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去,二三早就把东西塞到了衣服里,他问其中一组长:“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
二三沉思一会:“这样吧,我们现在继续往林顿西国都前进。”他拿出地图,往离国都的稍微近了点的地方画了个圈。
不过整个队伍没想到的是,越走到国家内陆,越是可怕的惊人。
庚二三第一个选的城市,过去就半天,也是被烧毁的模样,然后他们前去下一个,依然如此。五十一人沉默地踏过无人但血痕斑驳的街道,庚一二喃喃道:“还有两个城市,就要到都喜城了。”都喜城是林顿西的国都。
庚二四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又打了个哈欠。这两天一直就是找掩体睡觉,他闻着那些烧焦的味道,实在是睡不好。
时间很晚了,二三说:“还是按照五组,大家在百米内找到掩体,吃点东西就此休息。”
大家应是,分小队开始找起来。
这里的房子损坏的要稍好一些,二三走进一间二进的四方院子,二四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后面。
二三叹气,自从二四发现了监狱里挖到的东西,就寸步不离他。
这二进的房子表面火灾伤势很重,但实际进到内里,倒是还行。甚至还有些竹篓,木头等物品并未烧着,齐齐整整摆在门边上。
二三感叹这家人的可悲命运,而二四看到那些东西,挑了挑眉。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随后,他就在这个房屋里四处摸索起来。
“怎么了?”二三问。
“嘘。”他极轻极快地说了一声。
二三没理解,但是他脚步也放慢了起来,他脑中灵光一现,从另一边翻找起来。
天黑了,却不能有任何亮光,二三借着月光,在一个壁画底下,摸到了一个凸起。他立刻看向二四,而后者敏锐察觉到了,拿出武器,如猫般疾步过来,狭长的眼睛紧盯动静。
二三摁下按钮,很轻很轻地咔一声,房间右面地面凸起一片,竟然是个暗室!
二三给了二四一个眼神,口型说:“要叫外面的人进来吗?”
二四摇头。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二三:“够了。”
二四主动去拉开门,吱嘎一声。
门开了,没有灰尘。
向下是楼梯,他先下去了,二三环顾四周并没有人过来,也下去了。
却听见里面突然的惊呼与刀落地的声音,二三赶紧三步并两步,却看到少年安然无恙地站着,他手里提着个人,刀正横在那人的脖子上,已然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另一只手箍住人,脚一踹,地上一把漂亮的匕首被踢远了。
然后是少年兴奋不已的声音:“呀,是修德利托的叛徒。”
庚二三一惊,看向二四遏制住的人。
她的头发是中长发,大概是挣扎厉害了遮住脸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她被完全控住,一点也不能动,那刀在她的脖子上死死抵着,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少年看二三呆站在门口,下巴努了努:“那边还有一个,腿大概是断了,你去看看。”
二三赶紧去看,果然一男人躺在床角,他的小腿呈不自然的弯曲状,被踢断了,似乎已经痛晕了过去。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这竟然是个这小小的门下面竟然藏着个这么大一个空间,有卧室厕所洗浴甚至还有几个货架的食物。
而庚二四已经开始问起来:“你是谁?为什么在林顿西国藏着?”
那人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不回答是吧,那我就撬开你的嘴,或者干脆把你杀了。”二四突然戏谑地笑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少尉,麻烦你去杀了那地上的人。”
二三大声说着好,向一动不动的人走去,他拿出刀来,随后就看见被箍住的人挣扎起来,丝毫不管那脖子上的刀,二四啧了一声,把刀收回了点,问都没问呢,差点就割到动脉了。他看到边上有根绳子,直接给人缚住,一脚踩在地上。
“你们放了他吧。”那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男人?”二三惊讶。
这,这两个男人为什么生活在这里?
而这时候楼上脚步逼近,外面有人在轻声问:“少尉,中尉,你们在哪?”
是他们队伍的兵,两人对视一眼,那人也紧绷的厉害,二三先开口了:“先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等下出去和他们说咱们还有别的事情晚上不回来。”
二四只对叛徒感兴趣,就随口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在这行吗?”二三问。
“小瞧我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叔,一个断腿的,我还打不过?”
二三又多看了那长发男一眼,他只呆呆着侧躺着,脸望着那晕倒的人的方向。他等楼上没什么声音了,才缓慢打开门。
不一会,他又回来了。
二四坐在一个木椅子上,在吃着桌上的新鲜水果。
二三问:“问出什么了?”
“等你呢。”他啃了一口那东西,大概是林顿西的特产。
二三也在椅子上坐下了,断腿的那人有了动静,在那里忍不住地痛苦低吟。二三叹口气,把人扶到了床上,然后地上那他误以为是女的,他把这人的头发撩到一边。
那大叔闭着眼,也不躲闪,也不说话。
他们穿着已经不是修德利托平常的衣服,而是明显带着林顿西特色的花纹。二三又给他擦了擦脸,突然惊呼一声。
“二四,他和你一般好看。”
这地是普通的水泥地,大概是倒在地上全是灰,现在一擦,一张和修德利托脱不了关系的脸就露了出来,二三来回看着两人,只觉得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二四是那种有些凌厉的眼睛,而这个大叔是圆眼圆脸,看着气质要温和不少,而且也许年纪大了,有些发福。
“大叔,你是逃兵吗?”二三问。这大概是最有可能的事了,修德利托一直保持着封锁外交的政策,而除了军人,几乎没有人能出国。
大叔本不想回答,看到庚二四又笑眯眯地站起身,啃着水果就走向了床上的身影,快速地摇头说:“我不是。”
“啊,那你就是普通人啊。”二三皱起眉。本来可以直接处决了,但如果不是军人,该怎么处理?
“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了眼二三胸前的衣服,上面绣着己九二字,他说:“我叫戊五。”和二三的推算差不多,这位大叔的年纪的确看着没这么小。
却听二四嗤笑一声:“大叔,你还真爱诓骗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啊。”他疾步走来,那大叔被捆在背后的手被一折,痛呼一声,被死死藏着的秘密被展露出来。看到此,二三惊疑了一声。
二四讥笑说:“六臣阁下,您万安啊?您怕是忘记您手上这独属女王赐予的印记了吧。”
二三瞪大眼,这人小指上步满了与三臣阁下类似的花纹,不过不同于三臣阁下的五彩和发亮的,他这个却是黯淡的彩色,一些都已经是灰色的了。
“六臣?”
二四哼了一声:“这家伙可是人人羡慕的出身好,出生就被挑选出来,而且你还有什么称号?幸运臣?是女王给你下了什么祝福吧?”
“随你说什么,反正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回答,赶紧杀了我。”六臣打个哈欠,似乎也是累了。
“谁要杀你了?”二四说:“要是只有我,大概先杀了那个断腿的,然后就把你这叛徒凌迟了。可惜了,我的上司是个不忍心杀人的,你和他,现在应该死不了。”
大臣又睁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下二三还没收回的,有些尴尬的表情。二三想:什么叫不忍心?他是这样的人吗?他只是不想杀普通人而已。
这两个人一个腿断了,按照女王的法令的确该死,但是他就是个平民,二三不想杀。另一个是大臣!血脉里的压制是早就存在的。二三并不知道王室密辛,但也知道一个权利底端的人参与王室斗争只会引火上身。
二三清清嗓子,试图挽回点领导的尊严:“那也不一定吧,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说吗?”
六臣沉默,他又望了望被两人遗忘在床上的人,二三说:“要去看看吗?”
“我被绑成这样,怎么看。”六臣在地上苦笑。
“我给你送绑。”二三说:“反正这里有两个人,你就算有什么特殊能力跑了,你的兄弟腿断成这样,肯定也走不了。”
“我没这么厉害。”二三将六臣的绳子解开,六臣说,他脖子上的血已经不流了,看来二四很有分寸,就是有点痛,他捂着脖子疾步走去床边。
“令阁,你怎么样?”他的手轻轻贴在那人脸上,温柔地说。
二三倒抽气,不由得看向二四,后者一眨不眨地看着床那边的两人。
令阁眉头一皱一皱,似乎是痛的厉害:“云,你不要管我了,让他们杀了我。”
六臣拼命摇头:“我不会丢下你!我们说好一辈子在一起。”说到最后,他都有些哽咽。
令阁努力挤出一个笑,他的脸有些怪异的扭曲:“云,你怎么样都是修德利托的大臣,如果你回去,女王陛下一定会从轻发落。”
二四咦了一声,打断他说话:“你也是修德利托人?”
六臣立刻老母鸡护小鸡的状态,手臂撑开挡住视线,声音恶狠狠:“你要怎么样!”
二三觉得不对吧,那人长相完全不同啊。
“应该是整容了。”二四说,语气愈发兴奋:“啊呀,原来你们是私奔了。”
二三不知为何,想起了己九他们。
他说:“你们说吧,我不杀你们。”
二四抬眸瞧了他一眼,打个哈欠,又坐在椅子上了。
六臣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两人随后开始低声说些二三听不清的话,两人也没有达到统一,最后六臣摇头,站了起来。
二三看着他,他去拿个把梳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刚刚那么不修边幅,真是抱歉了。”六臣说。
二三心想自己从出发后就没洗过澡的模样,要是再留六臣一般的长发,大概是蓬头垢面完全像个流浪汉了。
六臣梳完头,问:“你打算怎么办,少尉阁下?”
还没被称呼为阁下,二三只感觉自己怎么配被大臣这么称呼,他说:“我觉得你需要和我们走,带你回修德利托。”
“那令阁呢?”
二三实诚地摇头:“他腿断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没法带一个断腿的人。而且修德利托的法令,并不允许残疾的人存在。”要是一直在林顿西呆着,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大臣极快地打断:“不行!你如果要带我走,他也必须一起。”
二四“哇”了一声,只感觉在今天太有趣了。他不困了,慢悠悠拿起桌上的双刀把玩:“我帮少尉决定,把那令阁杀了,不就好了。”
“不行!”六臣又开始护鸡仔了,他梗着脖子:“你如果要带我走,你就必须带上令阁。”
床那边有一道叹息声,六臣又安慰性质地抚摸了下。
“那就把你们都杀了,带着你们的头回去领赏。”二四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