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如炼狱，有生离死别。
当死亡这件事，降落到与自己相识之人的头上，才会让人真切的体会到“死亡”这2个字的真正含义。
针落可闻，多一声喘息似乎都会惊扰到那个沉睡了的灵魂。
“那我们现在见到的听尘，究竟是个什么东西？AI？为什么？那么巧？”獍的声音有些哑，还有一些颤抖。
“以我目前的判断，90%的几率是AI，至于为什么刚好在这个时机出现，我想——”白冕道，“Peer应该对于枕头设备的生物编码有一些监听功能，当他们获知某一个生物编码被永久注销，他们就可以启动一些预案。包括但不限于重新启用这个ID，让AI来代替原来的行为人的意志，继续在游戏中活动。”
“呵，图什么？”
“游戏，是需要玩家的。”白冕道，“一个玩家的永远离开，可能会让游戏失去与之相关的一群人。”
獍承认这个道理很朴素，也很现实。但他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狗屁！”
“以上只是我目前的推测，我还需要一些资料和时间去验证。但如果真的如我所推测，现在的听尘是一个AI的话，为了避免出现代码错乱，最好不要让AI知道‘她可能是AI’这个设定。所以，这是我需要你保密的原因。”
白冕的语调极其平和，他似乎全然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我们应该让小六知道的。”獍道，“他有这个权利，所有人都有这个权利。”
“有权利就一定要用？”白冕不以为然。
“不然呢？让小六觉得他跟听尘还有未来，结果发现自己是在跟一个AI谈恋爱，荒不荒谬？”
“不发现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
“人和人也不见得会在一起一辈子，三观不合、性格差异、异地分居，你端着碗螺蛳粉他嫌臭，你想拼事业他想躺平，你想过二人世界他要孝敬爹妈，这里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导火索？”
“……”
“AI不是人，但有的人还不如狗。”
“靠！”獍被怼得无言以对，差点就得用上三字经。
他把白冕的这套理论称之为诡辩，他难以反驳，可心里绝对是不甘愿认同的。
“我不是认同AI仿生这件事，但是———”白冕道，“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必须要大白。”
“师哥的意思是，对于小六来说，他和听尘相识于ANA，那么将来也终于ANA，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现在我们告诉小六，听尘已经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除了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真相，还能剩下什么呢？无非是多一个痛苦的回忆，让他觉得曾经喜欢过的人就这么消失了，化为虚无。而对于AI，他也未必不能接受。毕竟，人们对于自己熟悉的事物总是更有亲切感。AI如果能够模仿听尘的行为和言语，那么在小六眼里，听尘就永远活在了他的记忆里，甚至比原来更加鲜活。至于AI的真相，或许可以等到有一天，小六自己发现，或者永远不知道。这样，他可以保留着对听尘的美好回忆，而不是痛苦的现实。”阿妮塔道。
“行了，你俩。”獍道，“一套一套的，机关炮似的。我可以不跟小六说，不跟所有人说，但不代表我苟同。”
白冕笑了笑，“谢谢，这样就很好。”
“谢个屁！”獍依旧口无遮拦，“我是有条件的。”
白冕好整以暇，“你说。”
“告诉我——”獍走到mbai的跟前，抬起右手，将小臂横压在mbai的锁骨位置，“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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