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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怨侣

严伏南在一阵阵悠扬的胡笳声苏醒,一动还是浑身疼的发颤。

“别动,你这浑身上下没几个地方是好肉, ”

听声儿是鹤香,睁开眼还真是她。

坐在自己床沿边拿着笔写写画画,见他醒来之后还急急添了两笔,才放下,起身把人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批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粗布袍子,身上五花大绑毫无手艺,一动就疼,但好在精神头还不错,应该没伤到要害。

在抬眸就觉得不对劲,看到一向在外貌上随意散乱的鹤香,居然穿一身绿绫貂襟暖袄,梳斜云鬓,眉间还点了花,这正经乖巧的样子还真不多见。

她转身从火炉上拿来煨着的碗,呼呼吹了两口,端到严伏南面前。

“这药汤熬了好几回了,不容易,醒了就喝了,伤好的快些。”

严伏南不矫情,拿来就喝,喝完苦的直皱眉,才眼神清明的打量这间房。

不算多好的房,但有床有火,有桌子有案几,五脏俱全。

就是外头听着嘈杂的很,鹿鸣鸡叫,还有砍柴声,一会儿又吆喝一句什么话来和路过的邻人打招呼,不过一会儿木板被人踩得塔塔作响,一点不消停。

“这不是你的地方,我们在哪儿?不对,”他突然觉得纳闷儿,“我不是跟刘全一块儿到了他相好的地方吗,你怎么又在这儿?”

昨晚对付邬利戈并不容易,这人壮的像头熊,靠蛮力根本不顶用,所以用了一招□□,有了可乘之机。

可这崽子大将军的名号也不是白吹出来的,被他一把折了那东西之后还能在剧痛之中滚到一边去,忍着那疼青筋爆裂的从自己冲了过去。

在诏狱还是伤了大身,以自己的身体素质和邬利戈单打独斗要赢起来会很费力,没想到斗到中途,邬利戈突然泄力,才给了自己必胜的机会。

给邬利戈留了条命,左右还是考虑三国之间的平衡关系,否则,要他命轻而易举。

和他斗没吃亏,反倒是带着那被割了耳朵的姑娘逃出去,和遇到的死侍纠缠不休,以一敌多差点被围困绞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全带着一群黥奴冲了出来,跟那群死侍拼了命,护着严伏南一路杀出大殿,往他相好的地方逃窜。

哪知道刘全这厮断后断的马马虎虎,一着不慎,被一箭穿背,怀里的没耳朵姑娘被丢了出去,滚到了一幢白玉神象脚底下,这就是自己阖眼之前最后的记忆了。

“这是穆阿寥的家。” 鹤香说着说着脸上飞红。

穆阿寥是罗毗城边的一个猎户,他们这种杀生者进不了罗毗城,只能住在牧场外。

鹤香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咬了咬唇说:“昨晚刘全奔了他相好的,把你和那受伤的姑娘半路扔给了我,这危急关头,我不能砸了花楼的生意啊,就把你带这里来了,”

他就不信鹤香见了穆阿寥还能走直线,这妖医浑身上下哪里都不正常,偏偏一颗哈巴狗心,对塞外这位意外撞头时不时失忆的糙汉情有独钟。

“感情是你把我从全哥手里劫走,扛过来当借口见人的?还打扮的这么文雅来照顾我,你有心思帮我好好包扎吗?刚才那碗药会不会毒死我啊?”

手臂上被重重一拍:“严伏南!你好心当驴肝肺,信不信我下一顿给你毒死扔到阿若寺大殿喂菩萨?”

“不怎么信,”严伏南冲鹤香一笑:“我鹤香姐最疼我了,刀子嘴豆腐心,对吧。”

鹤香愤愤起身,不与小孩计较,又去旁边桌上给人轧药草去了。

严伏南又想起自己救下的姑娘,问:“那姑娘呢?活下来了?我当时救起来的时候,抱在怀里就一把白骨似的轻巧。”

“没事,失血过多,但活下来没问题,比你还醒得早些,不过这几日发烧,看能不能熬过这几日的霜降。”

严伏南看着鹤香的背影沉默。

救下这姑娘的时候就想过,救了之后怎么办,应该家也不敢回,罗毗城和金郦国都没活路了,难不成还带回肃州安放在自己身边?

倒也是可以,放府里做个小侍女,总没人敢欺负了。

也不嫁人,免得因着没了两只耳朵,还吃鹤香这种无解的情爱之苦。

话说这鹤香和穆阿寥有过一段类似阴阳怨侣的故事,按照严伏南从各方拼凑来的故事版本结合之后,大概事情是这样——

三年前鹤香在某个不着调的医术上看到有人写,浑身长满金色云纹的麋鹿浑身都是毒,又浑身都是宝,若是毒家得了当得了世间第一毒,若是医家得了那是天神下凡能起死回生。

医术记载这金纹麋鹿的出没点就在罗毗城附近,她日夜守在罗毗城深林中守望。

没了一年半没等来麋鹿,等了个糊涂的猎手,落进了鹤香的陷进。

之后没什么可多说的,就是女人爱上迟钝糙汉,气人不开窍把人吃干抹净的桥段。

俗话说,男人不能乱玩,迟钝且憨实的男人更不能乱来。

鹤香第二天满脸餍足起床见到的是一个满头疑惑,因床事太激烈撞到后脑而失忆忘掉对方的蠢笨糙汉。

但有趣的来了,这糙汉仅仅就是忘了鹤香,近至身边邻居,远到隔壁村的插田老汉都还记得清楚得很。

而且鹤香医术无力,根本对此症毫无头绪,只好和糙汉重新认识又熟悉,结果这穆阿寥和其认识三十日之后必定又把人给忘了,比月亮阴晴圆缺还要准时。

最开始鹤香还挺有新鲜感的,陪着猎户在这深山里头玩初见面情深深女强男弱的把戏。

可时间越久,越开始手足无措,鹤香受伤难过甚至动过念头把人杀了一走了之,省的自己对一个粗糙男人留心坏了自己成圣的路。

人心还是肉长的,鹤香不忍,一边窝在花楼买醉玩男人研究病症,一边心情好了来城郊逗逗失忆的纯情汉子。

日子一过就是两年,现在看来,男女之间那股子冲动劲儿还没过。

严伏南对这些男女情爱之事不大懂,只叹情深不长,良伴难久。

此时门外一道高大人影,敲响房门,说话还挺有礼貌:

“鹤姑娘,旁边厢房那位姑娘退烧了,醒着也眼眸清明,就是胆儿小吓得往床脚缩,您去看看吗?”

声音雄浑低沉,有礼有节,看身影还颇有高大威猛的男人味。

严伏南从来只听其事,不见其人,对此颇为好奇。

鹤香一下扎药的刚猛劲儿变得细弄慢捻起来,还抿了抿嘴清了清嗓才道:“嗯,我就来,你等着我一起。”

叫人鹤姑娘,严伏南笑了一声:“姑奶奶,三十天里第几天啊这是?”

这些事儿鹤香不会到处乱说,但都是去阿若寺找圣佛寻症时,每次都把相识相知再失忆的过程都要说一遭,以求圣佛能帮忙治病。

谁知道这孜青苏弥毫不避讳,在她伤口撒盐,知道严伏南爱在隔壁听墙,还没阻止,所以大半被听了去。

怎么给她发现的呢,大概就是说到自己强占民男的时候,孜青苏弥无论听到什么都八风不动,而隔壁就一阵锤墙爆笑的动静。

鹤香这才把严伏南逮出来跟孜青苏弥闹,谁知那圣佛平平淡淡一句,我与阿醒没有秘密就给打发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护犊子?

直到后来鹤香和严伏南玩熟了,才知道这两人还真是比一个妈生的都亲,的确瞒不住。

索性之后鹤香都跟严伏南打明牌,现在煞有介事的比了个手指:“已经四天了,才刚摸过手,还把人吓得不轻。”

“我这几天得老实点,我怕他吓得要钻林子,一去好几天才回来,那姑奶奶得少吃多少回。”

严伏南也不是头一次见鹤香如此大方的说这些话了,就是头一回在姑娘眼里见到如狼似虎的眼神。

他不禁跟着拢了拢衣襟,然后又觉得自个儿怕什么啊,就算是自己找个这样的姑娘,年纪轻轻能怕个逑。

遂而把衣襟一松,裹粽子的胸膛一挺,结果撕扯到伤口,又一阵死去活来的疼。

鹤香见状给人一眼刀,严伏南立刻不敢哼声,撑着身子起来,说:“我也去看看那姑娘。”

“你去做什么呀,又不懂医术,躺下养伤,数星星睡觉!”

“鹤香姐,我去问问姑娘今后的打算,把她从那地方带出来恐怕是哪里都去不了了,重要问问她的意愿。再说她见我应该也不会那么害怕,我帮你安抚姑娘情绪应该能行。”

鹤香看他一眼,应下了。

起身缓过一阵儿晕乎的劲儿,严伏南跟在千金贵胄一步一扭腰的鹤香身后,走的是无比艰难。

开门见了那肌肉雄浑好比蛮牛的穆阿寥,长得是宽脸大鼻,厚嘴唇,两道钟馗眉,满脸络腮胡,还小眼睛。

严伏南差点把眼睛瞪碎了去。

看看貌美如花如月如仙人的鹤香,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悄悄凑在鹤香耳后问道:“姑奶奶,你喜欢这种的啊?”

鹤香迷着眼看向穆阿寥宽厚的肩膀,点点头:“老娘就没见过这么带劲儿的人,这辈子就是治不好他,也要他永远是我的人!”

严伏南咽了咽口水,赶忙避开眼,在脑子里回想了下他小苏弥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啊,心里这才一下舒畅了。

一开隔壁的房门,就听到姑娘阵阵尖叫,直到严伏南出现,那捂着被子盖住头,缩在墙角,整个人瑟瑟发抖的小人才顿时安静下来。

鹤香见姑娘果然镇定下来,推了一把严伏南上前,自己顺便拉扯着穆阿寥粗大小臂说:“阿廖哥,我们先去外面等等吧。”

还冲穆阿寥眨了眨眼,魅惑一笑,让偌大个大汉打了个巨大的寒颤,先一步跑出屋外躲起来了。

而房门没关,落单的鹤香在门外撒气,屋外还有鸡鸣狗叫,一派浓重的生活气反倒让人舒心安全。

严伏南拉了张椅子坐在老远地方,让小姑娘的恐惧再次消解了些。

他开口:“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虽然好一会儿才反应,但最终姑娘胆怯的点了点头。

严伏南继续说:“现在你安全了,我救了你出来,邬利戈被我废了。”

姑娘的眼瞪得大大的,水灵灵的却又蕴起了水雾,这是要哭。

他搞不清楚这么普天同庆的消息怎么把人弄哭的,只好赶忙问:“我知道你回不了家了,想问问你,要不要给家人报个平安,跟我去肃州落脚,怎么样?”

他甚至抬起手指天发誓说:“我严阿醒发誓,有我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你在肃州受欺负。”

良久,那眼珠子里的眼泪都没落下来,严伏南这才放下手来。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等着姑娘考虑。

“我家只有一个哥哥,就在西郊寺院做佃奴,你能把我和我哥都带走吗?”

严伏南皱着眉,这事怎么扯到了寺院佃奴身上,“寺院佃奴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活,给的多,逢年过节还有专门的布施,你哥愿意走?再说我真带人走了,寺院不得有个管制不严的名声?”

姑娘慢慢放开手里的被褥,露出一张纤巧的小脸,苍白瘦弱,眼神却很亮很坚毅。

说话时情绪掩藏不住,愤恨到咬牙切齿:“什么好活?那都是传出去专门是骗人的,我都是寺院献给邬利戈的祭品,你说这样的圣佛算什么佛?!”

“胡说八道什么!”严伏南听不惯姑娘这么污蔑寺院里的那个人,愤而吼了一声。

鹤香伸头看了进去,小姑娘浑身一抖缩紧身躯,眼神却一点不怕。

“我阿爸累死在田上,大教司不仅不给丧期安置,还偷偷让人把我阿爸扔到了小青山刨坑埋了。”

“我和我哥在小青山挖了一整晚的地,挖出来好多人啊,可没有一个是我阿爸。所以,我们当机立断就要跑,再也不给寺里做活,结果,运气不好,碰到了铁棒大僧巡视。”

“被抓回来,大教司不仅下令把我献给了邬利戈钳制我哥,还给哥哥多加了十亩地的租赁,我家就剩我们兄妹,他们这是要我哥的命!”

严伏南骤然蹙眉,想起阿若寺那个瘦弱佝偻的小老头。

阿努图成!

敢脏阿若寺的名声,就是脏了孜青苏弥。

这个老头真能干出这样吃里扒外,丧尽天良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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