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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己九

一个人回去的路是极其难走的。二三依然选择晚上走路,摸着黑,垫着脚,本来也许三五天就能走完的路,愣是让他走了十天。

其中路上,他看到了大步行军地瓦爪伦军人,林顿西军人,还有普通的流民,不过都长得不一样。

每次希望地远眺,都化作失望,他摒着呼吸,听着心跳扑通扑通地跳,只希望这声音也能再轻点,再轻点。

在第六天白天,他躲在一个洞里,竟然遇到了个逃兵。

那人同样是衣衫褴褛,不过二三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衣领上的白鸟,他们互相被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瞬交换了眼神,看着都没什么想打一架的样子。

二三只听国家的,国家说什么他做什么,现在又没指示,他也不需要拼上命再血拼了,而面前的也是逃兵,按理说还是瓦爪伦的叛徒,就更不是敌人了。

这人大概也这么认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就干脆隔着安全距离坐下来。

就这样休息到了天完全黑下来,二三站起来,对着那人点了个头,那人站起来也站起来,好像是感谢让他进洞,他拿出一个黄色的东西,撕开一半给了二三。

二三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看那人已经吃起来了,他这几天也是拔野草啃树皮,看到也毫不客气拿过三两下吃掉,说了句“谢谢”。

又点了点头,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二三往东走,而那人往北走,与他的故乡瓦爪伦越走越远了。

第十天,他终于走到了他出发的地方,就在那城门口。

不过城门口极其安静,二三看到城门是开着的。

二三心里一咯噔,他表情不变,脚步却快了。不过进了城,他的脚步又变得谨慎起来,他拿出匕首,警觉地在街上走着。

地上血迹斑斑,却没有尸体,看来全部被清理掉了。再往城里走一点,他听见了声音,看见好久不见的同伴抗着担架把一具具不动的尸体抬起,再扔到一辆车上。

他却没有欣喜,没有过去相认,而从他们凝重的表情中,他确认到了些什么。

然后他转头开始往一个方向跑,他跑得很快,路过大片田野,田野上的庄稼依然高过人的头顶,风吹过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大路变成了小路,小路进去一个拐角,庚二三停在门口。

天色未黑,还是傍晚,灯没开。

门口的木桩已经倒下了,庚二三扶起它,上面几道刀痕印在他的眼中,今天天气很好,他眼睛的倒影里红透了的夕阳,照在茅草屋上,竟显得这么宁静、这么美好。

他没打开那道门。

他回头了,从田野中穿过,才发觉这是玉米地。他掰了一个玉米,啃了一口,好甜啊。

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全是比人高的庄稼,大片的玉米叶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在这里他看不到山,看不到城市,看不到人,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风穿过叶子,轻抚自己脸颊。

看着这望不到头的玉米地,在最后一抹天边的余晖中逐渐黯淡,陷入沉寂。种了一整年的庄稼,每天起早贪黑浇水施肥,到了最后却没赶上收割,一定会很可惜吧。

最终走到了军区,有人走了出来,盯着二三问他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二三低头看胸口,衣服早就破了好几个大洞,胸口也被不知道什么树枝刮破了。也是,一个月在外经历了爬山、打仗、监禁、流离失所,衣服怎么可能还会完好如新呢?

他没回答。二三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泪像是延迟了一般,他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他满脸,像是个孩子。

等来了好几个人把他架到小黑屋里的时候,刺眼的白光打开,他被问了同样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庚二三瘦脱了相,眼睛满是红血丝,只是喃喃:“己九,己九,己九。”

修德利托只处死残废和叛国的军人,他们决定把他转移,让他到更上级的地区去接受审问。

庚二三是第一次坐上汽车,不过他双手都有手铐,也没人和他说话。还好他有饭吃了,虽然是几片面包,但至少是干净的。

车晃晃悠悠,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三天后,车彻底停了下来,庚二三被推搡着,又有了前几天类似的待遇。

审问官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这是今天第三个了。前两个一个是上大号没准时到队伍集合,他判了监狱1月,另一个是前一个举报的,说是违规使用厕所,嗯嗯啊啊不知道在干什么,判死刑。

看人过来了,审问官看了看地方交上来的信息。

姓名:己九

所属:军人

犯罪:不详

其余:精神恍惚,衣服破裂,一人来到军区,似是逃兵

审问官抬头,问:“己九,你是干啥的?”

庚二三终于冷静了下来,如果他再说些疯话,大概就离死亡不远了。

他说:“我叫庚二三。”

“上面写你是己九。”

“他们搞错了。”

审问官按铃,那边通了,他说:“喂?你们那军区拉过来的脑子还没好吗?没正常就再拉下去,名字说都不对。”

庚二三改口:“别别别,审问官大人,我就叫己九。”

在审问官的白眼下,他交代了他的出生地,参加过的战争,这次遇到的意外,被监禁,再逃回来的经历。当然关于监禁的故事,他就缩减成了被抓后,其余同伴被杀,他是最后一个,然后城内突发战争,他趁乱跑了出来。

那审问官本来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听到被抓开始摇头,又到被监禁时听入迷了,最后说听到逃出来忍不住“嗨呀!”一声拍手叫好。

二三说完了,那人只感觉没听过瘾。

他咳嗽一声,说:“好,我大概知道了,你的事情在修德利托很少见,我会请示上级,你先在这里再住几天。”

二三叫住了他:“请问,我现在是在哪里?”

“嗨呀,你竟然不知道!我们可是在女王的脚下啊!”

二三惊骇,这是帝都?虽然他出生在这里,但着实没什么印象了。

又想到二四之前说的有缘帝都再见,现在算算过去一个月左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

庚二三不知道的是,修德利托每天如死水般的生活,两三天大街小巷就谈论的都是他的事迹,甚至更添油加醋,变成了有个埃里亚德的军人孤身被抓到林顿西国,然后杀出重围,一路上杀了不知道多少敌军,毫发无损回到了帝都。

天啊!女王陛下的神光降临到了一个无名小辈!

二三还是在监狱里待着,只不过待遇变得格外好起来。早上吃的是面包,下午几个看守在走廊外,瞧着他。

“就是他啊?”

“10号,对,就是他。”

“看不出来啊!”

“女王的神光怎么能让你看得出来!”

晚上,他们端来了三菜一汤,有肉有菜,还有二三一年都吃不到几次的大米,吃的比军区食堂好不止一星半点。二三受宠若惊,但又反应过来这大概是断头饭了。

他小心翼翼问:“我明天几点要行刑?”

那几个看守一愣,哈哈大笑:“你尽管吃!你可是帝都的名人,死不了喽!”

想要仔细问问,二三却是问不出来了,他们又笑:“这菜是大人们吩咐的,到时候你见了他们,可要好好感谢啊,大英雄。”

二三后面的其实没听清,他知道了他好像不用死了,整个人哭笑不得,瘫软在了墙上。

再望向那餐,大米热气腾腾米香四溢,两个蔬菜炒的也是极有锅气,最后那道肉菜,是红烧的蛀蛀块。

他指着那肉,脸上浮上抱歉:“我对这个肉过敏,请拿走吧。”

“哎呀,那我就收走了。”看守又笑嘻嘻端走那蛀蛀肉,几人交换眼神,等下一人分几块都敲定好了。

等到那盘让他恶心的红肉被端走了,他终于大口吃起来。看守大概是怕他吃不饱,专门用了个大铁碗装米饭,他全部吞下去了,连带着菜汤,最后再拿起菜碗舔了个遍。

吃完了,他摸了摸凸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但他感觉没有吃饱,还是很饿。他又想起那一筷子的面,面碗破了一个口,只有一条手擀的粗面,夹起来都费劲,嘴巴一嚼,只有盐巴味。

第二天,看守早早来了,叫道:“己九,快起来。大人们叫你过去。”

二□□应了一会才爬起来,他来不及反应,被人推着往前走:“大人们是谁?”

看守拍了拍他身上的监狱服的灰:“我怎么知道?你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到了门口,刚开始那个审问官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众人等。看到二三来了,他一下站出来,以一种极热情的极熟捻的笑容重重地拍了拍二三的背。

“你来啦?大人都来了,挺起胸膛和我一起进去吧!”二三的驼背被这一拍,直了起来。

“不错不错,保持!”审问官穿着考究的深色西装,不动声色地把刚伸出的手伸进西装裤袋里擦了擦——那里有一条擦鼻涕的手帕。

审问官让二三先走,二三没见过这副阵仗,吓得腿抖。他努力保持镇定,脸色微白地踏过了那道门槛。然后身后一群人也鱼贯而入,一个个排在他的身后。

里面站着个中年男人。

他听见了动静,慢慢看过来。

二三低着头。

那男人一动,审问官就小跑过去端着他的手。这下二三余光看到,他的左手小指,有复杂的花纹,爬满了他整个指头。

他揉了揉眼睛,这花纹,在发光。

他突然想到曾经老师提过的:“女王麾下现有7位大臣,他们由女王分配工作,有的掌管修德利托的一些地区,有的管军区,有的专门侍奉女王。”说到这些,庚二三难得从老师脸上看到艳羡的神情。

有孩子说:“我也要当大臣!”

丙九摇头:“女王在刚诞下孩子时,就会安排他们的去处。你们都是要一辈子从军的,保卫疆土,而大臣们是女王从出生就选好了的。”

有的孩子撇撇嘴,要哭了,丙九赶紧塞了颗糖堵住孩子的嘴:“不过如果你们够优秀,可是有可能的。曾经的五臣本来是制衣,入了女王的眼,女王就封了他为大臣。”

“大臣和我们长得也差不多吗?”二三问。

“我们都是女王的孩子,自然是差不多的。但是大臣们在女王身边,受到神力的浇灌,就会变得越来越美丽,就像采花官一样。不过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大臣左手小拇指上,有一道女王亲自印下的花纹。听说这东西,能让大臣们时刻接收到女王的命令……”

庚二三如梦初醒,直接匍匐在地,头在地上扑通一声大响:“大臣阁下。”

“起来吧。”大臣说道。

他不咸不淡地询问了些基本信息,二三一一回答。

二三站了起来,始终不敢抬头,心中暗暗猜想这是七位大臣中的哪一位呢。应该是军区的吧?他穿着的好像是军服,就是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

“据你所说,你们队伍一共五人,其他人都死了?”

二三应是。

“怎么死的?”

“那里的看守喜欢折磨我们,每天就拉走一个人,人要死了再送回来。”

“那你怎么没有受伤?”

“我运气好,本来是最后一个。当天我听见刀剑声,监狱里很乱,不知道谁把我的门劈开了,可能想要局势再乱点吧。”二三想了好几天的谎言,终于用上了。

如果说是黎国安这位林顿西国人在监狱里就行为古怪,之后又在危难之中把他救了出去,那修德利托该怎么想?他怕是帝国的奸细,话都没说完就要被杀头了。

那大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如炬,仔细打量个遍,意味深长道:“帝国的子民不会撒谎,尤其是战士,是不是?”

审问官在一旁说:“这前线确实传来昆迪内战的消息,我核实过了才敢告诉您的。”

大臣摆摆手,让审问官闭嘴。

二三说:“我永远心属帝国,绝不对做对帝国不利的事。”

“你们先下去吧。”大臣看向二三身后站着一动不动的人墙,他扶额。

那些人就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大臣又瞥了眼审问官,后者给了二三一个好好回答的神情,也扯着谄媚的笑出去了。

大臣坐下,他说:“庚二三,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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