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珩这才注意到衣柜旁的地上有一个黑色的书包,他明明记得让沈知宁放床上来着。
看着站在卧室门口一动不动的沈知宁,岑书珩认命般的叹了口气,“我拿给你吧。”
说完把擦头发湿漉漉的毛巾随手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转身踩着拖鞋走向衣柜。刚走两步,岑书珩脚下一滑,踩到了头发未干时滴下的一小摊水,身体往后直直的向地面砸去,“咚!”
俩人都没反应过来,岑书珩瞬间摔到在地,后脑勺,肩胛骨以及手肘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啊,嘶!”岑书珩闷哼一声,脸上戴上痛苦面具。
沈知宁心里一跳,连忙三部并两步到了岑书珩身边,“摔哪了?”说完就要把岑书珩从地上扶起来,谁知道碰到了被砸伤的手肘,痛得岑书珩倒吸一口凉气,“疼疼疼,你特么……嘶……”岑书珩有痛说不出。
看着半躺在地上呻吟的岑书珩,沈知宁二话不说直接将岑书珩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
“诶!你做什么!”岑书珩惊呼一声。
沈知宁没回话,将岑书珩抱到床上放下,岑书珩的后脑勺刚接触到枕头瞬间疼得不行,支撑着手肘想坐起来,手肘一用力,又疼得呲着牙,只得半侧躺在床上。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沈知宁伸手将岑书珩身上的浴袍掀起的一角拉下盖住大腿。弯腰轻轻捏着床上他的手臂,“我看看。”
说完将浴袍的手袖慢慢拉上,浴袍拉扯到岑书珩的手肘时,又疼得他呻吟两声。沈知宁的手顿了顿,继续向上拉,看着手肘的位置慢慢出现,上面的皮已经破了一片,冒出红血丝。
看完又伸手要撩起岑书珩后脑勺的头发,床上这人动了动,“别动。”沈知宁凑近岑书珩的后脑勺,洗发水清冽的香味传入沈知宁的大脑。
撩起岑书珩的头发看到后脑勺上肿了一块,“幸好没破皮,家里有酒精和止血止疼药吗?”沈知宁直起腰看着岑书珩的侧脸问道。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微微摇头,“不知道,头好晕,我不会脑震荡了吧……”说完眉头还皱了两下。
“医院去不去?”沈知宁问道。
闭着眼睛的岑某人:“我这样怎么去!”
沈知宁看了眼因为刚刚摔到呗抱回床上,浴袍凌乱的岑某人,叹了口气,“躺着别动,我去买药,十分钟回来。”说完就出了卧室。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岑书珩慢慢睁开眼睛,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帘,内心:好丢脸……
十分钟左右,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岑书珩想扭头看,但是无奈后脑勺太疼了。
沈知宁手上拿着袋子进了卧室,看到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侧躺着的岑书珩,走过去半跪在床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给你清一下伤口,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沈知宁说完就将手上的装有酒精喷雾的盒子拆开,摇晃了几下,伸手把岑书珩的左手抬起,正要拿着酒精喷雾按下喷头,就被岑书珩制止,“等一下!那个……你轻点……”
“喷”字还没说出口,沈知宁直接按下酒精喷雾的喷头。
一阵刺疼打断了岑书珩,只听取岑声一片:“嘶!你特么想我死啊!让你轻点轻点轻点!疼死我了!”
沈知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岑书珩,开口道:“你该叫酒精轻点。”说完也没再理会岑书珩,开始给岑书珩的手肘上药。
见气氛开始尴尬,岑书珩又开始没话找话:“你怎么知道附近有药店的?”
岑书珩抬眼,看了眼岑书珩,又低头继续给伤口上药,“坐车来的时候看到的。”说完又安静了,岑书珩也不再说话。
等处理完岑书珩身上的伤口,天色已经暗下。沈知宁从半跪的姿势站起来,膝盖传来微微的刺疼,缓了几秒钟将药装进袋子里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将衣柜旁的书包拽起挎在右肩上,“我先回家了,伤口不要碰水。”说完没等岑书珩回应,走向卧室门口。
岑书珩想了想,人家今天又带自己去医务室,又买药,又处理伤口,不说什么真的对不住,于是叫住了沈知宁:“班长!谢谢……那个……这些药多少钱?我转你。”
沈知宁背对着岑书珩,眼神暗了暗,“不用。”说完走出卧室,顺手把卧室门带上。岑书珩听着下楼的声音,很急促,几秒后归于平静。
岑书珩在床上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感叹今天一天堪比电视剧。又忍着痛慢慢转身拿起床头充着电的手机,拔了电打开手机,点进微信,第一个还是沈知宁。
点进与沈知宁的聊天框,岑书珩默默给了沈知宁转了三百块钱,又发了一句:医药费,不够的话和我说,我再转。
等了一会儿,对面的人没有回复,岑书珩估计他还在回家的路上没看手机。
沈知宁坐上晚班公交,看着手机微信和岑书珩的聊天页面,转来的三百块钱和那句话,不自觉笑了一下。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沈知宁伸手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深吸一口气,打开面前已经生锈的铁门。
门口刚打开,一个被捏扁的啤酒罐砸向沈知宁的额头,来不及避开的沈知宁硬生生被啤酒罐到了额头,被罐子锋利的边缘割伤的额头瞬间流出献血,一直流到眼睛里,沈知宁的左眼眼眶被鲜血浸满。
“臭小子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我是不是说过每天七点半都要在家做饭给我!”屋里没开灯,特别暗,沈知宁看不清客厅里面的人,将钥匙放回口袋,伸手摸向墙壁上的开关,“啪!”屋子里瞬间亮了,一个男人坐在客厅沙发旁边的地上,烂醉如泥。
突然打开的灯光刺疼了男人,男人骂骂咧咧的又丢过一个啤酒罐,沈知宁凭着本能躲开了,眨了眨左眼,鲜血从眼眶流下,像是血泪。
“臭小子!你还敢躲!你能耐了是不是!快去做饭!你想饿死你老子是不是!你个没良心的!”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沈知宁没说话,转身锁了门,鞋子也不换就背着书包进了厨房,耳边传来客厅里那人谩骂的声音,沈知宁继续着手上的活,从冰箱里拿出昨晚的剩饭剩菜加热。
等饭菜加热好了,沈知宁端着热好的饭菜走向客厅,放在男人面前,刚转身要走,身后的男人突然大骂一声,紧接着滚烫的饭菜连带着碗和盘子砸向沈知宁,烫着沈知宁的后颈部,书包上衣服上都撒了剩饭剩菜。
“他娘的!今天一天了你就让我吃这个?!你把老子当外面的乞丐了是不是!打发谁呢!”说完拿过地上喝完的啤酒罐又砸向沈知宁,肩膀传来一声响,沈知宁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
“说话!你哑巴了!还不快去给老子买点下酒菜!”男人又灌了一瓶罐啤酒,醉醺醺的半靠在沙发边上打嗝,“嗝……再……再给老子买几罐啤酒!”
沈知宁头也没回,带着一身的伤和饭菜走向门口开门,关门,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抬着头,看着黑夜的天空,几颗星星在天空中点缀,耳边是时不时传来的谩骂声。一架飞机飞过天空,小小的只能看到闪烁的灯光,从左边天空移到到右边天空,直到消失不见,它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沈知宁顶着一身的肮脏走进附近的便利店,提了一提啤酒到前台拿气手机要付款,老板看了看沈知宁,“要袋子吗?”
沈知宁摇头没说话,付了款拿着啤酒就要走,老板喊住他:“小宁……你爸他……”后面的话老板没说,但沈知宁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头给了老板一个笑:“谢谢。”
说完走出便利店,老板看着沈知宁的背影,摇摇头:“真遭罪啊……”
买了啤酒又到不远处的饭店打包了两三样饭菜,沈知宁又回到了那个生锈的铁门前,站了几秒,打开门,客厅里的人正看着足球赛疯狂喊叫,进球了高兴得骂一声,没进球生气的也骂一声。
看到沈知宁回来,沈父立马看到了他手里提着的啤酒和打包的饭菜,“快把啤酒给老子拿过来,饭菜打开放桌子上!”
沈知宁照做。
等做完一切,洗了澡又把书包和衣服洗了,经过客厅时,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已经醉昏过去了,嘴里还吐着脏话。
沈知宁没管,回了房间锁上门,躺在床上放空。脖子后面还传来隐隐的痛感,眼睛里的鲜血已经被清理干净,额头用纱布包着。
将床边的手机打开,点进与岑书珩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岑书珩发来的那两条消息,估计对面的人已经睡了。
沈知宁盯着消息看了两分钟,又坐起来走到书桌前,坐到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英语试卷开始刷题,只刷填空题,以往都是这样。
一张,两张,三张……桌子上的卷子逐渐堆起来,大概有十来张。沈知宁停下黑笔,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红笔翻开答案那页开始对答案,对的不理会,错的用红笔圈起来。
卷子上能看到的除了黑笔字迹,就是一两个红笔画的圈。他拿出笔记本记着错题的语法知识和句子,一直到深夜。
沈知宁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将桌面收拾干净后,他关了灯,躺回床上。再次拿起手机,微弱的手机屏幕的灯光照在沈知宁的脸上,他点开微信,又点开岑书珩的头像,远处是一座雪山,湛蓝的天空上有好多彩色的气球在飘散。
他没给岑书珩备注,仍然是原来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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