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XR成像技术。”
白冕任由这个诡异的画面维持静止的状态，他耐心的给孟八星解释着。
“哎，你不要摆出这副表情。”白冕道，“三魂六魄像是被抽掉了一样。”
孟八星垂下手，他属实不太确定这个时候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尽管在今天过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这个故事实在太超纲、太玄幻。
“你让我说什么……”孟八星发出了挺难听的声音，“你是在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把自己装进了电脑里，然后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的虚拟影像？”
“……”
孟八星的总结太直接和粗暴，丝毫没有一点中文修辞艺术。
白冕扶额失笑，合着他刚刚解释了半天，他就来这么一句总结陈词。
而且——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孟八星转动了僵硬的脖子，朝着四周看看，最后又把目光落回到白冕的身上。
他退后了几步，一直退到了门口。
他摇了摇头，“你这个故事太离谱，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
“如果这是你对无法践行承诺而找的借口，那就大可不必，我本来也没有对你抱有什么希望。”
孟八星说的是他们之间“三个月”的承诺。
因为孟八星并不想再次重蹈覆辙，他愿意给两个人重新来过的机会，但仅仅是在现实的世界里，而不是虚拟网络。
所以他以此为条件，要挟着白冕从虚拟里现身，逼着他说出“三个月”的时限。
孟八星没有给白冕回答的机会，他按下了门把手，“咔哒”一声解锁，他决然的转身，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房间。
当孟八星穿过长廊重新回到那个放着紫砂壶的茶室时，只有杨云雁和吴世杰在等他，那个肩膀上有两颗星星的彭院已经不知所踪。
杨云雁端着茶碗，有点意外孟八星出来的如此之快。
吴世杰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朝着孟八星道，“孟总，来喝碗茶啊，这可是彭院的茶，上好的明前龙井。”
听到孟八星的耳朵里嗡嗡的，像是丧失了对某些频率的接收能力，声音传到鼓膜时，就像是隔着水敲着钟。
鸣叫。
人体是一个超级精密的仪器，随着耳鸣的现象发生，五官和大脑也会立刻受到关联反应。
先是目眩，然后是神迷，脑仁痛起来时，又下意识的会觉得喘不上气。一旦喘不上气，就会觉得是供血不足，心悸随之而来。
这个时候唯一不受影响的似乎是嘴巴，但张了张口，嗓子却无法触动声带，发不出任何一点点声音。
孟八星忽然想起那天白冕给他打电话，电话的那头，无人、无风，也似乎没有空气的流动。
“一千九百十一天。”
他问他多久没有合过眼，白冕那时回答过。
是一千九百十一天。
精确到日的时间单位，可见那个人是如何清晰的一天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时间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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