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工厂内部散发着浓郁的雾气，周遭环境寒冷像个天然的电冰箱。
地面上到处流淌着幽蓝的液体，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出盈盈光线。
江也将面前仓库的大门打开，寒气弥漫成水雾散做一片，连同地面上流淌的液体也凝结成冰。
江也踏进屋内的那一刻，空气骤然降低，无数冰锥像雨滴般密密麻麻砸向江也。
江也闪身躲过无数冰锥，但身体因为环境寒冷的原因变得有些僵持，动作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不慎被一根冰锥划伤手臂。
下一秒，地面伸出无数黑漆漆的手臂托住袭向江也的冰锥。
冰锥被手臂吞噬化作水滴洒向地面，江也迅速来到067身前，巨大的浴缸包裹着067的躯体，绚丽的鱼尾拖落至地面，盈粉色的长发被浴缸内的液体浸湿。
067的手指轻碰地面上的液体，液面顺着四面八方凝结成冰，连带着躺着的尸骨被覆盖层层冰霜。
一枚漆黑子弹射中067的掌心，连带着067大半个手臂被消散殆尽。
一支手枪抵上067的脑袋，“别动。”
江也身后再次出现密密麻麻的冰锥，下一秒，067的身体被控制着不能行动，冰锥被江也能力操控着砸向墙面。
江也的手臂开始汩汩往外冒血，江也挑眉，一瞬间，本该砸向墙面的一支冰锥却拐了一个弧度刺向067的鱼尾。
巨大的疼痛感迫使067叫喊出声，巨大的声波迫使江也不自觉捂住耳朵，地面上汇聚的水流冻全部成冰川，连带着江也的双脚也被固定在地面动弹不得。
窗外开始涌进一只只雪白的飞蛾，飞蛾停落在那具浴缸上，浴缸被消散做无数尘埃飘落在周围，浴缸内液体连同的067的躯体摔倒至地面。
067的瞳孔望向不远处的柳潭松，零散飘落在周遭的飞蛾被凝结成冰掉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江也的双腿不知何时早已被挣脱，江也蹲下身子笑颜盈盈望向067，“最近过的怎么样呢？067。”
067: “……江也，当初你设计离开基金会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有回来的一天，这些年过去，你还在为基金会做事。”
江也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开口到，“别动。”
067的意识逐渐涣散，躯体似有千百根针贯穿一般动弹不得，地下工厂乌泱泱涌入大量员将067的身体用板车托运起运向外面的集装车。
0067的鱼尾无力垂落在地面，在地下拖出一道长长的水渍，周围的空气陡然升温变回正常的气温，江也抬腿朝着工厂的深处走进。
随着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只只被堆积在货架上的试剂映入眼帘。
这是002的基因试剂。
江也粗略扫过这些试剂，零零散散大概有十几支002的基因试剂，“检查清楚，全部带走。”
突兀的电话铃音响彻在空荡的走廊，江也瞥向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按下了挂断键。
10.
酒会上灯光亮的晃眼，周遭人来人往，嘈杂的交流声伴随着大厅内的音乐声齐齐灌入江也的耳里。
江淮北这几年的身子不大好，几年前肺癌莫名被治好，现在却又半身瘫软不能行动。
江淮北被身旁的人推着轮椅向宾客问好，许秋风远远望着，仿佛身旁的人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实际上，除了顶着“江家养子的身份”以外，许秋风确实和江淮北没有任何关系。
江也抬头措不及防与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对视上。
江也举杯秋风说到，“好久不见啊，亲爱的。”
江也微微停顿了一秒，嘴角弧度微扬，有些意味不明的喊道，“哥哥。”
许秋风抬眸望向江也，“是吗？平常说亲爱的后面这三个字可会加上‘哥哥’俩个字。”
柳潭松的耳麦联通着江也的那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将嘴里的茶水吐了一地。
“咳咳……咳……”
柳潭清：“口水吐我脸上了！！！”
……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屋内，照的人晃眼，江也笑着的靠近许秋风，“是吗？看上去许警官挺喜欢这个称呼。”
耳麦之间的联系被无声切断，江也弯腰轻声在许秋风的耳边说道，“剩余的那批002的基因试剂在你的手上吧。”
许秋风掏出冰冷的手枪抵在江也腰间，“是，但是那又怎样？”
江也的唇角上扬，“你可以试试，试试杀了我。”
“砰——”
许秋风身后响起一阵爆炸声，一瞬间，整个大厅的灯光开始变得晦暗不明，人群散乱作一团。
许秋风举着手枪的手开始变得颤抖，视线逐渐开始变得模糊，全身上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恐惧感蔓延心头，僵硬在原地。
回过神来，江也早已消失在视野中。
“砰——”
子弹精准射到江也的小腹，现场再次变得混乱不堪，人群散乱的脚印模糊了地上的血迹。
顾川将手枪收回腰间，紧握住许秋风的手臂，慢慢朝外走去。
……
昏暗的灯光下，江也还是没能忍住，吐了一地的鲜血。
江也从怀里掏出一张残缺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漆黑的头发随意飘散在两边，琥珀色的瞳孔映射出窗外的夕阳。
江也将嘴边的鲜血擦去，又漫不经心笑起来。
每次见到你，心脏跳动的声音又是如此清晰。
……
11.
屋内刺激的消毒水萦绕在许秋风鼻尖，病床上的女人面色安详，一旁的仪器上，心电图荡起无数个波浪。
“郊区外的那座大厦突然发生爆炸和你有关吧。”
许秋风：“是，和我有关。”
许琴：“怎么？赝品和真品之间有那么重要吗？”
许秋风：“毕竟他还活着不是吗？挺可惜的，不过也正常，毕竟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以我为筹码来到江淮北身边也是为了许秋風吧。
“037的实验档案上没有记载过他有将濒死之人拉入‘回忆’的能力，江也究竟是江也还是许秋風，亦或者说……”
许秋风讥笑一声，“我和许秋風，你分得清吗？”
许琴的瞳孔骤然缩小，心率逐渐开始失调，“怎么？你想杀了我？”
许琴说出的话开始不合逻辑，脑袋有些昏沉，语气却又意外的平静，“为什么不敢使用你的能力呢？002，是害怕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吗？”
许秋风望向许琴，“母亲，你想多了，我不是许秋風。”
许琴嗤笑到，“是啊，许秋风，你不论在哪里都是一枚制胜的筹码，不论是于我而言还是江也。”
许秋风的眼神平淡，望向许琴，许琴的脸色太过苍白，语气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许秋风，杀了我，基金会的所有权限就都江也所有。“
许秋风：“……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不欠他了。”
许琴的瞳孔开始渐渐涣散，如同一具傀儡般拿起病床旁的刀子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献血飞溅在许秋风的脸上，白色的床单逐渐被染红，“母亲，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仪器上的心电图起伏的波浪逐渐变成了一条平行线。
下一秒，一张残缺的照片从许琴手中滑落，许秋风捡起地上残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湛蓝的瞳孔美的惊心动魄。
这是一张合照，合照的另一部分已经缺失，雨滴伴随着窗外的夕阳照进屋内，记忆随着周围飞溅的血滴腐烂重映。
记忆中的那个夏天不算太热。
许琴榜上了江也的生父那天，或许是许秋风“第一次”见到江也，那双湛蓝的眸子里似乎总充斥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江也的生父愿意接受许秋风只是为了永生，以及他那残缺的身体，密密麻麻的针管刺进皮肤，地下室內永远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瓶罐。
白天黑夜总是一片漆黑，屋子里大多时候总是很寂静，静的只有许秋风的心跳。
“一下……两下……”
许秋风漫不经心数着心跳的节拍，地下室被封锁住的那扇铁窗一座破败囚笼。
“我之前还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随便承认一个养子的身份？”
江也站在那扇铁窗背后，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他似乎总是这样，脸上总带着笑，那双湛蓝的眼睛又总在许秋风的脑海挥之不去。
江也的语气带着一贯的不正经，“怎么样？想和我私奔吗？”
许秋风垂下眼眸，光影洒在许秋风长长的睫毛上，就好像上世纪所遗留下来的油画像。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江也不做解释，许秋风自己也知道。
“……芯片控制器。”
江也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望向夕阳，“没关系，我会带你走的。”
人的一生心脏大概会跳动27亿次，夕阳所落下的余光洒在他的身上，如同满目疮伤的心脏开出朵朵贫瘠的花。
白天江也会和许秋风穿过长长的小巷回家，会在下雨去踢一个又一个的水坑，一起罚站，一起逃课只为了去看一眼天边的夕阳。
但当黑夜，月光爬满整个天空，铁窗所落在地面上的只剩一片银白，江也依旧站在那扇窗背后，静静听着许秋风说话。
再后来，如江也所愿，自己成为了他最理的一把刀刃。
……
那段被遗忘的过去逐渐变得清晰，许秋风望着手中的照片，随后掏出打火机将照片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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