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类而言,这场“战争”是痛苦的,异种的家主们以不可战胜的姿态宣告人类文明的放逐,人类只能清理残败的城市,筑起防御的高墙。这次彻彻底底的失败打醒了每一个人,他们甚至不愿承认这是一场战争。
因为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
可当袅尾的雪花散去,人们才开始思考事实的真相。阿戈尔斯夺去了城市的灯火,避免弱小的异种和祂们的伴侣遭受不公平对待,祂向海边落去,因为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海洋冲刷了巍峨的山巅,却在人类的粮田处形成薄膜,海水汹涌而至,它的臣民却将陷入洪流的人救上岸,最靠近海洋的芙爱维吾城,却因为反对实验体被海洋绕了过去;鸢毁了半座城,却在避难所面前转头,晶体凝固住军人的身体,可当雪花散去却无一人伤亡……
为什么?
人类不明白,战争的烙印落在每一个大异种心上,《异种公约》其实还有一条规定:非必要不伤害 。
风雪散去,虫族倚在栏杆上,祂是利比亚斯,一个淘气的“未成年”,可祂却比许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大异种都是些心软的家伙。”祂们将人类的所作所为归结为“非必要”,于是人类得以幸存。这并不是一场单方面的怜悯,而是自身的原则 。
人类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网上的阴谋论者都被捂上了嘴巴,军方不允许某些人冠以“人类”的名号去喊骂那些“畜牲种”,过去“弱肉强食”的规则被单方面打破,这颗星球终归不属于他们 。
然而,最令人难过的是,人类去剿灭围住城市的渔网时,被渔线刮破车桩时,在成堆的垃圾中无处下脚时,他们才恍惚他们原来做了那么多错事。
现实乱成一团,网上也疯了,一群人打着革新的名号说要施行“小国寡民”妄图成为异种的存在。
这时,利比亚斯发布了一场演讲。“为什么异种毁去了制度?并不是所有异种都像阿戈尔斯一样强大,真正弱小的异种淋了场雨便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异种与大异种之间有着千差万别,这是自诞生之初便定下的。而你们呢?讲真的,去除所谓的财富,所谓的身份,人类的极限就定在那里了,换上武器呢?好问题,难道武器不是金钱吗?”
人类在制度的路程上徐徐前进,宛若一场进化,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
等到城市重建完,一场和解会议才姗姗来迟。为什么这么迟?因为阿戈尔斯不再同人类交谈,因为掌权者不再相信这个自私的种族,因为袅尾拒绝再次踏上这片肮脏的土地。说句不好听的,这场“和解会议”是人类求来的 。
于是白尾人鱼身着华丽的鱼纱,戴着皎洁的珍珠出席了会议,可祂被安排在一个水缸中,直面咔嚓响得照相机,像是一个商品被众人审视 。
“据说不完全统计,此次事件毁去276座桥梁,136978座房屋,侵占988万平方千里土地,严重违犯《海洋协议》。”
众人的目光盯着面前满不在乎的人鱼,像是要把祂的心脏给剜出来 。
怪不得掌权者不愿来,人类仍然没有学乖。白尾人尾无奈地想着,正对上那遣责的目光:“你也许应该加上死亡人数和失踪人数,不是吗?”
“……此次事件死亡0人,失踪0人。” 饶是不敢相信,但是高科技技术已经能精准定位到每个人的生死,除自然寿命到期以外,没有因这次灾难而死亡或受伤的人。
“······(所以呢?为什么遣责我们?在人类未占领这片土地时,海洋想淹没哪块土地就淹没哪块土地。这不是口说无凭的神话,先生,庆幸我活得足够久,我亲眼目睹人类的飞船降落在土地上,目睹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人,星历3030年6月8日,人类第一次接触人鱼,那时我就在当场。所以这场土地并不属于人类,如果说谁建的东西多地就是谁的,那么先生,海洋筑造了陆地,所有的土地都归海洋。)”
明明是和解会议,双方却火药味十足,白尾人鱼突然提起的日子是人类不愿承认的事实。星历3030年的6月是个恐怖的日子,人类的航母驱使向海洋,将人鱼当作商品或没有智慧的动物一样去打捞,可汹涌的海洋吞没了人类的航母和驱逐舰,那是人类第一次跪倒在贪婪的野心下 。
“····(我可以等你们商量好,但,在坐的各位,我代表海洋,代表诞生万物的依始,并非人鱼族)”
····
此次会议以签订《和平条约》结束。
阿戈尔斯再次覆盖了整座城市,黑暗再次笼罩人类的视线,异境的通道打开,却只有部分异种回归,祂们与爱人相拥后,低着头,向阿戈尔斯鞠躬致谢。另一部分异种却选择留在异境,祂们不愿再次踏上人类的城市。
嘹亮的狼嚎传来,熵告诉澜将贪得无厌的人类驱逐出这颗星球,可人鱼召来水花透过通道,堵住了熵的嘴巴。
非必要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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