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里还带着几分凉意，刘文羽踩着早自习的铃声冲进教室，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起床没多久。他三步并作两步溜到自己座位上，刚坐下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哼。
“又迟到。”宋禾熹头也不抬，手里翻着物理竞赛题集，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痕迹。
刘文羽撇撇嘴，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反正老班又没来，急什么。”他瞥了一眼宋禾熹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他头疼，“喂，这题你会？”
宋禾熹这才抬眼看他：“哪题？”
刘文羽随手一指：“就这个。”
宋禾熹扫了一眼，淡淡道：“受力分析错了，摩擦力方向反了。”
刘文羽挑眉：“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这个？”
“因为你只可能卡在这种基础题上。”宋禾熹语气平静，却把刘文羽噎得够呛。
“靠！”刘文羽踹了一脚他的椅子，“大学霸了不起啊！”
前排的周晓转过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又开始了？你俩能不能消停一天？”
陈浩杰接到：“显然不行。”
刘文羽冲他俩比了个中指，转头趴桌上补觉去了。宋禾熹摇摇头，继续做题，嘴角却微微上扬。
张平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拍："今天我们讲刚体转动惯量，都把竞赛题集翻到第78页。"
刘文羽不情不愿地支起身子，课本底下还压着半张没画完的篮球战术图。宋禾熹已经用三种颜色标好了重点公式，笔尖正悬在例题旁的空白处。
"刘文羽！"粉笔头精准砸中他的额头，"解释一下平行轴定理。"
全班低低的哄笑声里，刘文羽踢了踢宋禾熹的鞋跟。后者叹了口气，把草稿纸往过道方向推了推——上面用火柴人画着正在做单杠旋转的简笔画，旁边标注着I=IC md?。
"呃...就是转轴平移后的惯量变化？"刘文羽瞄着草图胡诌。
"具体表达式呢？"
宋禾熹突然咳嗽两声，指尖在桌面敲出三短一长的摩斯密码。刘文羽福至心灵："要加上质量乘距离平方！"
张平狐疑地看了眼坐得笔直的宋禾熹，转身写板书时，刘文羽迅速在纸条上画了只竖大拇指的柴犬，下面写着"救命恩人"。宋禾熹瞥见后，在柴犬头上添了顶学士帽，又推回去。
"接下来两人一组做实验。"老师搬出扭摆装置，"测量不同形状的转动惯量。"
周晓立刻转身想和宋禾熹组队，却见大学霸已经拎着游标卡尺站到刘文羽旁边。后者正试图把环形金属件当飞盘扔，被宋禾熹一把扣住手腕："误差会超过5%。"
"那你来记录数据。"刘文羽把实验册拍在他胸前，"我负责拧螺丝——卧槽这玩意儿怎么装反了？”
宋禾熹扶额，伸手绕过他肩膀调整支架。阳光透过窗格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刻度盘上，刘文羽突然发现对方睫毛在数据表上投下的阴影，居然能完美对应0.01rad的刻度线。
下课铃响时，宋禾熹的实验报告已经写满两页。刘文羽叼着笔帽凑过来看，在最后结论处用红笔补了行小字："经鉴定，宋老师的右手比扭摆仪更准。"
宋禾熹合上本子，耳尖发红："下次自己算数据。”
午休时分，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出去吃饭。刘文羽掏出手机，冲后排喊了一嗓子：“开黑！谁来？”
陈浩杰立刻举手：“我我我！带我一个！”
杨烁烁从漫画书里抬起头：“加我一个，不过刘文羽你得carry啊。”
刘文羽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放心，爸爸带飞。”
周晓凑过来：“宋哥不来？”
刘文羽瞥了一眼还在做题的宋禾熹，哼了一声：“大学霸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娱乐活动。”
宋禾熹头也不抬：“激将法没用。”
刘文羽翻了个白眼：“谁激你了？爱来不来。”
五分钟后，游戏开局。刘文羽操作着角色大杀四方，嘴里还不停指挥：“陈浩杰你蹲草啊！杨烁烁别送！”
正打到关键时刻，突然有人抽走了他的手机。刘文羽抬头，宋禾熹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吃饭。”
刘文羽炸毛：“我马上五杀了！”
宋禾熹把手机锁屏扔回给他：“胃疼别找我。”
刘文羽气得牙痒痒，但想到上次胃疼时宋禾熹给他带的药和热水，又蔫了：“……知道了知道了。”
周晓在一旁偷笑：“也就宋哥治得了你。”
下午放学后，刘文羽被杨雨欣和林晓涵拉去图书馆找参考资料。
“文羽，你历史好，帮我们看看这段怎么理解？”杨雨欣指着课本上一段晦涩的文字。
刘文羽扫了一眼，随口解释了几句。林晓涵佩服道：“你真厉害，难怪宋禾熹总夸你文科好。”
刘文羽一愣：“他夸我？”
杨雨欣点头：“对啊，上次我们问他怎么不选文科，他说‘刘文羽已经把文科第一的位置占了’。”
刘文羽耳根一热，嘟囔道：“谁要他让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宋禾熹抱着一摞书走过来，看到他们时微微点头：“你们也在。”
刘文羽故意别过脸不看他。杨雨欣笑道：“宋神又来借书？”
宋禾熹“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刘文羽身上：“晚上物理作业有几道题比较难，不会可以问我。”
刘文羽嘴硬：“谁要问你！”
宋禾熹也不恼，转身去了书架区。林晓涵小声对杨雨欣说：“他俩怎么像小学生吵架似的。”
晚自习的教室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刘文羽咬着笔帽，盯着物理试卷上的电路图发呆。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宋禾熹，对方正专注地写着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刘文羽撕了张纸条，唰唰写了几行字，揉成团砸过去。纸团精准地落在宋禾熹的习题集上。
宋禾熹打开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哭脸，旁边写着：
【这题不会，救救孩子QAQ】
宋禾熹抿了抿唇，在下面写了几行公式推演过程，又把纸条扔回去。
刘文羽看完后眼睛一亮，刷刷写了几笔又扔过去：
【大学霸就是厉害！不过第三步怎么来的？】
宋禾熹这次直接把自己的草稿纸推了过去，上面是详细的推导过程。
刘文羽看着看着，突然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一只小猪，旁边标注：【像你】。
宋禾熹看到后，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画了只炸毛的猫：【你】。
前排的周晓回头借橡皮，正好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你俩幼不幼稚！”
刘文羽踹了他椅子一脚：“关你屁事！”
晚自习结束已是九点半，夜风微凉。刘文羽和宋禾熹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周晓和陈浩杰在后面打打闹闹。
“喂，下周月考，赌不赌？”刘文羽突然开口。
宋禾熹：“赌什么？”
“我要是进年级前三百，你请我吃火锅。”
“你要是没进？”
刘文羽想了想：“那我帮你写一周的历史作业。”
宋禾熹轻笑：“成交。”
刘文羽抬头看了看星空，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流星！”
宋禾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刘文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居然真信！”
宋禾熹无奈：“……幼稚。”
刘文羽笑着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冲他喊：“宋禾熹！”
“干嘛？”
“下次一起看真的流星雨吧！”
路灯下，宋禾熹看着少年明亮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好。”
月考倒计时三天，教室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早自习时，连一向爱闹腾的刘文羽都老老实实摊开了错题本。
宋禾熹瞥见他正咬着笔杆对一道电磁学大题发愁，草稿纸上画满了歪七扭八的电场线。
"用高斯定理。"宋禾熹突然出声，吓得刘文羽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刘文羽捂着胸口，却看见宋禾熹已经俯身在他草稿纸上画了个标准的圆柱面，"这里取微元，q/ε0=E·2πrh。"
刘文羽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了两秒，突然把脑袋往桌上一磕："为什么你随便画画就比我算半天还清楚啊！”
前排周晓转过来插嘴："因为人家是竞赛班王牌啊，张老师昨天还说宋哥的解题思路可以直接当标准答案——"
陈浩杰也转头说：“可不是嘛。”
"闭嘴吧你们。"刘文羽抓起橡皮砸过去，正好撞上走进教室的张平。
张平捡起橡皮，镜片反着寒光："看来有人复习得很充分？刘文羽，上来推导安培环路定理。"
教室里响起低低的抽气声。
这道题在竞赛题集里标着四颗星难度，刘文羽磨蹭着往讲台走时，听见宋禾熹轻轻敲了三下桌面——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看黑板"。
讲台旁的移动黑板上还留着上节课的板书，宋禾熹不知什么时候用黄色粉笔在角落写了行小字：
∮B·dl=μ0ΣI。
刘文羽眼睛一亮，抓起粉笔就开始画闭合曲线。
"方向标反了。"张平突然说。
刘文羽手一抖，粉笔断成两截。
正当他额头冒汗时，教室后排传来"啪"的声响——宋禾熹故意把教材掉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正指着右手定则的图示。
放学后的图书馆人满为患。
刘文羽好不容易抢到角落的位置，刚摊开书就看见宋禾熹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珍珠奶茶被推到他面前时，杯壁上还凝着冰凉的水珠。
"贿赂我？"刘文羽戳开杯盖，"怕我抢你年级第一？"
宋禾熹翻开《高等数学》："怕某人考不进前三百，赖掉一周的历史作业。"
"瞧不起谁呢！"刘文羽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卷子，"我这次可是把五年真题都刷完了！"
宋禾熹挑眉看他翻出张物理卷子，选择题部分满是红叉，倒是大题旁边都工整誊写着标准答案——字迹明显是宋禾熹自己的。
"......你偷我作业本？"
"这叫借鉴！"刘文羽理直气壮地指着其中一题，"你看这道，我完全搞懂了你的解法！"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就是第三步这个积分变换......"
宋禾熹闻到他发梢飘来的薄荷洗发水味道，笔尖在草稿纸上顿出个墨点。
等讲完题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刘文羽正用两种颜色的荧光笔在笔记上标注重点，灯光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纸面上，像振翅欲飞的蝶。
"宋禾熹。"刘文羽突然抬头，"要是这次我赌赢了，能不能换个奖励？"
"想要什么？"
"教我打领带。"刘文羽指着图书馆海报，上面印着下周演讲比赛的公告，"学生会非要我们穿正装。"
宋禾熹看着他卫衣帽子里支棱出来的乱发，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传来闭馆铃声，刘文羽跳起来收拾书包时，一枚校徽从书页间滑落。宋禾熹弯腰捡起，发现背面刻着小小的"LWY&SHX"——正是上次他俩一起赢下野外生存活动后，自己随手刻上去的。
“你还留着？”
“什么？”
刘文羽一转头撇见宋禾熹手上的校徽。
“这…还我…”
刘文羽伸手想去抢宋禾熹手上的校徽。
“不给。”
宋禾熹把校徽举过头顶。
这小子之前明明比我矮啊，怎么变高了？！
刘文羽踮脚跳着却怎么也抢不到。
“唉唉唉…”
刘文羽一个不稳，栽在了宋禾熹怀里。熟悉的味道从鼻腔传过来。
宋禾熹赶紧伸手扶住他。
“小心…”
刘文羽愣了一下，慌慌张张地从宋禾熹怀里出来
仔细一看，两个人耳根都红了。
“那个那个…算了…你要就拿去吧…我先走了！”
刘文羽一下子跑没影了。
啊啊啊啊！好丢人！
宋禾熹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看向刘文羽跑走的方向。
这种感觉…是什么…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清爽，也带着青春独有的悸动。
咯咯哒 我感觉你们是不是不够吃呀[眼镜]
没想到堂堂大学霸也会心动[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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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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