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我会不会挡你的路,没有我,你会不会有让人艳羡的家庭,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
项林砚在心里偶尔会闪过这种念头。
裴宁熠像是被当头棒喝,他从项林砚提分手就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他怀疑项林砚移情别恋,又怀疑项林砚怀疑自己移情别恋。
一脚踩空在本该有台阶的地方,叭唧一下,摔了。
有什么东西跟着也碎了。
“你太心软。”项林砚闭了闭眼,所以就让我先假装放手,试试。
在对唐渊的处理上,裴宁熠和项林砚存在不可调和的分歧,项林砚主张起诉对方来保障裴宁熠的合法权益,而裴宁熠只是在揍了唐渊一顿后揭过不提。
裴宁熠解释不了他只是想看唐渊和秦磐作什么妖,不是狠不下心也不是念着旧情。
“那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裴宁熠也冷声道。
“或许是你装得太好,也没给我了解你的机会。”谈恋爱不用查户口,“哪怕在一起两年,我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裴宁熠肩膀僵直,几乎要认为项林砚有读心术,看穿了他,一开始的不坦荡。
“其实你也从来没说过爱我……”
项林砚的话还是没说完,裴宁熠已经一把扯开口罩,翻身跨坐抓住了他的领带。
身子被抵住,项林砚悄悄合了合膝盖,避开关键位置。
“我不爱你?”察觉项林砚的退让,裴宁熠欺身上前,单手按在项林砚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上,“明明跳得很快。”裴宁熠低头往项林砚耳边吹了口气,“你不想……”
项林砚的领带被裴宁熠抓散,他曲膝擒住了裴宁熠的手:“停下!”
裴宁熠仰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有以前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眼底有股执拗的火在烧。
项林砚用一只手蒙住裴宁熠的眼:“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上你,就是你的妥协和牺牲。”
裴宁熠不说话,他并不懂项林砚的话,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吃亏,为什么项林砚会委屈。
他一口咬上项林砚的喉结,牙齿轻轻在脖颈间碾了碾。
“你又在觉得自己很可怜。”
“裴宁熠。”
“……让我愧疚。”
裴宁熠看不到项林砚的表情,他双手撑起身,盯紧了项林砚脖子上被他咬出的红痕。
“对我没兴趣了可以直接说,不想做就说不想做,玩一场,分手炮都不打,真难看。”倘若口是心非有排名,裴宁熠应该无出其右,一定能拿第一名,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手心有细微的颤动,像有只欲飞的蝴蝶,还没等项林砚抓住,就飞掉了。
“太晚了,你要去哪?”项林砚捏着裴宁熠的手,没让他走。
“柜子里有新……”
裴宁熠甩开,站定,项林砚垂眸,好半晌,卧室门被重重摔上。
-
卧室齐整得没有烟火气,裴宁熠蜷缩在被子里。
项林砚的那句“其实你也没说过爱我”好似拿小锤子钉在裴宁熠心上,以至于他恍惚做了一个梦。
燕城有阵子在规划新城区,主干道路障绕得能够去玩迷宫了,简直就是在考验人的立体空间能力,导航都乱得离谱。
那天裴宁熠刚去祭拜完他母亲和外公,心情不是很好。
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特别提醒的消息。
他靠边停车,从后座上捞起刚扔过去的手机,笑了一下给对方回拨过去。
提醒事项里一个没写标题的日程已经连续打卡了三十天,超级难得。
裴宁熠在后面接着打了个勾,变成了三十一天。
一个月。
裴宁熠并不懂得怎么追人。
定时早安午安晚安,送花,约饭,看电影,问候“你下班了没?”,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所有。
他照例在花店停下,请店员给他包了一束鲜花,是很新鲜,花瓣着色很好。
项林砚牵着裴宁熠的手登船,江边的风很大,船有点晃,还飘了一点雨,很不浪漫。
他把裴宁熠带来的花插进一个透明花瓶里,加了水。
梦里居然比裴宁熠记忆还要写实,他看到项林砚手在抖。
现实裴宁熠一直以为那时候紧张的就只有他,项林砚是游刃有余的。
当然,在蓄谋已久的剖心明迹之前他们要先吃饭。
裴宁熠中午就敷衍对付了一顿,因此对于菜色格外上心,他还记得那个虾里加了柠檬叶,酸酸的。
灯光秀,江景,大桥,波光粼粼的水面,雨停的时候,项林砚扣紧裴宁熠的手站在甲板上,像是生怕裴宁熠走掉。
不会的,别说他们身上没穿救生衣,就算裴宁熠会游泳,也不至于跳下去游到岸边。
很愚蠢的行为。
虽然裴宁熠确实挺想逃的。
那天他送了花,项林砚说了“我爱你”。
他说得很轻、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裴宁熠的眼睛里。
同一时刻,在二层的船长引燃了烟花,“砰”地在空中炸开,很绚丽,晃得人眼睛疼,裴宁熠揉了揉眼。
分明那个当下最好的回答应该是“我也爱你”。
再不济也是一句“我也是”。
可那瞬间的心情像是第一次路演伸手没能抓住的彩带,难以宣之于口如夜色下起伏的波纹。
裴宁熠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安,几乎想要退后。
几乎在后悔。
“可不可以请你做我男朋友?”
裴宁熠装着听不见。
最后,他惊慌失措下逃避似地吻上去,磕到了项林砚的嘴角。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也是裴宁熠的第一个吻。
和他们的初次恋爱一样,并不圆满。
裴宁熠这场梦做得断断续续,睡得不怎么安稳,尽管如此,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项林砚还是已经出门去上班了。
“呵。”
项林砚就是一个记仇的小心眼怪,念念不忘他没有说“爱”。
他倒是很爱说,连分手都抢先。
裴宁熠把项林砚衣柜里分好的衣服全打乱扔在床上。
出了气又在项林砚留在桌上的便签“早餐”两个熟悉的字迹旁写下。
“好啊,那就分手。”
“手”的最后一画提得老高,飘逸得快要溢出便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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