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毁楼·亥时三刻
血从殷知瑜左脸疤痕不断渗出,在青砖地上积成一洼。
玉玺虚影悬浮于空,映得殿内铭文如活物般蠕动。禁军统领捧着圣旨的手微微发抖——那上面详细记载着先帝如何密令六大世家屠戮虞氏,又如何将传国玉玺熔铸进殷将军的墨梅图。
"不可能......"太后瘫坐在凤椅上,金护甲抠进扶手,"先帝明明说过,玉玺已经......"
"已经熔了?"花觅的断笛挑起她下巴,"太后可知,为何殷将军临终前非要见您一面?"
他忽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处赫然是与殷知瑜一模一样的梅花烙!
"因为您亲手烙下的这个印——"花觅的指尖蘸着殷知瑜脸上的血,按在自己心口,"才是真正的传国玺!"
血光冲天。两颗梅花烙同时亮起,殿顶突然坍塌!
藏于梁间的黑曜石棺轰然坠地,棺盖震开,露出里面一卷泛黄的《雪夜折梅图》——正是殷知瑜父亲生前最后一幅画。
"拦住他们!"太后嘶吼着扑向画轴。
卫长卿的弯刀横在她颈前:"晚了。"
殷知瑜展开画卷,画中老梅的枝干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内里莹润的玉质——整幅画竟是用玉玺雕成的!
"玉在虞,玺在梅。"花觅轻抚画上题字,"殷将军把玉玺雕成画,又用秘术将印魂分烙在我们身上......"
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殷知瑜这才发现,花觅心口的烙印正在溃烂!
"你用了禁术?!"
花觅轻笑:"总得有人......替太子殿下扛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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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子时
皇城喊杀声震天。
殷知瑜抱着玉玺画冲上角楼时,戚无咎的白绫已被血浸透。她脚下星盘碎成齑粉,却仍死死挡在楼梯口:"公子......快......"
一支黑羽箭贯穿她肩膀。殷知瑜反手掷出匕首,将放箭的玄甲卫钉死在宫墙上。
"卫长卿呢?"
戚无咎呕出口血:"去救......花相......"
角楼下的广场上,花觅的白衣已染成赤色。断笛早碎了,他就用指甲、用牙齿,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殷知瑜看见他心口的梅花烙正在剥落,每掉一块皮肉,就有更多敌人倒下——他在用自己的命,催动玉玺魂力!
"花觅!"
喊声淹没在厮杀中。殷知瑜突然扯开衣领,匕首狠狠划向心口烙印!
"以吾血脉,召玺归位——"
血瀑喷涌,玉玺画爆出刺目金光。画中老梅寸寸碎裂,一方玄色玉玺凌空浮现,底部"受命于天"四字被血染得猩红!
整个皇城突然寂静。
所有兵刃脱手落地,无论是玄甲卫还是禁军,全都如遭雷击般跪伏——传国玉玺,认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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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梅殒
花觅倒在玉阶前时,心口已露出森森白骨。
殷知瑜抱着他,掌心死死压住那个溃烂的烙印:"撑住......太医马上......"
"没用......"花觅的指尖抚上他左脸,"龙纹印......本就是......借命之术......"
他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竟是玉屑:"臣父......花宴......当年分走您......一半命数......如今......该还了......"
殷知瑜的泪砸在他脸上:"你早就知道......"
"知道......"花觅的瞳孔开始涣散,"从在诏狱......见您第一眼......就知道......"
他的手指突然攥紧殷知瑜衣襟:"陛下......能否......再弹一次......《伐檀》......"
角楼传来琴音。
戚无咎不知何时抱来了琵琶,十指血肉模糊地拨着弦。卫长卿跪在一旁,用弯刀击柱相和。
花觅在《伐檀》的调子里闭上眼睛,唇角还噙着笑。殷知瑜抱紧他逐渐冰冷的身躯,玉玺在掌心发出悲鸣。
雪落了下来。
(第三卷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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