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云雁就出现在了病房，穿着一身运动服，像是晨练路过的。/
“你要不要叫你那俩朋友过来给你陪床？我可以给他们出机票钱。”
“没必要。”孟八星拒绝。
“医生说了，你这起码得住一个礼拜。”
“……”
因为耳聋而住院，孟八星觉得稍微有点离谱。
“哎，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啊。”杨云雁道，“不信你自己搜搜论文，你这情况，要是预后不良，是真要聋一辈子的。”
“昨天如果没有突然意外，你应该还有事要跟我讲吧？你现在说吧，你本来要我做什么？”
孟八星没工夫跟杨云雁寒暄，单刀直入的问她。
杨云雁站在床尾，拿起挂在那里的病例一页一页的翻。
“把一个三次元的人放到二次元里并不难，难的是要把一个二次元里的数据组变回现实。”杨云雁道，“师兄已经在两周前，申请了中止归零计划。从人权的角度，我们必须尊重他的决定，尽管所有的理性评估都认为这个选择相当的愚蠢。”
“但他的数据化时间已经长达五年，要回归本体所面临的挑战比想象的还要多，包括但不仅限于数据与神经网络的逆向传输、人体解冻术、排异反应、部分干细胞重塑，以及可能存在的思觉失调或适应障碍等。”
“我说的前面这些，都是专项组其他研究员会处理的问题。但我们需要提前对白冕的蜂窝空间做数据改造，以让他的思觉提前适应物理世界，这方面的改造，Peer会派遣工程师团队和研究院共同开发。但QA方面，我们必须派遣若干名测试员进入蜂窝空间，进行一系列的A/B测试，以确保数据改造后的结果，更接近物理世界的真实力反馈，而不是AI偏差。”
“考虑到保密协定以及结果有效性的一些条件，我们想要聘请你，孟八星，担任QA组的组长。”
这一次，杨云雁完全没有再用模棱两可的语言表达方式，而是一气呵成，十分连贯且简练的回答了孟八星的问题，以及提出她明确的诉求。
倒是像极了游戏里，每一次阿妮塔的百科时刻。
孟八星的病床此刻是半面摇起的，他的上身呈现45度角靠在床上。
闻言，他沉默了很久，又或者说——他是消化了很久，组织了语言，低声问，“所以，他讲的，都是真的？”
杨云雁好像终于是看完了孟八星的病例，她将目光从病例里挪了出来，望向孟八星。
“我蛮想跟你说，这就是白冕开得一个玩笑，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有时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所有人都能蒙进去。”杨云雁吸了吸鼻子，“但这次，都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中止归零计划，让白冕复生这件事，你们有多大把握？复生以后呢？会怎样？”
杨云雁似是料到孟八星会有这一问，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答道，“首例。”
“首例将神经网络和记忆细胞电子数据化的成功案例。”
“首例实现电子数据逆向植入记忆细胞，首例人体解冻成功案例，首例复生案例。”
“如果成功，白冕的名字将会在现代科学史上永垂不朽，会成为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同时，他也将面对阿尔法电磁辐射造成的中后期病兆反应，以及我刚刚提到的，可能存在的思觉失调和适应障碍。”
“疯子。”孟八星哆嗦着唇齿，“他是疯的，你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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