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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封诀册

十二花神中的白於青,因为在凡间历难惨遭暗算,身负重伤已无力回天,身消殒散后,提前归位回到了九重天。

他是十一月飞升上仙的山茶花神,故在十二花神中排行第十一位,他叫白於青,上千年来素爱淡雅青白色,他说因为这是他山茶真身的颜色,俊俏如玉一般的美男子。

回到花神殿后,因提前归位遭到灵力反噬,灵根受到了重创,法力只剩三成。

天医馆的众仙医前前后后来了好几趟,药食同补,稳住了他的灵力,但是灵根的伤势需要慢慢调理恢复,恐需要静养上百年才能好。

如今偌大的花神殿,唯有他一人提前归来,显得格外冷清。他向来爱热闹,尤喜凡间那些曲折跌宕的戏折子。

平日里伺候他的贴身仙侍景山,跟着他有一千多年了,倒是个话唠聒噪的很,这性格应该是和他主子有关,因为他主子白於青就是这样的人。

“於青上仙,你可算回来了!”景山捧着厚厚一摞书册,笑吟吟地放在他面前,“这是你下凡历劫的时日里,我四处搜罗来的戏折子,给你解闷儿。”

“还是你最知我心意。”白於青啜了口清茶,已然迫不及待地伸手拈起最上面一本,指尖翻动书页。

刚看了几行,白於青像是忽然记起什么,抬眸问道:“我离开这九重天也有数月,花神天池里的那些花,仙气可曾按时浇灌?”

“瞧上仙说的!”景山挺直腰板,一脸笃定,“我可是花神殿最称职的仙侍!每日仙气补给,三日一次灵力灌输,从无懈怠。那些花呀,开得可肥美了!”

“甚好。”白於青指尖轻点书页,“待时机成熟,我便去寻紫薇星君那老头,借他的幻化鼎一用,将这些仙花炼成花灵丹,也好修补我这受损的灵根。”

一听到“紫薇星君”,景山猛地一拍脑门,脸上骤然放出光来,九重天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那株奇异忍冬瞬间浮上心头。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对白於青说:“哎呀,於青上仙!你这一提紫薇星君,我倒是想起一件顶顶有趣的事!”

“哦?那古板老头也有趣事?快,说来听听!”白於青果然被勾起了兴致,放下书卷,满眼好奇。

“就在前不久,紫薇星君后院的一株忍冬,竟化成了人身!名唤……名唤凤晚栀!”

“什么?!”白於青惊得手中茶盏微倾,险些溅出茶水,“竟有这等事?九重天上的花草植物,万万年来从未有过自行化仙的先例!这……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

景山却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啊,这位晚栀仙子化形之时遭了天雷,灵根被生生劈断,如今是半点灵力修为都没有。”

白於青听得心痒难耐,一把拉起景山:“走走走!随我去紫薇阁,我倒要亲眼瞧瞧这凤晚栀是何等人物!”

“上仙莫急!”景山忙道,“她不在紫薇阁了。听说……去了梧栖天宫。”

“梧栖天宫?!”白於青这次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珩燚帝君?!她竟入了帝君的天宫?!”

他这爱看戏折子的神仙,哪受得了错过如此劲爆的“剧情”,还是与那位冷峻帝君相关的秘闻,顿时捶胸顿足:“唉!我这一趟下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弄一身伤回来不说,竟错过了帝君身边这许多好戏段子!”

“走!带上我那亲自酿造珍藏的千年山茶酒,咱们去梧栖天宫,我得好好同帝君喝上一杯。”

“於青上仙,”景山面露难色,“珩燚帝君……已下界往魔界去了。”

“魔界?”白於青眉头倏地锁紧,神色瞬间凝重,“那帮魔界……又不安分了?”

“正是。魔界近来屡次兴兵,侵扰天界数次,天尊震怒,已命帝君亲往魔界震慑。”

“唉!”白於青长叹一声,颓然靠回椅背,饮了口茶压惊,“我这趟下凡,究竟错过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珩燚帝君的梧栖天宫向来清净森严,帝君不喜旁人擅入。如今主人不在,他自然不便贸然闯入。

“也罢,那先去找紫薇老头。景山,去取我的山茶酒来。”白於青心思一转,吩咐道。

“是!”景山眼中也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这等热闹,他岂能错过?

白於青带着抱酒的景山,驾云直落紫薇阁。

紫薇星君见是他来,笑着迎出:“哟,於青上仙!历劫归来,瞧着清减了不少。”

白於青拱手还礼:“紫薇老君,别提了。凡间遭了暗算,未能寿终正寝,仓促归位,修为十去其七,只剩三成苟延残喘。”

“竟有此事?”紫薇星君面露诧异。

“不提那些晦气事了。”白於青摆摆手,示意景山奉上酒坛,“特地带了山茶酒,请老君品鉴一二。”

紫薇星君抚须大笑:“哈哈哈……九重天上谁人不知,‘於青提酒,必有所求’。说吧,今日找老朽,所为何事?”

“老君慧眼如炬。”白於青也不绕弯子,一边为紫薇星君斟酒,一边捡了颗花生米丢入口中,“听闻老君后院有株忍冬,竟化成了人身,名唤凤晚栀?此等奇闻,於青心痒难耐,特来一观,开开眼界。”

紫薇星君捋着胡须,笑道:“那丫头如今在梧栖天宫当差,你怕是一时半会见不着喽。她化形时遭了天雷,灵根尽毁,空有仙身却无灵力修为,着实可惜……”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向白於青,“不过,这丫头倒有一桩奇异之处。”

“奇异之处?”白於青斟酒的手一顿,抬眼看过来。

“这丫头的血,竟有净化万毒之能。即便是魔界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古秘术,碎元蛊之毒,亦能化解。”

“碎元蛊?!”白於青手中酒杯悬在半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那传说中三界无解、专毁元神根基的魔毒?!凤晚栀的血竟能解此毒?!”

“正是。”紫薇星君颔首,“前些时日,珩燚帝君不幸身中此毒,命悬一线,便是晚栀以自身鲜血相救,帝君才得以脱险。”

白於青缓缓放下酒杯,眼中精光闪烁,满是深思:“无根无基,却能解天下奇毒……这凤晚栀,当真是天地造化之奇才!”

紫薇星君叹息一声,摇头道:“唉,造化弄人。她虽身负奇能,在这九重天上却也是无依无靠,孤零零一个可怜人。”

白於青眼珠一转,心中主意已定。他立刻转身,对景山吩咐道:“景山!速去!把我亲手酿的千年山茶酒,再取……取十坛来!”

他转向紫薇星君,脸上堆起热切的笑容,“老君,您看这样如何?不若让我收她为徒,带回花神殿!一来嘛,我那儿热闹,她也不至于孤单;二来我身为十二花神,统御三界花草精魄,她既是忍冬化身,又有此等解厄济世的天赋,於青是真心爱惜这株奇花,定当倾囊相授,好好栽培!”

紫薇星君捋着长须,眼中露出欣慰笑意:“於青上仙愿收她为徒,老朽自是乐见其成。”

白於青正色拱手:“老君放心,於青必视如己出,悉心照料。”

“於青上仙的品性,老朽信得过。”紫薇星君含笑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只是这丫头眼下毕竟在梧栖天宫,此事还需待帝君自魔界归来,老朽与他商议一番,再行定夺方为妥当。”

“是是是,多谢老君,於青静候佳音。”白於青笑道,站起身斟了一杯酒给紫薇星君。

…………

…………

凤晚栀的胆子有时候确实大,她当真把梧栖天宫的后院变成了百花园,还在莲花池里养了几条灵动的锦鲤,梧栖天宫的掌事仙官言澄,看到这一幕吓得冷汗直冒。

“晚栀仙子,你,你这样……帝君回来估计能杀了我!”言澄看着改头换面的后院,没有一丝原来的模样,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惊恐的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凤晚栀却浑不在意:“啊?帝君他老人家……不至于吧?”她纤手一挥,指向满园成果,“你瞧,如今这般生机勃勃多好!”

“帝君向来素雅清净,这未免有些太花哨了。”言澄欲哭无泪的看着凤晚栀。“晚栀仙子,你要不还是弄回原来的样子吧?”

凤晚栀见言澄如此害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言澄你放心,帝君若杀你,我替你赴死。”

她拉着言澄走到花圃旁,“你看,我还特意种了一片忍冬,以后要是帝君或者你们仙侍们再受伤了,可以采摘下来泡茶煎药,对恢复伤口很有效果。”

凤晚栀转过身看着言澄笑了笑,见他没有反驳,她继续介绍着别处。“你看这片莲池,莲花都是我种的,我还养了几条磷光闪烁的锦鲤,是不是增添了不少生机活力。”

言澄看着莲池里那几尾灵光流转,五彩斑斓的大锦鲤,穿梭于荷叶之间,自在畅游,曳尾游弋,姿态优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令他一时入了迷。

凤晚栀见他看得如此入神,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她轻盈地移步至他身旁,将一把鱼食塞进他的手中。

言澄似乎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之中,对凤晚栀的举动毫无察觉。直到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鱼食,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鱼食,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微笑。

言澄微笑着看向凤晚栀,随后,他漫不经心地随手抓起一把鱼食,轻轻地撒向莲池中。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莲池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所有的锦鲤都像是被鱼食的香气吸引,纷纷扑腾着游向言澄身边,争抢着那从天而降的美食。

只见其中有两条锦鲤,不知为何突然打了起来,它们在水中激烈地翻腾着,溅起一片片水花。其中一条锦鲤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纵身一跃,如同一道彩虹般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又轻盈地落入池中。

凤晚栀被这一幕惊艳到了,她情不自禁地拍手欢呼:“哇,鲤鱼跃龙门!”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她的喜悦而变得更加明亮。

言澄被她的兴奋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凤晚栀见状,更是喜不自禁,一个劲地夸赞他:“好兆头!好兆头!你肯定要有好运降临了!”

面对凤晚栀如此热情的夸赞,言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腼腆。

“你再看这里,我种了一片月季,虽然还没开花,但是等花期到了,飘香万里,沁人心脾。”凤晚栀兴致勃勃地向言澄介绍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就在她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时,指尖却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一声:“呀!”低头一看,竟是被月季枝条上的尖刺扎破了手指,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没事没事!”凤晚栀见言澄要去找药,连忙摆手阻止。

她迅速将受伤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吮吸,片刻后取出,伤口竟已止血,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红痕。

她调皮地晃了晃手指,笑道:“你看,这点小伤算什么?等你把药箱寻来,它怕是自己都愈合啦!”

言澄被她逗笑了,凤晚栀见他笑了,她转身预要继续向他介绍自己的成果时,她怔住了。

那片原本青枝绿叶、零星挂着几个花骨朵的月季,瞬息之间,齐齐绽放!朵朵娇艳欲滴,饱满丰润,馥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凤晚栀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些骤然盛放的月季,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到月季的花期,怎会……突然全开了?”

言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惊叹道:“晚栀仙子,我知道了!是你的血!你刚刚不小心扎破了手指,血滴在了月季上,所以它们才会突然开花!”

凤晚栀闻言,惊愕地看向自己受伤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一滴鲜红的血液。她大彻大悟似的回忆起重要的事,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小说里提及过的重要伏笔,凤凰之血,万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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