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的另一边,被薅羊毛的资本家沈逸沈影帝对此一无所觉,他做贼一样左顾右看,压了压帽子,然后敲响了自家亲弟弟的门。
此时,半夜惊醒的顾珩正待在健身房,睡不着干脆来这里消磨精力。
颠三倒四无厘头的梦境和那封诡异的邮件隐隐让他有些难安,他调出来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还停留在和某人的聊天界面,屏幕还停留在刚加上的空白。
或许是深夜的静谧让人容易心烦意乱,顾珩神色淡淡,拉到江直信息的最下面,红色的删除键挺容易找。
加私人好友的举动是他冲动了,顾珩不觉得他们还会有什么交集。就像他们曾经那半年的同学经历,十年到头来根本用不着联系…………
指尖刚想摁下去,顾珩听见门外传来传门铃声,眉头狠狠一皱。
大半夜的不睡觉,谁还跑来串门?
顾珩放下手里的健身器材,转身回盥洗室简单洗了把脸,然后随手拿过边上的毛巾挂在脖子上擦了擦。
门铃声接连不断,大有顾珩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势,好在顾珩住的是独栋,外头的绿化范围大到哪怕深夜开趴也丝毫不会影响到邻居们。
顾珩瞥了一眼监控系统,门外打扮得严严实实的沈逸还在坚持不懈地按门铃。
这人大半夜过来是做什么?被狗仔拍到了他倒是无所谓。
顾珩挑着眉把这位深夜来客请进来,盯着他的眉眼都像在顺:你要干嘛?
瞧着门终于打开,沈逸立刻像泥鳅一样溜进来,摘掉伪装长出一口气。
那双凤眸在迎上顾珩的视线时缓缓一笑:“没大没小的干什么,见到哥哥都不喊一声。”
沈逸两嘴一张就是拉家常,“我听外公说你白天去馆里了?怎么样?和那摄影师认识不?”
他边说边往屋子里面挪,嘴上压根没停过,“听说他长得很牛逼!你见到本人没?要不要我去认识认识把人介绍给你?”
顾珩自动把他这些话从耳边过滤掉,他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摆钟,眼神示意沈逸后开口:“我不介意打电话给沈女士把你拖回去,或者随机摇两个天天蹲守你的狗仔,好让你清楚大半夜扰民是一件多么不正常的事。”
一听要惊动母上大人,沈逸立马投降:“别别别!我的好弟弟!顾家有你这尊大佛就够了,可别把我拖回去继承家产啊!”
眼看着人撒泼打滚混到了客厅,顾珩两指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躺在沙发上的人刚急不可耐地喝完一杯水,闻言瞪他:“这说的什么话?做哥哥的来关心慰问一下你还不让了?”
顾珩嗤笑一声,手指微微抬起来指了指挂钟,重申:“凌晨一点三十六分,有何贵干?”
语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沈逸打小拿这个弟弟没办法,他摊开双手无奈说:“还能怎么样,无家可归咯~”
几天不见,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
顾珩勾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擦额前的汗珠,懒得再管,他嗤笑一声,抄起手机就点开沈女士的对话框。
“哎哟我的祖宗!” 沈逸一个箭步扑上来抢手机,“别打小报告!”
沈逸一拉一拽,手机纹丝不动。他松手垂头丧气,为了不被沈女士捉回公司上班,沈影帝只好如实道来:“好了好了,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顾珩松了手,眉梢扬起来好整以暇。
沈影帝趁机把手机抢过来退出沈女士的聊天框。
沈逸咳了两声:“咳咳,是这样的,我约了明天下午的拍摄,可我临时有约…”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但是摄影老师太忙时间改不了,干脆你替我去拍了,正好全了你没有艺术形象照的遗憾。”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顾珩一脸冷漠,“你不去就完了。”
定金才几个钱?
沈逸心虚地笑了两声,补充道:“那不行,我为了约上这位老师交的全款……”
顾珩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家里没停他卡,他自己片酬也高,为了个拍摄全款至于半夜上门?不对劲。
对面沈逸的视线越飘越远,顾珩盯着他,微抬着下巴开口。
顾珩:“你交了多少钱?”
沈逸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笑嘻嘻。
顾珩:……
半夜匆匆赶来的沈影帝半夜匆匆地走了,他出门前压低了鸭舌帽,钻进接他的帕拉梅拉副驾。
临走前还不忘摇下车窗探头。
沈逸大喊:“亲爱的弟弟你可别忘了!睡醒起来下午2点!地址明天发你微信!”
还没等沈逸说完,他边上只漏了个锋利下巴的人就朝沈逸看了过来,因为视角偏差,顾珩察觉对方眼神视线牢牢锁在沈逸身上。
顾珩绕过沈逸扫了一眼驾驶位上的那位,这么多年没变过。
他捏着山根微微冲人点头,车开走了沈逸又嗷一嗓子:“交了全款的——!”
顾珩这一圈住宅都建的是私人独栋别墅,要是那种高楼耸立的商品住房,怕是不用狗仔蹲守,前后左右上下30楼都能听见沈影帝半夜扰民了……
被这么一折腾,原本的失眠倒是被疲惫取代。
顾珩靠在门廊柱子上,解锁手机。
沈逸的突然造访打断了他删除“酱汁”的动作,现在再看着那个空白对话框,忽然觉得删不删也无所谓了。
他随意扫了眼那个公路头像,锁屏,转身回屋。
深夜的寂静被清晨一缕阳光打破,在悄无人知的夜晚,这座城市又下了一场密密麻麻的小雨。
顾珩生物钟醒来的时候往落地窗外瞥了一眼,湿润的地面和空气带着冷意,要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
这样的天气,是个人都不会想要动身起床的,顾珩眉眼间带了点厌烦。
但是伸手触及到空旷的床边很冷,开了暖气还是一样冷,透着没有温度的寒意,所以顾珩只要醒来就睡不着了。
洗漱、晨跑、准备早餐。
如果不是沈逸大清早又发来一条消息提醒他要去拍摄,顾珩会照着这个惯例流程来一遍,然后在回复完工作邮件后收拾东西去学院,一直待到晚上处理完别的任务。
大清早不是沈逸起床的点,鬼知道他是破天荒醒的还是怎么样。
顾珩慢条斯理地肢解掉煎蛋,银叉搁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叮”声。他拿起手机回复。
顾:今天忙,没时间。
他等了一会儿,沈逸很久没回。
算了。
顾珩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学院。
他确实没有糊弄沈逸,开车过去的路上顾珩瞄了一眼上午的行程安排:
上午给两个油画班上专业课,还有个组会要跟课题组的学生们开。
虽然下午的行程待定,但顾珩打定主意了要给素未谋面的摄影师放鸽子。
至少在给油画班的孩子们上课时依旧是这么想的。
专业课上课地点在他们的画室,里面做了很好的防潮恒温系统,弥漫着熟悉的松节油和沉淀颜料的苦味。
顾珩背光站在学生的画架之间,没有表情的脸冷若冰霜。
他扫视了一遍大家的调色盘,开口:“谁用的锌白?不知道用这种半年后作品会裂开?”
他原地架着手肘,嗓音淡淡的:“现在换成钛白,不想也可以,来我这里直接就可以登记成绩,带着那破玩意儿出门右拐吧。”
底下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同学们埋着头不做声。
顾珩布置下去的是一个简单的肖像任务,思佟是最快完成的那个。
顾珩示意她交上来,然后面向同学们,勾起一摸意味不明的笑。
——这位顾教授又要当众解剖学生作业了。
顾珩简单夸赞了两句,没等思佟尝到甜头,他径直刮开颜料层:“底层赭石厚度超标了,这是绘画,不是砌墙。”
原来嘴边那抹笑是冷笑啊……
思佟悻悻上前把这副惨遭顾教授点评的作品拿下来,然后听见他又叫人交了幅作业上去,同学们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被叫上去的是大家公认两个班上最有灵性的同学,顾珩把那幅画拿到手里,在他的作品面前凝滞了很久。
两个油画班他教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同学们风格没有完全定型前或多或少会有他作为学院派的影子。
反正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看了江直摄影展之前。
如今这幅本该严谨的古典肖像被改造成了半抽象风格,即便在细节处理中仍保留了顾珩教授的古典技法。
但事实无可辩驳,那就是顾珩在里面好像看到了江直的影子。
或者说,这是一种独属于这位同学的,自己的风格。
顾珩举起画布,全班屏息等待暴风雨。
而他仅仅只是敲打一下画框边缘,淡淡道:“颜料厚度太厚了,笔触方向违背肌肉解剖学。”
“但……”顾珩难得停顿了,他的指尖划过画布上狂放的不按规则的刮痕,“破坏的勇气,还有……敢于尝试的想法,值得鼓励。”
同学们在下面自由讨论,顾珩出画室门接了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顾珩按了接听,将手机贴着耳朵,在他出声之前,一道熟悉的清脆的、像是玉珠滴落玉盘的清响,透过电流声钻进顾珩耳朵里。
“你好,顾先生吗?”
电话来电
江直:喂?是我对象吗?[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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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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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影帝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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