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开父母第三天，我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领地。大海无边无际，该去哪？哥哥们提议来人类世界看看，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不想，我喜欢漂浮在海面睡觉，海水轻柔地包裹着我的身体，整天沐浴阳光中，没人打扰，可以自在轻松的活着。多好。
沿途路过几个美丽海域，我刚要靠近马上有凶狠人鱼冒出头，驱赶我离开。
我摸摸自己锋利的指甲和漂亮鱼尾，打是可以打的过，他们看到我的尾巴也会主动让出海域。可生活的地方其他人鱼也住过我心里不舒服，算了，我夹起尾巴去其他海域。
我游到了靠近人类居住地的海域。
连续不停游了几天，尾巴好酸，整日趴到石块休息成为我打发时间的方式，暂时留几天休息尾巴好了。
有人来我躲进石头后面，可恶的人类休想打扰我。
石块后方视野差极了，我抬头望见平静海面，只有小小一块，再看，都是黑灰色破石头。来到陌生海域后我第一次偷窥人类的生活。清晨我睡醒后，只有一个方块打开了，我直起身体，窥见里面的人。
我视力出众，隔老远看得清那人长相。
咦？他长得真好看，比我之前见过的人类和鱼都要好看，就是好凶啊，他怎么脱衣服了！我要不要接着看？
不好……好像忍不住。还是看吧！
里面的人脱掉上衣，身体结实紧实，小腹都没有赘肉。我要接着向下看，他的腿呢，是不是也很好看……
然而没了。
我看不到。
为此我沮丧了整个上午，无心看海面。
到中午，离开的人重新出现，他好像很累，额头带着亮晶晶的汗珠，胸膛也是。
我以后要是找到了配偶，不能让配偶出一点汗！
我眼巴巴瞅窗户，一天里面能看到他得时间太少了。我有时候讨厌日落，日落意味着一天结束，不免荒凉。可我也很喜欢，柔色温暖的橘黄色照的世界都好漂亮。我游出海面，爬上黑灰色礁石，完全伸展我的尾巴，暖橘色阳光把尾巴照成金灿灿的颜色，片片鱼鳞都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脚步声，匆忙躲进石头里，眼睛透过石头缝偷看。
是早晨看到的人！
他走过来了！
是来找我吗？
我眼睁睁看到自己尾巴变红了。
可人类停了脚步，离我好远。
他竟然喂那些鱼？
他们有我好看吗？
那个人类也是！笨死了，不知道日落的时候海边鱼少吗？笨死了！他不来找我，我是不会出去的！
他呆了好久，我如愿看到了他的双腿，好长好直，没有我白，但好看啊。
他走了，始终不看我。
我舒展尾巴，我也好看。
我看了他好久，他不是每天都到海边，三四天来一次。他每次来我都好高兴，尾巴又红又热。
为什么我有条白尾巴，好烦。明明哥哥们都是黑尾巴。
他不来找我，我可以勉为其难找他，他那么喜欢鱼，肯定也喜欢我吧。
离开父亲母亲时我是条亚成年人鱼，其他人鱼都是成年才被赶走，我的父母却提前赶我走，说我已经很强壮了，什么嘛。
人鱼要成年后才找配偶，我忍了好久。
忍到我成年，成年后第二天我遇到了他，他来海边了，我们真的有缘分。
我整理好头发和鱼鳞，小心翼翼游进水中，水里我的尾巴最好看，每片鱼鳞都发光。
咬到他的食物了。
好难吃，那些鱼怎么喜欢这种难吃的东西？呸。
欸？我咬到他手指了。
软软的，我想舔一口。
他好怕我。
我再多看他两眼。
果然人类很笨，走路都能摔倒。
那我扶他一把好了，不知道他摔疼了没。
他的腰好细，我的尾巴能缠好几圈，
一时没留意缠得时间久了。
2
我松开他喽。
他还打我？
我生气了，我要离他远点。再不见他！
他给我送了什么东西？
虽然他没扔准砸到了我脑袋，看他送我东西的份上我原谅他吧。
我看他之前脚底下踩着，我也套尾巴上。
不舒服。
但是他送我的，还是贴身的东西，我留着好了。
我安生呆了小半天，海边变得很热闹。
怎么有其他人鱼的味道？
他和另一条人鱼走的很近，有说有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我要气死了，死人鱼笑得那么骚包。他还笑。
……他对我都没笑过。
我整条鱼都好难受。
我讨厌人鱼，也讨厌他。
以后我不会搭理他，再理他我是翻车鱼。
我看到人鱼游进水里。
我警告他不准靠近。我气死了，我想咬断他的尾巴。长得没我好看，尾巴没我漂亮，凭什么和他有说有笑？
他却跟我哔哔赖赖说没用的东西。
不听。
还想抓我。
休想。
那么慢的速度怎么抓的到我，我懒得和其他人鱼沟通。不过他在不远处看我，看得到我尾鳍吗？哥哥说在海水中飘荡的样子很好看。
我溜着人鱼玩儿，我要他看到其他人鱼笨看到我矫健的身姿。
果然抓不到我。
人鱼竟然住下来了？
是不是我也可以？
哼，我才不要和那条人鱼相提并论。
我耐心等着人鱼离开，其实我等了很久了，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终于到了闻不到人鱼味的那天，我游进深海，抓到最肥美的一条鱼。
哼哼，翻车鱼怎么了，海水中每条鱼都是海最爱的儿子。
我叼着鱼爬上小楼二层。
他正好回来了。我闻到他的味道了。
我满心欢喜敲窗户，可是！他房间里为什么有其他鱼？
3
我真的生气了。
我想马上走。
算了，我跟鱼缸里的鱼不一样。
那么丑，那么笨，那么小……它们缺点我说个十天都说不完。
他傻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开窗。
我着急，想见他。脑袋顶着玻璃，顶着顶着玻璃裂开了。
咦，玻璃怎么碎了？
碎都碎了，我再帮他一把。
他真的好好看啊，他的皮肤看起来好软。
我喜欢他看我。
他不喜欢我的鱼吗？
他给我拿了喂给鱼的食物，我吃过，不好吃。
为什么不喂我，他喂其他鱼都亲手喂的！
嘿嘿，他喂我了。我吃一点吧。
我最后都吃光了。
好吧，那说好了，吃了你的面包，我就是你的鱼了。
我拿来的鱼他没吃，放到嘴边马上拿开。我又难过了，他不喜欢我的鱼，人类吃的食物似乎都是做熟的。好麻烦，等下次来我弄熟了给他。他下次不能不吃了，吃了我的鱼，他就是我的人了。
我没有异想天开，人鱼传统就是这样，喜欢一条鱼要对鱼好，给他食物，他接受了食物，也就接受了送食物的鱼。人鱼不会好心到给其他人送食物。
我下海给他抓了条大鱼，弄了好久钻木取火，把鱼烤熟烤香。
而且我发现他换了新的窗户，我用头顶，窗户比之前的更坚硬。他不喜欢我弄碎吗？每天看大海感受海风和海的味道多好？
麻烦的、不懂欣赏的人类。
我不弄碎就是了。
我耐心等着他给我开窗。
也不是很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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