“我是患者。”
褚郗仔细盯着他看了看,道,“没事就好,我真怕我一不看你,你就没了,真的比噩梦还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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