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活着喽。岛上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别的活法?”黑K语气平平,“听说最近有个老外,好像是在哪国当官的,估计看上她了吧,把她带出去玩了几回。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不太明白她问这个有什么意义。骆小花本来就是作为她的玩具出现的,被她放弃就失去了唯一的价值,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潘云灯不就是这样的吗?他捏着手里的暖贴想。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流露出一些虚情假意,收买人心。叫人看不清伪实。
“这样啊。”云灯缓慢地点了点头,呼出一口白汽。细小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融成晶莹的一颗。
她没有追问。
夹克口袋里的手机倒是先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听清吩咐后表情变得有点怪异,“傅先生想请你上车叙旧。”
他们还在这里说闲话呢,没想到先被车里的正主给发现了。
关键那车里面不是……还有个谁么。
他不懂什么情况,但还是举着手机,如实转达。
“嗯?”云灯露出微笑,不紧不慢道,“可是我不喜欢太多人的叙旧喔。”
她的声音不大,控制在一个刚好能透过手机传播的音量,温柔轻缓的语调最是绰约。
“如果傅生想同我讲话,那么应当是他来见我。”
她站在原处,保持着双手插兜的放松姿态,定定地望着街口那辆车,面色沉静如水。
通话两端颇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夜雪寂寂。不多时,后排车门悄然无声地打开,在黑暗中朝她裂出一道缝隙。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被吸引着靠近,鞋底离开地面的瞬间,又死死地踩回去。像是脚冷,原地小幅度地踏了几步,带着点小女孩的娇俏,“傅生似乎还在约会中,是不是不太方便呢?”
这情态,明显是有夫之妇要勾搭老情人。
黑K:“……”
叹为观止,又情理之中。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女人。
车门是打开了,却没有踩着手工皮鞋的腿脚踏出来。手机里也只有低低的笑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言语。
两人没有照面,隔着一条街,不动声色地拉锯。
云灯笑眯眯地望着,耐得住心底千万句震耳欲聋的尖叫。明知道那人必定也在透窗看她,却不走过去。
先心急的那个人,先暴露目的。
她一定要傅谦明主动过来。
明明是毫无瑕疵的笑容,越看越瘆人。柔软的皮肤底下涌动着沸腾的杀意。
黑K硬是主动避开她的视线,吞了吞口水,作为play中的一环,举着手机里外不是人。
正在僵持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呦,这是聊什么呢。”
**
酒店房间没人。出来转了一圈,叶平川也正准备给她打电话。
他手里拿了杯快要见底的奶茶,身上是午后看秀穿的驼色大衣,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属镜框。很少见,有种斯文的人夫感,大步走过来,像下班的路上顺便来接老婆回家。
对峙啪的一下被打断了。云灯再往远处看,那道缝隙已经消失不见。车门好像从没开过。
“出来见朋友?”叶平川很随意地问了句,空闲的手揽上她的肩。
他一出现,不用自我介绍,身份也足够明了。只可惜他们并没有寒暄的必要,连认识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匆匆扫两眼就往街对面走了。
倒像是他把人吓跑了一样。
叶平川看着也摸不着头脑,“那傻大个儿谁啊。”
云灯叹了口气,“傅谦明的司机。”
“哈?”
“哈什么哈。你奶茶哪儿来的?”
她话题转得自然且迅速,似乎只是碰巧遇上,并不在意什么司机不司机的人。
叶平川把“姓傅的怎么又来了”这种话咽回去,赶紧把最后两口吸完,“刚刚回去的时候你站姐给的!我这不是跟着庆祝一下么。”
“少喝。”她戳了戳叶平川的脸。节食策略瘦得他轮廓更鲜明,被高领毛衣衬得很矜贵,“杀青前再偷偷吃零食被我发现的话——”
“会惩罚我吗?”他眼睛一亮。
“会丢掉你。”她说。
“啊……”叶平川瞬间没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捉住她冰凉的手往口袋里捂,“快跟我回去,大半夜的,有什么话不能在有暖气的地方说啊。”
云灯嗯了一声,才走几步就没劲了,声音微弱,“可不可以背我?”
叶平川停步弯腰,没问为什么,“上来。”
看起来跟偶遇的旧相识聊得不算愉快。
梁天说她自己下楼来散步,他听着就觉得奇怪。
如果是因为想见他,所以迫不及待跑出来接他,那至少也会给他打个电话。
“我今天回来换车了,还怕你出来等我,找不着我呢。”叶平川背着她踩在落白的地面上,脚印更深了些,“肚子痛不痛?要不还是抱着。”
云灯说,“不痛。”
脑袋比较痛。
她趴在叶平川背上琢磨。要么是黑K道听途说搞错了人——他只是跟着大佬打杂的,跟那些女人并没有直接见面的机会。
要么就是,傅谦明拿一张黑白照片把她骗得团团转。小花一直就没死,他只是特意选在婚礼那天,在她风光无限的日子里恶心她一下。
细细想来,他当初在婚礼上说的都是“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如果她能亲眼看到,想必也会为你高兴”之类模棱两可的话,并没有亲口说出一个死字。
是啊,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孩,白白死了多浪费。留着替他招待客户不是更值吗。
可万一,黑K对她说的话也是被人授意的呢?
万一今晚的偶遇根本不是偶遇呢?
小花到底变成了什么样。这次她一定要亲自确认过,才会相信。
“酒店附近还有狗仔没走呢。”叶平川说,“待会儿又被他们拍到了。”
“拍到就拍到。”云灯双手抱得更紧。不管他心里又在暗爽。
站着不动还好些,一走路才发现是真的脚软了。跟生理期没关系。
“嗯。今天可把我们灯灯累坏了。”他模仿梁天的语气,也算是活灵活现,“叶老师要好好照顾她哦。”
“那叶老师打算怎么照顾呢。”云灯漫不经心地接着话,从刚才的对峙里慢慢回过神,摸了一下他凹造型的镜框,“这是哪里来的?”
“品牌送的,情侣款。还有一个放你房间了。”
叶平川一直背着她进了电梯,才把人放下,手掌撑在她身侧,“喜欢吗?摘下来玩。”
云灯挑眉,依言摘掉他脸上的眼镜。果不其然,下一秒,蓄意的吻就陷入她唇间。
刚刚接收了一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可能性,她恰好很需要实实在在的体温回暖,帮忙重返人间。
她踮起脚,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叶平川哪想到这种好事,被反过来按在电梯里亲红了眼,踉跄回到房间,双双倒在床上才勉强制止,“等等……今天要冷静。”
如果不是还在生理期,他毫不怀疑云灯已经扒掉了他的衣服。
她自己也很郁闷的样子,虽然没有扒,躁动的手指还是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到处捏一捏戳一戳,时不时再抬头接一会儿吻。
在这场漫长的解压游戏里,叶平川被幸福折磨得够呛。
云灯趴在他身上不想起来,一会儿说下雪很烦,一会儿又说他大衣好看,用脸蹭着他撒娇,拱他的脖子。
叶平川被拱得很想笑,感觉像没睁眼的小兽崽,边说梦话边找奶吃。但他没敢说出来,怕她听见就不拱了。
“好几年没见,我还讹了他两万块的份子钱呢。”她喃喃地说,“前夫哥,要不要分你一半?”
叶平川:“……”很希望她专心踩奶,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头好痛。”她又忍不住抱怨。因为真的很不舒服,她甚至用手腕捶打了两下太阳穴,“里面塞了太多东西了。我为什么总是会有这么多想法?”
叶平川握住她乱挥的手,轻轻扯开,“想得多也不是你的错,是因为遇到很多难搞的人,才不得不去猜,去想。哪有谁是生下来就一堆心眼的?还不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打自己干什么。”
他按了按那无辜挨打的位置,又给她捏捏肩膀,按了按腰,僵硬的肌肉一寸寸放松。
“对我真好啊前夫哥。”她舒服地叹气,闭着双眼迷糊地说,“现在我想试戴一下我的新眼镜了。”
“等着。”他起身去拿眼镜,趁机飞快地往京市打了个电话。
莫名其妙讹到两万块钱,应该觉得好玩高兴才对,可她脸上却看不出那个意思。
傅谦明怎么还有闲工夫来剧组乱晃?他也觉得不对劲,怀疑自己上次在病房里提出的要求根本没被好好完成。
事实却并非如此。电话里很肯定的告诉他,姓傅的在内地谈的几个项目要么谈不拢,要么已经达成合作却迟迟无法开工。尤其是在京市,可以说寸步难行。
叶平川说声知道了,挂了电话拿起新眼镜往里面走,回到床边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还说要玩儿呢。”他蹲下来,亲了亲熟睡的脸蛋,看来看去感觉不过瘾,张口咬住一团软软的脸颊肉,牙齿轻轻磨了几下才肯罢休。“是他让你不开心么?”
上次发生的车祸有些蹊跷。光凭那个倒插门的软饭男,怎么可能有胆子破罐破摔地找云灯报复。背后必有妖人指点。
虽然没有抓到确实的证据,但也有模棱两可的线索,指向傅谦明。
什么样的没品老男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前女友。
她看起来比往常都要疲惫,被按摩完很快就入睡,有种想要逃离现实,去梦里喘息的紧迫感。
“我来帮你解决好不好?”叶平川低声道。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以后都不准因为他不开心,不准跟他说话。”
最好永远也不要再见他。
一不小心又阳了……脑壳痛
感觉这波来势汹汹,大家也要注意防护[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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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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