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疯人院。
一天,贝塞利独自来到白沙疯人院找埃弗利院长谈话,二人先是例行惯事去探望病人。
隔着铁栏杆,套着蓝白病号服的怪异男人高高扬起脑袋,举着一块三角体和一块正方体的积木一下又一下相互撞击。
他的眼神呆滞而显得迷离,他的话语字不成句,与之进行正常的交流都尤为困难。
床就在房间的右上角,旁边放有一张桌子和椅子,但病人只是一言不发盘坐在冷硬的混凝土地板上,论谁将他当做动物观赏,他都不予理会。
贝赛利面无表情看了病人几分钟,然后便和埃弗利院长走了出去。
“卡洛施先生,比起患者,他更像一个被困于精神世界的囚徒,虽然不会发狂,更不会乱砸东西,但却可能是我们院内最难医治的对象了。——我们没法和他沟通,他的语言处理系统如同瘫痪的机器一样十分糟糕。”埃弗利说。
贝赛利浅笑一下,对院长宽慰道:“请您放心,那只是一个乖得有点异常的孩子而已,我有很多办法应对他。病人只是不会连贯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又并非像个婴孩一样咿咿呀呀,——他或许也时常为此感到焦急呢?
“何况,他脑子可没坏掉,狡诈阴险得很,像一条随时会反咬一口主人的蛇。”
“哈哈!”院长开怀一笑,眼中无不带着欣慰的光,说道:“卡洛施先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关心和体贴家人的人了。我在这里这么久,这些‘孩子’的亲属最终都会因为接受不了他们的异人之处而狠心将其抛弃,能像您日复一日来看望病人的亲属,真是少之又少。”
年轻英俊的公爵少爷掸了掸衣上灰尘,道:“埃弗利院长不必说我了,他毕竟只有我了。我若弃之不顾,不仅是我的良心,还有我的道德,都会像恶鬼一般于深处的梦中不断折磨着我,从前我们二人便相敬如宾,情深义重,他很可怜的,所以我看不得那样凄惨的他。我说的这番话,您明白了吗?”
“当然。您能来看他,那最好不过了,毕竟他很听您的话。有时他不肯睡觉吃饭,不都是您不辞辛劳跑来照料他的吗?”
“哦对了——”贝赛利岔开话题,说:“出院手续办好了吧?好的。谢谢。最近些天我也想的差不多了,他这个样子我一半责任,我会再好好养他一遍,直到他学会为人处世,不必事事依赖我的时候,一切的苦便会好起来。现在,我要再去看望他了,您毋需陪同,请去忙您的事吧,谢谢。”
支开院长后,贝赛利再次踱步回到那间牢房前,蹲下身伸进一手,无声呼唤在床角发呆的怪人。
怪人赤脚走了过来,过长的头发经精心梳理,用绿发带装饰玩偶般松散扎了起来。
隔着铁栏杆,疯人跪在他脚边,以一个近乎伏地的姿势弯下了腰,乖乖的如同一条听话的小狗,把自己的头放在了他伸进来的手上。
这个动作似乎演练了无数次,怪人还自觉的将他的手握住贝赛利的那只手,控制着轻轻抚过自己的头顶,然后滑向耳垂,掠过脸颊,来到脖颈。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那颗凸起的喉结时,贝塞利看见他的身体不可抑制颤动起来,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贝赛利察觉到了他的兴奋,可他的双眸灰败无色,染着戏谑与他对望。
刚才生动的反应,落在这样的眼里,反而成了怪人他那无与伦比的演技。
而贝赛利微微怔愣和充满鄙夷的眼神,正好可以当做他的下酒菜。
他的下一步行动被贝赛利的突然出手阻止了,后者死死摁住他的两边下颌骨迫使他抬起头,侵略性的目光扫过他干净无瑕的脖颈。
他感到对方拇指的指腹游移在脖颈一侧,像蛇的信子,在舔舐中一步步寻找脉搏最强烈的一处。
蛇信子在某处停住,尖牙已经落下,轻微的刺痛蔓延,怪人拧眉一声不吭盯着对方看。年轻男人始终冷着一把脸。当皮肉真的被割破,殷珠沿着曲线滑落时,他才故意发出一声低吟,眼神器求他别这样做。
贝塞利放开手,拿出白帕细细擦着指甲缝里残留的血渍。而跪在一边的怪人霎时笑弯了眉眼,歪着脸去看他垂着的头说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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