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影看着那串密钥，心下瞬时有了猜测。
N，Noah，诺亚。
A，Ark，方舟。
0241不清楚。
但1134肯定是实验体人数。
“嘀。”
无机质的声音响起，尘封了十八年的秘密在寂静中面世。
研究员们不自觉屏住呼吸，看樊绮继续在界面上操作。他首先查看了最后的记录——半成品的实验记载。
接着，他点进一份冗长的名单。
开头赫然是宁舟的照片和信息。
Sharon适时地调整监控可视范围，将其聚焦在屏幕上。
编号：001
年龄：024120050131－27，024220050131－27。
对数字极其敏感的迟影一下猜出了分解——未知的024X组 出生年月对应年龄。
按照当时的时间线，江挽死于22岁生日那天，世界线止于2032年2月4日，宁舟比她大5岁且出生月份是1月，所以最新记录是27岁。
樊绮只停留了片刻，很快就退出，点开别的档案。
迟影知道，他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了。
“Go into action in one minute.[1分钟后开始行动。]”她关闭监控，低声下达指令。
棉质的纯色口罩被双手固定在耳后，周身的气场渐渐锐化。
“Got it.”Sharon利落地回复。
江忱闻言理了理面罩，旋即对上迟影迥邃的视线，“去地下层。”
两人依照计划去往基地的西南方。彼时无形的气体悄然钻入狩猎者（1）的血管，代替撒旦惩罚不忠的信徒。
阳光逐步被阴影替代，像空间分裂，又像时间溶解。
－
大门敞开的时候，樊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断回忆着权限设置范围，试图把眼前的情况归为漏算。
不过很可惜，某人不会给他思索的机会。
迟影提眸扫视一圈，悠悠地轻笑，“原来你们已经进来了。”
“这么迫不及待吗。”
樊绮眯眼打量着她，不知何故，越看越眼熟。
“你，你是谁？”研究员后退一步，满脸不敢置信，“怎么进来的？”
她从容地挑起眼尾，举手投足透出上位者的雅致与锋芒。
“初次见面，我叫Shadow，这座基地的收购人。”
“你就是Shadow？！”研究员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啊。”
她的尾音上挑收束，像轻叹，像睥睨。
“所以，你是来转让数据的？”樊绮并未听出不对。
迟影拎起手指碰了碰下巴，故作沉吟。
“……嗯，算是吧。”
江忱习惯了摸不透这人的想法，于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樊绮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你们为什么有开门的权限？”
当初设定的范围明明只有六个内部人员和两个外聘研究员，难道说………
“你想听实话？”迟影好整以暇地挪了挪身体重心。
原谅她被江挽挤牙膏的说话方式传染了。况且，她本身就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喜欢放钩子、兜圈和打谜语。
用崔雅的话说就是——恶趣味。
坏习惯，别学。
樊绮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在还是认真询问。
与此同时，指端麻木了一瞬，又恢复正常。他以为是自己紧张产生的错觉，便没有在意。
“当然。”
迟影将右腕半垂着搭在身侧。
“黑进来的。”
一名研究员当即开口。
“怎么可能？”这里的防护网是全球顶级配置，再厉害的黑客都无法入侵。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迟影眸色懒散，不以为意。
樊绮皱了皱眉。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问，而是交接。
“先不管这个了。”
“你们做了一年的研究，有什么新进展吗？”
迟影垂了垂眼睫，张口顺来江忱前三个月的业绩，“没什么，就推算出了磁场的时空范围，发现了量子叠加与空间融合。”
其实不然，三百多天下来，江忱已经重启了遗留的实验组量子，掌握超距作用，完成内外地磁、内外地核的隧穿（2）。
玻璃器皿的蓝色悬浮波也是他的佳构。那是可以控制区域内引力方向的波能，用于量子融合。
樊绮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那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迟影迤迤然抱胸。眸光迂回了半晌，却在此刻不经意放矢离弦。
深中肯綮。
“嗯。”
“给001一个交代。”
讲真，她极度厌恶这个代号。
“你们应该还记得吧，瑟琳家族的继承人，宁舟。”一语破的。
气氛猛然凝滞。
宁舟。
真名，瑟琳·诺亚。
在这个世界，被博伊兰费劲心思培养的傀儡和杀人工具。
在上个轮回，被组织人员不折手段榨取价值的被掳者和实验体。
迟影在看到威胁宁舟的匿名信息时就猜出，樊绮并非不知道宁舟的身份，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冒着和中部统治区对上的风险，想尽办法让宁舟“自愿”。
一己私利，是量体，也是觊觎。
而这项实验之所以另名Noah’s Ark，多半出于他作为一个研究狂魔对完美实验体的畸形寄托。
光影霎时抽身，遁藏于黑夜。一股硝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樊绮这才察觉到自己被耍了。
思绪骤然刹住脚步，聚焦在相片里那双含笑的眼瞳。
“她就是迟影。”
“我们中计了。”
数字=专业对口
1）狩猎者-组织人员
2）瞎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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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离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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