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生,良运进入轮回重生,现已七岁,你可以去看她了,但注意!不要告诉她前世信息,小心院内下处罚。”女子一身华服,胸牌写着:众生院司马难,她搭飞鹤随性地对眼前佩剑女子说道。
“那我循循善诱她进来呢?算违规吗?”赵国生一本正经地试探。
“~洗脑?”
赵国生没动,满脸心虚状~。
“啊~,那倒不算,不过,她要是自己考进来呢,法门考场容易吓死人,要是你点人进来呢,要知道,我当年点你进来的手续文件做了十年!她的灵根特别夸张地形容,跟你差个十万八千年,那文件得做哪辈子去,量力而行啊妹妹~。”
赵国生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利索地阔步转身要离开。
“就必须这世进来?放她再修几辈子你也能轻松点,而且,这大概率是点不进来了,非要进入法门考场的话,你不怕她过不去噶在里面?”司马难追着问。
“不怕!我要你管~?”赵国生面无表情。
“我给你审批文件啊!光她一个人的文件看十数载,什么工作量啊?你心疼我一下呗!”
“所以我打算,切一块矩阵灵石给她,双管齐下,她那边开挂修炼,你这边加班点人!提前感谢了,司马难追。”赵国生潇洒而笃定地回道,径直走出众生院法门。
却听得司马难在身后追喊道:“司马难!没有追!!!!还有,灵石有风险,她用需谨慎啊!”
——
人间,无月夜。
“哕~!”
小满边跑边吐,被自己呛得直翻白眼,最终呕到力竭,一头栽到一座旧坟前。
自古逞强多作死!
白日为了替姐妹们出头,她跟几个学长打赌,夜里被逼来坟地点竹节“听响”。那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搬出一筐陈年竹节一把堆给她,她一把火点完。
然后就后悔了。
人听到没,她不知道,鬼附蝇嗡铺天盖地呼啸而来。
虽说,自作孽不可活……。
但等死也不是她性格!
她拄着坟包撑起身体,倒拔木牌挡在身前:“我是人,有阳气的!!!”
人弱小,连愤怒都显得轻飘飘。
鬼蝇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刺耳的笑声混合着蝇嗡蔓延无尽,仿佛连夜色都成了帮凶。
鬼越凶,她越硬撑,自下狠心,就是临死也要当个难啃的骨头。
黑影凝成一股朝她眼口扑来,她抡起木牌盖住脸,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
哗——嗡——
疼得想叫娘!!!
撕咬感瞬间逼来,同蚂蚁啃噬般,她卷起身体,拼命躲,可胸腹被撕开的一刻,她立刻闻到浓到发腥的血味。
就这么被啃死吗?
证明自己竟然闹到要送命的地步,就算学习不好,但若真死了,娘会不会难受?
“嗯!!!啊————!!”小满突然发出一阵闷哼。
她疼得在地面上碾来碾去,本以为能压死一些,避免继续被啃。
哼,太天真!
地面上的石子树枝直接戳进她肉里,撕心裂肺的疼侵占了她的意识!
蠢货,这回真滴要完辣!
意识一阵又一阵凹陷。
就在她要完全坠落时,一个女中音横空劈来——
“滚。”
黑红光爆开,铁锈味盖过腐臭。
这光感,她怀疑,自己此时若睁眼可能会瞎。
声光交错,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难耐的好奇心迫使她艰难抬起眼皮,眯出一条缝来,只看见一玄衣女子站在剑光里。
天啊~这是黑无常索命吗?
内心戏还没结束,彻底昏倒。
——
再醒来,是官道。
一名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昏在对面,随后,她听见磅礴的步伐声,抬头看去,旗帜猎猎,是——赵**?
可赵国几十年前就亡了啊。
军队迫近,领队的戎装少女率跑马到前面,看向地却不是小满,而是对面昏迷的孩子。
姑娘下马把路旁的小孩唤醒,给她吃食,自顾自温声地对她说话。
“那就跟着我吧,我叫若谷,你有名字吗?”
那孩子摇摇头,旁边上来副将吵道:“小姐,可能是细作啊!”
“将死之人来当细作?”若谷挑眉,“以后她跟我住,还不行?”
副将缄口。
哇,这人不仅好看还善良,小满想靠近也寻求吃的,但身体动不了,最后卯劲奋力一挣——
垂死梦中惊坐起!
小满猛吸一口凉气,被身旁的手扶稳。
惊魂未定,她下意识地迅速挣脱了那只手,连连蹬腿往后退,那人立刻松开了。
“你有名字吗?”
她怔住。
那玄衣、那剑光、那气势……
“若谷?”她脱口而出。
女子表情立刻僵住,“……”像被卡了壳。
小满挪了挪小手,石子硌得她生疼!
她环顾四周,黑天,坟地,而刚才是路边?那若谷是个……梦?
“你是……谁?”小满的声音抖着。
女子想回答,又微妙地心虚了一瞬:“我……”
小满注意到她的剑竟在微微发光,于是眼睛一亮问道:“你是神仙吗?剑会发光诶!”
“倒不算,顶多是个很牛的人。”女子松弛地看她一眼:“你身上还疼吗?”
一经提醒,她才发觉自己腹部不疼了,摸了摸,伤口已经消失,衣服上还有没干的血。
“不疼了诶……你救了我吗?”小满整个人终于敢放松下来,身体试探地向女子那边倾斜,对方也顺势扶住她。
“你叫?”
“我叫小满。”
“节气?”
“对,那你叫什么?”
女子微微偏头,然后认真地迎上小满的目光,清清楚楚地说了三字。
“赵,国,生。”
“你是赵国人?”
“嗯!——”她尾音轻挑,微微撅嘴,点着头表示肯定。
“你会捉鬼,还会疗伤,好帅,在哪里学的?我能学吗?”
“听过众生院吗?”
小满茫然,连连摇头。
赵国生勾唇,眼尾上扬,试探——
“想来吗~?”
“我想变强!”小满重重点头,“就变成刚刚鬼都怕的那样!”
“变多强?变强也不一定要去我们那儿,我们那儿可不好进的!”赵国生故意端起了架子。
“也不好进啊~!学宫我肯定是考不进了,你那看来也是妄想,哇~唔。”
赵国生赶紧手动捂嘴关哭,立刻转态安慰,道:“哎!别哭啊,我瞎说的,你又聪明又勇敢,肯定能进。”
“我聪明?”她由衷质疑。
“嗯!还很勇敢!”
小满刚要说什么,肚子咕噜一声~。
“折腾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东西。”赵国生手搭在她小肩膀上,语气就像对着自己八拜之交说一般,完全没有了哄孩子的意思。
小满点头如捣蒜。
她恭敬地把那牌位扶正了。
小满毫不犹豫地勾住赵国生的手指,赵国生侧目看去满脸得意地憋笑,两人借着剑光前行。
——
午夜客栈,烛火微弱。
店家半闭着眼睛送上来几盘菜。
小满盯着菜肴,反复吞咽口水,她猜到赵国生会大方,但是没想到这么大方,
赵国生惊奇地看着她坐下来说:“吃吧!等什么呢?”
小满立刻凶猛开吃,赵国生被她的速度震得挑眉。
“晚上没吃饭?”赵国生诧异道。
“我在学院!……成绩不好,总斗殴,挨罚没饭吃。”
“你还斗殴?”
“学长欺负我姐妹!我怎能忍住不出头!”小满不悦扒饭。
“学长?你打得过吗?”赵国生听罢一脸不可置信。
“要是能打过不就不用去坟地放竹节了……”转头继续吃,趁机翻了个白眼。
赵国生憋不住,笑出声。
“这事你能忍?”
“当然不能!”她的语气忽然沉了一分,“所以你就不学书院那一套,想去我们那儿学打架?”
“我是学不好,不是不好好学!”小满气炸毛。
“理解!”赵国生点点头。
她停顿一下,声音低了些:“我有一个朋友,……学院功课永远学不好,她就说——人都不一样,没必要学一样的东西。”
啪啪——
小满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你朋友是大聪明啊!”
“没错,但是她周围否定她的人太多了,她也无法忽视外界的声音,一辈子都没相信过自己的聪慧,而后……也不信我对她的肯定了,最后……意外离开了我。”
“你节哀。”
“她活着呢!只是暂时不能……算鸟——。”赵国生摆摆手。
小满似懂非懂点点头,但很快又皱成一团:“可先生说啦,学好诗书经,纵横天下行,就算你说我聪明,我学不好那些,废物……。”她难咽地嘟囔。
“那些东西,是用来绑住偏执的人去卷的,你聪明还要跟着卷?
“昂?……没懂,不过——女神,如果我不想跟他们卷,就想学你那两下子!以后要是能跟你混~!”她说着放下碗筷,拍案而起,正经得像个要拜码头的小年轻:“那就太帅了!连鬼都收得了,还怕人乎?”
赵国生的嘴角险些绷不住。
“必须进。我们那儿大大的好!但是你太小了,要等成年,通过法门考试就行。”
“又是考试!”当场萎掉。
“哎呀,不是考术算经史,应该难不倒你。”赵国生冲她眨眨眼。
“人活着为什么非得考试……没完没了……”人已垮掉。
“怕了?”
小孩继续枯萎中——
“坐直!”赵国生压低了声,“你刚才不是信心满满,还说要跟我混?转头就怂?”
“诶?没怂没怂!只是可是——”小满急得直喘。
“那为啥,非要等长大???我还是得回去上学啊!”
连说了几次上学,终于绷不住了,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地泪汪汪起来。
赵国生之前说话调侃,带着看小孩热闹的心态,但一见到她真哭出来了,还是急了,赶紧坐过去给她擦泪,凑得近了些,小满泪眼婆娑中看着赵国生的样貌出了神,但是眼泪还是没停地往下掉,毕竟知道要上学。
眼前那朦胧的人,她不知为何忽地脑子里想要她说什么,没来得及反应,嘴巴直接讲了出来:“别来无恙~。”这词她甚至还没学。
赵国生一惊,衣袖松掉,轻落在小满手上,满脸惊愕,她试图拿起茶杯,手一滑,茶杯“啪”摔落在地。
她赶紧压低声线说道:“睡。”
“赵国……”小满还想说什么,却被困意重重拉走。
“明早回家。”赵国生的声音有一定的命令,让小满不受控地自己上床睡觉去。
——
次日。
赵国生已离开,枕边却还有余温。
小满摸到脖颈,那里多了一块晶莹的石坠,对着光还能闪出七彩颜色。
她兴奋得跳起来——
女神送的?
那就是……等成年!她一定会回来!
小满一路蹦回家,离家不远时,老母闻孩回,冲院将孩抱,老父闻孩归,拎鞋霍霍向臀抽,骂咧不停,却一下都没打下去。
回家的头几日如梦似幻,爹娘都跟换了个人似的温柔,直到——学院成绩下来,鸡飞狗跳的训斥又又把邻居们招来看热闹。
她气不过就往坟地跑,然后对着石坠看了又看,看得心底热血沸腾。
她坚信,总有一天,她会跟着赵国生要走出这里,再帅气归来,让凡夫俗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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