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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她是月亮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天夜里,温衔玉居然真的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那年的剑冢。

温家后山的万剑冢常年寂静无人,连绵数十里的远山埋葬着数以万计的断剑残骸,一望无际的葱茏间,是锈迹斑斑的半截剑身,破损的剑柄上镌刻着逝者的名讳。

温家少有人来这里,只因人人都觉得残剑上沾染了逝者的气息,所谓万剑冢不过是乱葬岗的别称,没人想去碰这样的晦气,久而久之,便被画为了禁地。

“七小姐!七小姐!您别往上走了!哎呦!您小心点,别被断剑绊到!您快跟我回去吧,晚些时候被老爷夫人发现,他们该生气了!”

“你少来,他们一个忙着应付那些宴会上的人,才懒得管我。”

山上的风大,吹得人声也飘渺,麻子脸的下人抬头看去,少女天青色的裙摆被风吹起,白皙精致的脸上的不加掩饰的倨傲。

“二麻子,你走得好慢,我才不要等你。”

声落,少女天青色的身影向更高,更远,更连绵的山脉上翩跹而去。

数不清的断剑残骸被埋没在葱茏的翠绿里,没过脚踝的青草掩盖住无际的荒山,温衔玉在呼啸的山风中头也不回地奔跑着,远离开热闹的温家大宅,逃脱开院中的喧嚣与嘈杂,被剑柄绊倒在地,连滚了几圈后又拍了拍衣裙站起,漫无目的地跑着,最后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山顶的那可古槐旁边。

参天的古槐遮蔽着倾泻的日光,如雪的槐花在山风中飘散开来,温衔玉莫名觉得身上有些热,便站定在树下,迎着风俯瞰山下的府邸。

山下的温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她隐约记得家中来了好多人,其中好多妇人带了家中孩子过来,她阿娘看见相熟的妇人带了男孩过来,便笑脸迎上去,把她忘在原地,她阿爹也总是在迎来送往,鲜少顾及到她,嬷嬷们让她去和那些被带来的孩子们玩,可她光是听到他们的吹嘘攀比就恶心,还不如自己跑出来清静。

温衔玉坐在山顶静静地望着头上的斑驳的树影,目光稍一移开,就见不知何处的纸鸢断了线,轻飘飘地向她的方向飘来。

澄澈的碧空下,斑斓的纸鸢如大鸟般落在树上,山间的风一吹,古槐沙沙作响,那纸鸢便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掉到她的怀里。

其实不过是坊间最流行的图样而已,没什么特别之处,更称不上稀奇。但温衔玉就是觉得很有趣,仿佛这纸鸢是脱离了束缚,飞过了远山,只为了落在她怀中而存在的一般。

树下的日头不大,斑驳的光影洒落在纸鸢轻薄斑斓的双翼上,她眯眼仔细打量着上面的颜料,刚起了琢磨的心思,就听不远处有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像什么人急匆匆地赶来。

现在能来万剑冢的,除了来找她的温家下人,还能是谁。

温衔玉百无聊赖地想着,眼中刚提起的兴趣淡去,抱着纸鸢径直夺去槐树的后面。

来人的呼吸很急,脚步却轻地不像成年人的身量,温衔玉躲在树后仔细辨别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微微探出一点头来。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少年。

他茫然地站在风中,仰望着面前遮天的古槐,像是在寻找什么,身后的湛蓝与碧绿连绵成线,天水青的发带迎风飞舞,漫天的花香与芳草的气息缠绵在一起,日光洒落,温衔玉顿住,第一眼看去的,是少年的那双眼睛。

没有人会不喜欢那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微挑的眼尾处泛着一抹淡色的,像花瓣晕染开的红。温衔玉料想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应该更美,眼波流转,万般情愫,无情似有情。

花落似雪,碧草如浪。

温衔玉抱着纸鸢迟疑地从树后走出,过于白皙的脸颊在日光下染上一丝红润,对面的少年闻声看来,目光交汇的一瞬,少年的眼神霎时顿住,眼睛瞬间瞪大,一眨不眨地看来。

少年腰间的银饰在风中叮当作响。

与此相伴的,是风摩挲过残剑的余音。

无际的青葱漫过脚踝,像是在一瞬间疯长,无声地缠绕上什么,在懵懂的刹那,便被卷入深陷。

先开口的声音很淡,却被风轻盈地送来。

“你是谁?”

“谢之栩。”少年扯了扯嘴角,无措地笑了一下,眼睛是如她所料的好看。

“他们让我来拿风筝。”他尝试着上前一步,缓缓对她伸出手,“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他们吗?”

温衔玉眨眼的一颤,热浪翻滚着袭来,不等她踟蹰着上前一步,只听耳边出来熟悉的绵长呼喊,面前的景象天翻地覆地扭曲起来。

“主子——”

“主子!”

脑中的呼喊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叠,温衔玉只觉一个激灵,缓缓睁眼,朦胧的纱幔虚虚地遮在眼前,帐外似乎有熟悉的身影在走动。

“主子!主子你可算醒了!你要吓死我和红香了!你知道吗,你都高烧了小半宿了,我们俩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月兰泪眼朦胧地说着,温衔玉迷迷糊糊地听着,只觉得浑身的起立仿佛都被抽干了,微微侧目看去,模糊的纱幔上映衬出细微的火光,勾勒着几步外似曾相识的人影。

那人影逐渐走近,与梦中故人的身影在一瞬间重叠,又被生生地剥离开来。

温衔玉觉得有些荒唐可笑,可又实在没有力气笑的出来,搭在塌边的手艰难地动了一下,下一秒便被一只大掌托住,穿过纱幔,放落在柔软的被褥上。

“你刚才做了一场怎么样都叫不醒的梦。”谢之栩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温衔玉想说什么,但脑中搜刮了一番,却不知该说什么,该怎样开口,只得借着病症向被子里蜷了蜷,谢之栩配合地提了下她的被角。

被褥没过半截脸颊,男子修长的手指无意地擦过耳边的发丝,温衔玉被碰触的有些痒,刚要轻轻地侧过脸去,就听头上有很低的声音传来。

“那个梦里,你还叫了我的名字。”谢之栩似笑非笑的声音落下,“我在你的梦里,又怎么惹了你了?”

其实并没有惹了她。

那是她鲜少拥有的有关年少时的美梦。

可她没法这样坦诚地同他讲。

温衔玉的眼睫很慢地颤了一下,微微张开唇,压着心绪缓慢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嘶哑难听的声音落下,一旁月兰见状,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主子,谢三郎是红香找来的,您大半夜的突然高热,这后山又寻不到大夫,无奈之下,只得去找谢三郎,好在谢三郎就在这不远处,不过一炷香就找来了大夫。”

就在这不远处?

温衔玉的眼睛疲累地眨了眨,徐徐掀眼看去,见谢之栩垂眼将勺中的水喂进她的嘴里,面无表情地道:“我在附近赏月。”

口中的水润过嗓子,温衔玉猛咳了几声,红香和月兰瞬间一股脑地扑上,谢之栩迟疑了几秒,终于还是将手中的碗放置在红香手中,微微向后退去两步。

温衔玉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干呕时手指紧攥着被角,将平整的褥子拽出数道残忍的纹路。

谢之栩浑身冰冷地静静望着。

总算等到她平稳而虚弱地平躺回榻上,像麻木乖巧的木偶。

他们的呼吸那么浅,像是害怕惊动彼此。谢之栩莫名慌了手脚,他分明无比期许温衔玉能因厌弃他而多说上两句话,又怕他真的乱了她的心绪,惊扰了她寂静浅淡的呼吸。

脚步缓慢又胆怯地向后退着。

“谢三。”榻上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虚弱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去。

“今夜是个雨夜。”

今夜……是没有月亮的。

屋外的雨声连绵,烛火下的人影绰绰。

谢之栩的脚步顿住,许久,才故作散漫地轻笑一声。

“和你这样不解意境的人说话,可真是无趣。”

榻上的人没有说话,谢之栩垂了垂眼,掌心摸上房门,刚欲推开,背后的声音忽而再次响起。

“今夜雨大,拿一把伞吧。”

“……好。”

脚步迈出房门,外面风雨潇潇,不远处似乎有人影匆匆赶至,谢之栩余光一扫,身后的昆山便极有眼力地小跑出去几步,同那下人应付几句。

不过一墙之隔,屋内的烛火仿佛还能感知。谢之栩驻足门外垂首,不知多久,终于听那屋内又传来声响。

“你是故意去找他的。”温衔玉的沙哑的声音平淡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红香请罪的声响,“是,红香自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没什么可责罚的,你做得对。”温衔玉无力的声音静静地落下,“我们现在藏匿的是他的院落,我如今的样子也只有他清楚,眼下距离最后的比试只剩两日,此刻惹他不快的确不是明智之举。若能利用今日这一遭主动向他示弱,未尝不算明智之举……”

“怪不得刚才主子主动让谢三郎拿一把伞。”月兰瞪大了眼睛道,“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嗯。”温衔玉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茫然地响起,“……大概,是吧。”

耳边的雨声连绵不断,房中的声音终于在一声叹息中湮灭。

谢之栩站在廊下的身影纹丝未动,漆黑的长睫遮住眼中的幽光,沉寂得像深夜的寒露。

“主子!”昆山兴奋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谢之栩回首看去,见那人在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好消息,唐横把慕无忘的行踪透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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