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承认,他渴求虚妄的爱。——节选自艺术家】
火焰澎湃地燃烧。
爆燃的一瞬,形似篝火。
心血成为助燃剂,变幻出瑰丽的颜色。
镜头虚化,分镜切到展厅的玻璃窗。
英伦气息浓厚的街景。
一位站在窗前,冷白的手指隔着窗,指下是展厅内悬挂的画作。
颇具模特风范的艺术家先生,位于展厅的的斜对角,隔街遥望。
车辆错开的镜头被拉长。
两位主角的视线在镜中交错,随后相撞。
风吹动艺术家的大衣下摆,他将要出声时,镜头猛地拉远,人物在画面中成为渺小的一角。
警笛声淹没人声。
显而易见的留白。
电子音发出很轻的欢呼声,急促而短暂。
信封外的烫金邮戳已经被揭开,邀请函袒露在一侧。
【An invitation to a shared dream】
花体英文字样,底纹是若隐若现的玫瑰。
展厅内,画作高悬,隔着一层雾,并不显露真容。
“你不喜欢这种画风?”
艺术家轻笑,“我以为你对它很感兴趣。”
他仰着头,同行者的视角里,只能看见他半张脸。
他在解释这副画作,以世人眼中‘艺术’的角度解读它的深意。
创作者、时代背景、艺术流派、受众等。
最后,他笑着说,“其实我不认可它的价值,我想,你同样不能理解。”
艺术家的声音里笑意仍存,他若有若无地引诱着。
“和我聊聊吧。”
回话者的声音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电子监护仪发出的空洞的鸣响。
“关于什么......”
“关于你,关于我的爱,关于我的...缪斯。”
宴会一角。
艺术家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耳垂上的长款耳饰折射出彩色的光。
他轻声叮嘱:“他脾气很差,被惯坏了。离他远点对你更好。”
“我听说过一句话,”
“当你觉得一个人可怜,你一定爱他。”
艺术家先生停顿了一下,笑着问:“你觉得呢?”
他看着杯里的酒,说:“不必同我说,你的心早有答案。”
未完待续的TBC蹦到屏幕中心。
你搁下伸向可乐的手,时刻准备应对。
【好浪漫啊。】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刚上的时候有九点九的评分呢,后来降到了八点六,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预告片!】
你想了想,说:“左宁99。”
【99!】
【他说我的缪斯的时候,脸都红了,你有注意到吗?特别可爱!】
【还有还有,宴会特意让耳饰的反光晃到主角,孔雀开屏,吸引注意力的小巧思罢了,懂的都懂。】
它兴致高昂地分享着里面的小彩蛋。
你只好又陪了句99。
你关掉影音室的监控,切断下方连着中控的网络,由系统接入,点映了这长达五分钟的小短片,结果看这个视角,你有种熟人下海的滑稽感,以至于说99的时候还在思考关于二进制的问题。
某些画面带来的微妙错觉,令你并不欲在感情话题深聊。
网络还在系统的控制下,屏幕里的光标没有人操作,是它在操作删除。
【An invitation to a shared dream】
你把这句花哨的句子咬在齿间。
果然艺术展还是得和有艺术细胞的人看,艺术涵养高,聊的话题都高深莫测。
你的素养一般,实在品鉴不来的艺术,就只会用价格衡量。
有的画作实在昂贵,不是付不起价格的昂贵,而是被打劫的昂贵感。
到这种时候,你就会尝试让某位艺术家玷污自己的职业操守,替你‘临摹’一份,你可以以翻上几倍的价格购入。
都是一样的线条,你认识的这位艺术家,人生经历比对方还有谈资,画凭什么比对方便宜?
身价是要哄抬的,恰好你有足够的资本。
思绪混乱了一刻。
瓶底已经空了,吸管只能运送空气。
你小小的回忆被这个声音打断,只好收回思绪,小心整理。
你打断它试图传输一份新数据的跃跃欲试,‘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霸总的下次看吧,我要缓一缓,感觉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我。”
你不确定它以什么视角观测。
既然做不到面面俱到,索性装作哀莫大于心死。
【不,不是啊,他们是爱情啊!你不是说了吗,你们友谊99,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你......】
“真令人心寒啊,昨天还在和我友谊99,今天就和别的男人99了。”
“唉,男人。”
你双手交握,挡住下半张脸,轻嘲。
但是观众没有上套。
它沉吟片刻,在你思考着问题所在的时候,它出声了。
【你在笑吧,愉悦值很高啊。】——一针见血的评价。
【你不要装,男人我都看透你了!】——有具象化的数字还需要沉吟的系统,到底看透了什么?
你叹了口气。
大概是这口气太真心实意了,不知道提高了哪个数值。
系统犹犹豫豫地说话了。
【其实你们关系这么好,对朋友有占有欲也很正常啦。这就是,额,友谊的排他性吧,我懂。】
【我们慢慢来,等你适应了现状,我们再看下一个,脱敏治疗吧。】
【还有还有,你再试试接触主角吧,万一你也被他的人格魅力打动呢?如果你能认识到他的闪光点,说不定就能顺利接纳他了。】
“好哦,我都听你的。”
你抄袭小狗的台词,毫无负担。
你发消息叫管家安排人调试网络,自己顺着楼梯往上走,顺便把门锁开了。
锁屏时看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于是不出意料地在餐桌旁看到了人影。
你在蓝湾住着,应折也就跟着你,天天公司蓝湾两头跑,蹭饭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幸好你为人善良,换做你是收百分之五十小费的服务员......
你想了想,意识到应折绝对会明知故犯,主动被你骗着买茶叶,算了。
他每天准点下班,偶尔在你家留宿,你发现他还是要抱着笔记本加班。
被你撞见两次,应折就不在你醒着的时候工作了。
你大半夜起来喝水,书房门缝透出来光线。
你端着水杯,并没有装作没看见的思考量,很不客气地打开门,直白地和他面面相觑。
应折想合上电脑。
你动作快一些,捧着水杯,脚步轻快地凑过去。
办公桌后只有一个凳子,你只好将就一下,虚虚地坐在扶手上。
他抬手护着你,怕你倾斜身子跌落。
“计划挣多少钱。”
你实在好奇,他怎么这么急着做出点成绩,掉钱眼里了?看不出来啊。
“......两个点,这个项目结束,我能得到一笔自由支配的资金,加上以前的,可以考虑创业。”
应折滚动屏幕,小声和你解释。
你意识到了问题,拧着眉头,戳破他的含糊其辞:“打算不挂应家名头?”
“......”
你用冰冷的水杯贴上他的脸,“说话。”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完了,应宝钏。
应宝钏现在上班的地方到你这儿,往返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中午只有两小时的午休,他一定要来蹭一顿饭。
你问他要不要把阿姨打包给他,他不肯,顾左右而言他。
哎,男人。
算了,你知道他的出发点,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他也是你自己干出来的好事。
沙发边摆着十几个纸袋,牌子你都认得,价值自然不菲。
应折没有邀功,而且也不是他的作风。
你走过去巡视了一遍,管家适时解释是荆昭买了单,店里送过来的。
发出去的零花钱翻了好几番回到手里,完全弥补了你昨天被敲诈的损失。
你没有推辞,和他们任何一位都没必要客气,左右这种金额,在哪一边都算不上负担。
给小狗发了张到货图,你重新回到餐桌边。
应折牵起你的手擦拭,好像摸个袋子之后你就脏得不行了。
擦了一只留给你吃饭,另一只被他扣住,时不时擦一下。
你被擦烦了,从他手里挣脱,反手按在他大腿上。
材质再好,夏季的西装裤总归是薄款,放久了,能感觉到肌肤的温度。
他把手里的湿巾团一团,抛进桶里。
“你楼下没做窗户,下次不要锁门断网,很危险。”
“唔?”叉子卷着意面往嘴里送,单手总归有失水准,你舔掉唇边的酱料,“不太方便呀,有点小秘密嘛。”
应折于是缄默,闭口不言。
你拍拍他的腿,故作深沉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操心。”
他只重申:“不要锁门,注意安全。”
你把叉子搁下,掏掏口袋,一整串的钥匙被翻出来,相当大方地摊在他面前。
“虽然是用来开同一把锁的,但自己挑的总归会不一样点。”
“你瞧瞧,喜欢哪个?”
这是负一层小门的钥匙,算是应急通道。
你实在不清楚他在担心什么,索性让他拥有开门的能力,这样就不算锁门了。
应折于是真的就着你的手开始观察钥匙。
真有什么你没看出来的区别?
你瞅了几眼,毫无差别。
被他环着腰身,你索性把头和他贴在一起,“挑不出来?那给你打把金的怎么样?”
“挑出来了,这个。”应折伸手来卸,你被搂得更紧,下意识挪了挪身子,他偏头亲亲你的发顶。
“也是,金的容易坏,到时候真给我锁里面了。”你停下动作,“委屈你了,将就用吧。”
应折把钥匙妥帖收进内侧袋,“没有将就,这是独一无二的。”
好肉麻。
你用眼神谴责他。
应折叹气,“实话也不爱听?”
“嫌我脾气大?”
你咬着他的指尖,牙齿警告似地磨了磨。
“怎么会,”应折:“脏的,等会儿去刷牙。”
可被你咬过的指尖按在唇上,手托着你脸的手轻抚,半点斥责的意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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