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洛希尔,在韶云归“预言性”记忆中,此人因着摄政王远在边域,消息闭塞,在背地里研究着拟态残体,用着万万人进行**实验。
这位洛希尔也就是后来事情败露后,被景迟渊片了的大坏蛋。
而图恩·洛希尔在经过景溯简短的科普后,是一个只为胜利,不管士兵存亡的主。
韶云归等人在高台之下,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接手了象征帝**权的白银权杖,而尽管高台之下仍有少数不服,但已成定局。
他心中隐隐的不安在触碰到手中冰冷的银色权杖时,微微有些安慰。
……毕竟,这象征着摄政王身份的权杖看起来可比那劳什子的军权权杖精致得多了。
韶云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始终跟随着从一级一级台阶上走下来的景迟渊,几次微张的唇畔最终还是合上。
“【……】”
随着景迟渊越靠越近,那种拟态式的语调越来越清晰,直至他停在韶云归面前。
而后者的注意缓缓落在了那柄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白银权杖上。
“【……侵蚀……吞噬……】”
“【精神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韶云归甚至还觉得那抹银色正在以极小的波动扭曲蠕动着。
景溯带上点讥讽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哟,这不是我刚升职的病秧子弟弟吗?既然当上元帅了,是不是该把摄政王的位子空出来给我坐坐了?”
身后的一群皇族亲贵不是窃窃私语,就是忙说着“恭喜啊”“众望所归啊”。
“【……帝国……意义……】”
“【星星……不想……】”
韶云归耳边嘈杂的语调愈发地响起来,他不由偏头闭眼,抵抗了一下,等到再次回神,周边安静得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手各边都是冰凉的触感,但几乎是一瞬间,韶云归自左手就有一种奇异的果腹感。
他看着左手那眼生的白银权杖,下一秒反应极快地将右手的银色权杖塞进了摄政王的手中。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时,景溯摸着下巴率先开口:“果然摄政王手底下的一个比一个有想法啊?”
此话的意味满是“果然都是造反的料啊。”
韶云归扯出个腼腆的笑:“属下看着这白银权杖重得很,殿下还是注重身体的好。”
旁人也是没有能力,能亲手摸过这柄军权权杖,此刻个个都觑着摄政王的表情,恭维着他这些手下一个赛一个得贴心。
那些皇族:“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曾在哪儿高就啊?”
“被摄政王殿下挑上,如今还代替了辰统领的位子,想必有什么绝顶本领吧?”
韶云归左手跟个吸盘一样死死地黏在了白银权杖上,只能空着右手连忙摆了摆:本人不过区区一只拟态,除了吃,哪有什么本领?
结果右手刚落下,就下意识地握住权杖——
这下好了,两手都不得空了,仿佛拄着杆,准备来一组高调的体操表演似的。
还不等韶云归向景迟渊投去求救的表情,后者先是抬手,手中握着他那金丝边的手帕,掩在毫无血色的唇边。
景溯眼皮一跳:“都快别讲了,摄政王都快被你们念叨死了。”
血色浸透了雪白的手帕,只听身后传来有序的脚步声,转头这才发现是辰曜辰统领,冷着的一张脸硬生生将周围人群驱散,带着一帮亲卫给摄政王围了一圈又一圈,并将主子“强行”带走了。
“怎么又吐血了?”站在庭外空中走廊边,韶云归担心地看着坐在一旁的景迟渊身上,要不是空不出手——
“不是这权杖能不能不要像鬼一样缠着我啊!”他有些崩溃地心道,“不要再吃了!我也没饿着自己啊!?”
景迟渊倒是颇为淡定地从辰曜递来的盒子中取出根针管,对着自己的小臂就打了进去,随后拭去血渍,抬起幽深的眸子看着他:“没事,倒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韶云归环视了一圈摄政王亲卫乌压压的黑色后脑勺,随后极其丝滑地将手臂合了起来,伸出一条新手臂,他颇为苦恼地看着死活“不肯放手”的白银权杖:“我现在好饱啊。”
景迟渊:?
韶云归拼命地甩了甩,险些砸到自己脑门:“这玩意表层覆盖了拟态……分泌物之类的,等我试着吞噬完,再还给你嗷。”
闻言,景迟渊轻轻地拉住他的后领,严肃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吃东西?”
韶云归眨巴着大眼,丝毫不挣扎:“我暂时没找到哪里关‘自动拾取’这个按键嘞……”
突然,一幅过气的黑白照相卷一般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面容清癯的白发老者匍匐在地,身后一根长长的尖刺将他的左腿狠狠钉在燃着火的焦土上,他的眼里却是亮得跟有星星在闪一样:“没有人能够摘下长明星,你也不过是太阳的余晖……长明星,是我们人类的长明星。”
随后是视角边的一声叹息。
韶云归莫名听出来,这种叹息不带有任何情感,反而像是怪物拙劣模仿下的呼气声。
“……阿归?阿归!”景迟渊的面容在他的眼中有些重影,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景迟渊看着他按着额角的动作:“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像看见了某只拟态的记忆片段。”韶云归想试着再提取出点记忆,脸却被景迟渊捧在面前,骤然和这张百看不厌,俊美无铸的脸对上,他只觉心跳又要叛逃去外星。
韶云归:……?
景迟渊顶着一张极其淡漠的脸,嘴里却是直接丢下了个重磅炸弹:“在你刚成为人的第二十九年,因为强行吸收了一只同类,缠着我的脖子整整一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你清醒,结果给我脖子上留下了一圈红点,因此我被景溯笑了两年。”
紧接着他眯着眼:“你确定这次吸收后,没有任何副作用?”
韶云归的视线随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青筋暴起的脖子上,竟觉得别样的可口。
“打住。”在意识到自己危险的想法后,空着的那只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景迟渊:“……别告诉我,副作用已经开始了。”
韶云归激灵了一下,“哪能啊”三字还没吐出来,眼前骤然一黑。
***
“好温暖啊……”在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韶云归感觉自己像是被白云包裹住,正舒适地晒在太阳浴下——随后猛地抬起“头”。
只见,面前一只黏糊糊的同类正在向他“轰着”绿油油的“冲击波”。
随即,他伸出同样黏糊糊地小胳膊,直直地戳上同类的“脑门”。
“拟态的疗愈,跟3号试剂的效果差不了多少。”喻楠的声音从玻璃箱外传来,“不让你进去,是因为你每次一碰到3号试剂就睡死过去,这经历你是一点不记啊?摄政王大人?放心,我还不至于谋害韶云归,想当年我可是为了他,‘阉’了我家那只……”
韶云归闻言,快速环视一圈,这才觉得这玻璃箱子实在眼熟——这不是关着那位热情哥们的“牢房”吗?!
那此刻在自己面前比心的——
韶云归猛地吸了口气——
没错!就是热情哥!
热情哥见他生龙活虎的,呲呲啦啦说了一大堆,但韶云归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眨巴着他那绿油油的眼睛,朝他比了个心。
韶云归:……拟态族群的打招呼不会就是比心吧哥们?
他眼睁睁地看着热情哥伸出他的触手,“啪叽”一声按在了玻璃箱中的按钮上,瞬间响起了撕心裂肺的“乌拉乌拉”警报声。
脚步声渐近,等到喻楠和景迟渊的脸出现在玻璃箱外时,韶云归将自己摊成了个饼。
喻楠转头看向热情哥:“……他这是?”
热情哥向他疯狂比心。
在景迟渊的注视下,韶云归随即一个大跳粘在玻璃箱盖上——从未变回过原形的他有种别样的窘迫感。
景迟渊只能看见他露出来的些许脚丫子,沉默了一会:“阿归,什么样的你我都见过。”
韶云归憋着口气,发现自己除了这滩“烂泥”,什么也变不了,无奈之下只能缩在角落给外面的人比了个心。
喻楠打开盖子将热情哥抱了出来,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我家这位又耗尽了,本就说韶云归没什么事,不过就睡一段时间,还是你的病比较严重……结果全世界关注着你的病,就你自己不上心,又得等一段时间咯。”
景迟渊连一点目光都没分给他,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缩在箱角的韶云归。
而韶云归伸出一根触手:?
喻楠丝毫不嫌事大,颇为嫌弃道:“你们俩夫夫真有意思。”
景迟渊转过头看他,眼神有点冷。
韶云归伸出弯成问号的黏糊糊脑袋:?
喻楠:“得了,他现在一切指标正常,摄政王大人您可以带着他远征了。不过记得给他喂点储能电源之类,或者你要是舍得对他开几炮激光炮也不是不行。”
韶云归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直接接触战舰接电口的经历,有些蔫吧。
随后,箱子外的景迟渊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截散发着光芒的储能罐,在韶云归的上方摇了摇,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感觉。
韶云归感觉他貌似听到了一声很响的“咕噜”声——
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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