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石板路弥漫着阴雾,谢昭皱着眉看向身旁的范执,“五脏不全者,不得入轮回。”
这是阴司铁律。灵魂的完整依赖□□的闭环,轮回本质是 “魂魄 □□模块的重塑”,若生前肢体残缺、脏器缺失,即便刑罚期满,也只能在黄泉路徘徊,过不了奈何桥,更别提转世投胎了。
“得找回她丢失的脏器。” 范执指尖摩挲着袖中锁魂链,眼神沉了沉,“不然殷晚的魂灵,永无轮回之日。”
“我们在人间不可久留,需速去速回。” 谢昭话音未落,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化作两缕轻雾,消失在阴司的石板路上。
荔城医院,停尸房内寒气刺骨。
范执和谢昭穿墙而入,落在殷晚的遗体旁。盖在遗体上的白布泛着冷光,谢昭伸手掀开,露出下面的衣物 —— 正是殷晚生前被抬上救护车时穿的裙子,领口纽扣有明显撕扯痕迹,腰间位置莫名向内凹陷,显得格外怪异。
范执伸手欲撩开裙摆,谢昭下意识拦住他:“不妥,逝者为大。”
“找不出脏器去向,她永无轮回。” 范执摇了摇头,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掀开裙摆。裙摆下,殷晚的侧腰赫然有一道弧形切口,边缘缝合得粗糙仓促,腹腔内心脏与肾脏的位置空空如也,遗体已被处理过,没有半点血迹,只残留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谢昭目光扫过病房四周,冰冷的医疗仪器旁散落着几个空药瓶,他俯身拉开柜子最下层的抽屉,一张折叠的死亡报告掉了出来。
“殷晚,死亡时间:2019 年 3 月 12 日 22 时 00 分。” 谢昭念出报告上的字迹,眉头骤然拧紧。
范执接过报告,指尖有些泛白,“我们抵达人间时,是亥时一刻。”
亥时一刻,即人间 21 时 15 分。
“救护人员 21 时 15 分已在酒店到场,从酒店到医院不过一盏茶功夫(约 10 分钟),按时间算,她抵达医院时不过 21 时 25 分。” 谢昭的声音带着疑惑,“在 22 时整就宣告死亡?这切口…… 绝非自杀或正常医疗所致。”
范执盯着遗体上的缝合线,眼里隐隐泛起一丝戾气,他强压下翻涌的负面情绪,冷声道,“走,去警局看看。”
警局内,灯光明亮却透着压抑。
陈轶正整理着殷晚的随身物品,手机相册里全是荔城的风景照,看得出来她是特意来旅游的。可一个满心欢喜旅游的女孩,为何会突然自杀?陈轶百思不解,继续往后翻,相册里渐渐出现大量游戏截图,截图里的两个游戏角色并肩而立,游戏ID亲昵地挨着。
“师傅。” 门外传来脚步声,刘华岩推门而入,径直坐在电脑前。拿开那台刚被技术部门解锁的笔记本电脑。
“有没有发现疑点?” 刘华岩一边问一边点开了几个社交软件。
“她来旅游却自杀,这太反常了。” 陈轶摇了摇头。
刘华岩看着陈轶,用笔敲了敲电脑屏幕。“这里。”邮箱里,一封刚发送成功的邮件赫然在目,内容满是绝望的告白与不舍。陈轶看完,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
“迷途少女啊。” 刘华岩摩挲着鼠标,语气沉重。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警员快步跑进来,“刘队,刚才医院那边发过来殷晚的死亡通知,这个是死亡报告。”一份死亡报告纸递到了刘华岩的面前。“我过去拿死亡报告的时候,尸体已经在停尸房了,物品都在警局,需要联系下家里人来认领。”警员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我来处理。” 陈轶接过死亡报告,指尖划过 “失血性休克” 的死因,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次日,荔城殡仪馆,哀乐低回,空气里弥漫着香烛与冷气混合的味道。
殷父扶着摇摇欲坠的妻子,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殷母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头发花白了大半,双眼红肿得只剩一条缝,滚烫的泪水早就流干了,此刻只是痴痴地望着前方,嘴里反复念着:“晚晚,我的晚晚……”
前几天还在视频里笑靥如花的女儿,现在却冰冷地躺在那里。这种痛,是任何至亲都无法释怀的剜心之痛。
“家属可以进来了。” 殡仪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推开告别厅的门,她刚给殷晚化好妆,试图掩盖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殷母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儿,心中大痛,她猛地冲了过去,扑在水晶棺前,颤抖着双手抚摸女儿的脸颊,她抱住她这辈子唯一珍爱的明珠,想把她揣回自己的肚子里,似乎这样,她就会少一些痛,“晚晚,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对得起妈妈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蹭到了殷晚腹部的棉衬,下面隐约传来硬邦邦的触感,还带着粗糙的线条感。殷母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有问题。寿衣是她亲自挑选的,亲手检查过,针脚细密,绝对没有这般粗糙的触感。
她下意识掀开棉衬,殡仪馆的冷光灯刚好照在殷晚的侧腰上,一道弧形切口赫然映入眼帘,上面缝着的浅蓝色棉线,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少华……” 殷母的声音发颤,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这…… 尸检的伤口会是这样的吗?”
殷父连忙走过去,看到那道伤口时眯了眯眼,他颤抖着伸手触碰那道缝合口,全身的寒毛瞬间竖起。殷母红着眼眶,一把掀开了工作人员换上的寿衣。
殷晚森白的皮肤上,只有极淡的淡紫红色尸斑,原本光滑无瑕的侧腰上,密密麻麻缝着浅蓝色的线,切口狰狞,这绝非正常尸检的腹中线切口。
殷母瞪大了眼睛,她的殷晚从小就像玉一样娇贵,磕磕碰碰都要哭着找妈妈,身上从未有过半点疤痕。顿时,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她踉跄着抓起桌上的剪刀,眼神呆滞地看着殷父。
“小雪,别冲动!” 殷父死死按住她的手,声音嘶哑,“我们报警!立刻报警!”
“报警…… 对,报警!” 殷母猛地回过神,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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